就在他要碰到长公主的唇时,季明决突然觉得小腹被软趴趴的一团拱了一下,他不管,正想加深这个吻,那处的异物感更重,低头一看,竟是一只巴掌大的小兔子钻了出来!
小兔子就横亘在两人中间,京仪趁机坐远些不让他亲到自己,见他满脸吃瘪,忍不住捂着嘴咯咯笑起来。
季明决额角一抽,他这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暧|昧气氛被这只呆头呆脑的小兔子搅得一干二净。
他起身,将笑得无法无天的小公主抱着坐到香案上。长公主还挂念着她的小宝贝,低低地喊着:“我的小兔子……”季明决不耐烦,一伸手就把那只兔子扔到蒲团上,然后捏着长公主的下巴吻下去。
怀里的小姑娘还在呜呜咽咽地喊着小兔子,季明决被她缠得心神难耐,伸手覆上她胸前的颤颤巍巍,低哑着声音含混哄道:“别叫了……”
小姑娘立马如触电一般全身紧绷,用脚尖踢他,“你干嘛!”声音却娇弱无力。
季明决趁势捉住她的脚,滚烫的手心覆在她细嫩冰凉的脚腕上。脚腕上系着银丝小铃铛,行走时叮叮当当,然风光全都掩在裙下,只有最亲近之人才会捕捉到那一点调皮的铃铛……
天气渐渐热了,长公主今日只着襦裙,他轻易地顺着脚腕摸到细腻柔滑的小腿,再是柔弱无骨的膝盖,再往上……
不安分的手被长公主两腿夹住,她颤抖着道:“逢之哥哥!”
怀中人仿佛受惊的小鹿,睁着湿漉漉的大眼望向他。季明决从未打算如此轻易地要了她,只是柔顺娇憨的长公主对他有着无穷的吸引力。他眼神微微清明两分,掌心揉着她的膝盖,哑声道:“妹妹嫁给我好不好?”
京仪不料他猝不及防地说出这一句,眼皮沉得似乎有千斤重一般抬不起来,低声道:“你就会胡说。”
他也低笑一声。自己真是疯了,在庙宇中干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来。况且长公主明明已是他的囊中之物,又何必说出求娶的话来?
“是臣盲目冲动,请长公主责罚。”不知为何,听到这一句时,京仪反而有些失落。她压下心中的怪异之感,双手一撑想从香案上跳下来。却忽略了自己双腿发软的事实,脚下一软,跌在他怀里。
头埋在他胸前,将他大笑带来的胸腔震动感受得清清楚楚。京仪不禁脸红,小拳头锤他,娇喝道:“不许笑我!”
他将长公主抱下来,又把那只兔子塞回她怀中,轻声道:“好了殿下,臣还要回去上值,今日不能同您玩了。”
京仪抱着怀中的小兔子,期期艾艾道:“把脸伸过来。”
“殿下又想打我?”这辈子的小公主是个心里藏不住火气的,受了委屈就要立马发作,季明决数不清她已经打了自己多少个巴掌。他虽然纵容小公主爱玩胡闹,但没有吃巴掌的爱好。
长公主见他一脸防备地躲得远远的,反倒有些不服气,扯着他的衣领,踮脚在他脸颊上重重亲了一口,弄得他半张俊脸上都留下口水才满意地放开。
季明决心中不啻于掀起惊涛骇浪。他惊喜地将坏事得逞的小公主抱在怀中,正准备好好□□一番小公主拙劣的吻技,余光瞥见本来站得远远的阿颜往殿门口走近了些,脸上带着些羞赧之色,他只得轻轻一吻,随即放开她。
小公主赶紧从他怀中挣脱出来,抱着小兔子落荒而逃。
季明决久久地站在殿中,眼角眉梢都含着笑意望她走远。
……
深夜,宫中隐隐传出些嘈杂之声,京仪最近几日睡眠浅,模模糊糊地醒来。
阿颜见床帐后有些动静,披衣起身,替她倒了一碗热热的牛乳茶,才道:“听说宫里走水,会有些吵闹,殿下继续睡吧。”
京仪并未在意,走水之事自有人去处理。吩咐主殿中关好窗,不准惊扰母妃后,便又沉沉睡去。
此时季明决负手站在辰殿中,看着地上的小宫女和那只小狗,不悦道:“麻烦。”
贺兰筠一身夜行衣,只笑道:“季大人手眼通天,处理个小宫女的尸体应当不是难事。”这小宫女今日来得不巧,正碰上他杀狗的时候,叫得他心烦,干脆一起杀了。
至于那只狗……贺兰筠毫无感情的眸子瞥一眼地上的小黄狗,他时常把这狗扔到水中取乐,病了就以此为借口请长公主过来,然长公主的心神又时时被这狗缠住,他早就不耐烦。
他不计较用一只畜生争宠,反正他早就是低劣到深渊里的人,只是从今以后,他将拿回属于他的东西。
季明决负责宫廷禁卫,但要无声无息地处理掉一个小宫女的尸体仍是难事。避开巡逻经过的一群禁卫军,他将这宫女处理成溺水而亡的样子,扔进偏僻处的小湖中。
贺兰筠也跟了过来,故意咋舌讶然:“季大人冷面冷心,对殿下还真是上心,连个小宫女都处理得滴水不漏,不牵涉到长公主半分。”
要是照他的性子,直接把人拖到宫殿中一同烧死。长公主的侍女和别国质子一同烧死在辰殿中,不是更能混淆视听吗?
他只在处理完一切后,冷冷地吐出一个字来:“滚。”
……
翌日清晨,季明决一反常态地早早前来。他面不改色地抱起长公主的小狗,望着坐于镜前梳妆打扮的长公主,良久才道:“殿下,昨晚辰殿走水了。”她早晚都会知道,不如自己告诉她,也好防着不让她惹祸上身。
她匆匆转头,刚刚带上的耳坠子在脸庞瑟瑟颤动,映着她眼里的惊恐之色,“小筠可有事?”
“贺兰公子没能被救出来。”季明决淡淡道。
长公主眼中立马蓄满泪,她胡乱擦两把眼睛,笑道:“逢之哥哥可别同我开玩笑,小筠怎么会没出来。”她知道表哥不喜欢贺兰筠,一定是他在骗她。
她笑得比哭还难看,季明决心底升起不虞,上前扶住她的肩膀,“臣怎么会骗殿下,臣今日接到消息便来告知您了。”
两行清泪立马挂下来,她脑中仿佛裹了层油纸般雨打震颤,只胡乱道:“哥哥你别胡说……”她突然想起自己昨日去念恩寺之前,曾派福子送些伤药到辰殿去,立马高声喊道:“福子!福子!过来!”
然而只有阿颜一脸紧张地进来:“殿下,福子……昨晚一直未归。”昨夜见福子领了差事去辰殿未归,阿颜本想派人去寻,然长公主刚从寺中回来,她一时就忙忘了。谁知走水的地方就是辰殿!
京仪如遭当头一棒,扯着季明决的衣袖磕磕绊绊道:“哥哥、福子在不在辰殿里?”
他只将长公主冰凉的小手裹在手心,轻声道:“殿下,福子不在辰殿中。”
“那她去了哪里!”她睁大双眼吼道,打击接踵而至,京仪已经微微有些失控。
“殿下,您从未派宫女去过辰殿,您的宫女只是一时贪玩跌进湖中溺水而亡,您记住了吗?”季明决替她整理好一缕散乱的长发,眸色温柔地注视着她,说出来的话却令她不寒而栗。
她知道表哥是想撇清她的关系,前阵子皇后才借此事发落了她,若是别国质子身死却还扯上一国长公主,后果不堪设想。但是京仪不能让小筠和福子死得不明不白,她扯着表哥的衣袖,仰头哭道:“哥哥,他们是被害死的对不对?是不是有人害的他们?”
季明决接过阿颜手上的绢帕,替她将眼泪轻柔擦干,安慰道:“殿下,天有不测风云,这对贺兰公子何尝又不是解脱?”
京仪只摇头哭道:“不是、不是这样的……”按着两国协定,小筠长到十八岁就能归国,而福子二十五岁的时候也能放出宫去回家嫁人。她以为自己能保护小筠,以为那个会因为她一句话便开心不已的小宫女,能安安稳稳地长大出宫。
她腾地站起身,失神地喃喃道:“我不信,我定要亲眼看见他……”
季明决怒极,锢紧她的手将人带到桌前坐下,压抑着怒气道:“殿下为何还要如此任性行事!”
京仪被他吼得发懵,愣怔道:“可是他是我的朋友,我连去看看他都不行吗?”
伸出拇指擦掉她眼角的泪,他深吸几口气压下怒火,冷静道:“不行。殿下,你明白原因的。”
身为长公主,她当然明白其中原因。可是作为朋友,她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