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野心的小丫鬟,利用自己的美貌与家中少爷交换名利,或者是家中的少爷是个混蛋,利用权势威逼利诱美貌的小丫鬟,再不然就是两个人直接有了感情,干柴烈火了。
江承月想到这里,倒吸了一口凉气,虽然江家的关系简单,家里没有什么莺莺燕燕的存在,可不说天下之大,便是隐州,这种事情也时有发生,有时候许氏知道了谁家发生了这种事情,便会说给许如雪和江承月姊妹两个听,免得她们两个不知人间冷暖,天真地以为全天下都和自家一样简单。
江远只有许氏这个妻子,身边也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通房妾室,夫妻两个虽然已经成婚十几年了,可依然关系和美,而江平楚现在年纪还小,况且许氏不会允许有小丫鬟对她的儿子做出这些事情的。江家家里从来没有这些事情,江承月自然不会轻易把事情往男女这方面去联想。
可是现在,江承月有些害怕,她现在只是个小丫鬟,时伯母的意思,想来就是把采荷给了时明澈的,那时明澈呢?江承月不知道自己认识这么多年的人,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着,也没得出什么结果,倒是把江承月弄得愈发得烦躁了。
这时候外面来了个小厮,敲了敲江承月的门,说到:“采荷姑娘,二公子回来了,东管事让我过来跟姑娘说一声。”
“诶,好,我知道了,你先去吧,我马上就来。”江承月甚至觉得自己说话的时候声音在发抖。
江承月在屋里深呼吸了好久,才终于平复了一些,临出门前,看着镜子里那张漂亮的脸蛋,恨不得去炉子里拿了香灰抹得满脸灰,可是最后还是不敢,这举动太过明显了,谁也不是个傻的。
等江承月来到时明澈这儿,进了屋,也不敢抬头,只是微抬着眼,用余光观察着周围,发现时明澈这时候正坐在那儿翻书呢,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件事情的缘故,江承月现在看着时明澈,怎么看怎么像个禽兽。
“公子,这是采荷姑娘,奉了夫人的命,来觅云斋的。”自东开口介绍了一下。
时明澈听了这话,立刻便皱起了眉头,把视线从手里的书上面收回,转头看向自东,他就出去了一趟,怎么回来就多了个人,而且他这个主人还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自东装作自己眼瞎,什么都没看见的样子,笑着转头对采荷说到:“采荷姑娘,快见过二少爷吧。”
这是夫人直接下的命,自东可没那个胆子违抗,有什么事情,还是他们母子之间去处理吧,他一个下人,可是不敢管。
幸好,江承月见多了丹霞她们行礼,这会儿脑子里按着丹霞的动作做出来就行了:“奴婢采荷,见过二公子。”
“嗯。”时明澈顿了顿,才继续说,“你下去吧,没事不要来我这儿。”
江承月愣了愣,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这话应该是让她滚蛋的意思吧,生怕他反悔,赶紧先行礼退下了,不过出了屋子,也没有走,只是在远处的树下等着。
时明澈看向自东,有些无奈:“母亲让她来,你还就真让她进院子啊,你就不能关门不让她进来啊。”
“不能啊,我不敢啊,公子。”自东皱着一张脸回答。
“你!”
自西拉了一把时明澈,怕他真的气到了,好声劝说:“好了,公子不要和自东生气了,夫人的命令,府里谁敢违反,这件事情,也只能公子您去和夫人说,才能解决。”
自西这么一说,时明澈才反应过来,放下手里的书,就站了起来,准备去母亲那儿走一趟,和她说说这件事情。
“那个,夫人去城外的白云寺了,得要个三五日才回来,夫人还说,如果天没有塌下来,就别去烦她。”自东站在一边幽幽地开了口。
时明澈动作一顿,才叹了一口气,给他院子里放个丫鬟,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什么意思,他不会答应,就干脆来个先斩后奏。母亲这就是故意的,知道自东没那个胆子拦,把人顺利安排进他的院子,也知道自己回来了肯定会去找她,就干脆躲去山上寺里了。
等母亲回来,总要三五日才行,这三五日里,那个丫鬟就要住在自己的觅云斋里,时明澈越想越生气,脸都黑了。
黑着脸看向自东,时明澈冷冷地开了口:“你去跟那个谁说,让她呆在自己的住处,别满院子乱跑。”
“好。”说完,自东就一溜烟跑了,生怕时明澈把火撒到他头上来。
跑到了屋外头,自东才松了一口气,准备去完成自家少爷交代的事情,正想找采荷呢,就看见她人站在不远处的树下面,心里感慨了一句,到底是夫人院子出来的人,不乱跑,省地自己到处找她了。
“东管事。”
“采荷姑娘客气了,姑娘没走正好,我这儿刚好有事儿要跟您说呢。”
“东管事有什么事情就说吧,我听着呢。”
自东委婉地把自家公子的话表达了一遍:“是这样的,公子最近课业繁重,事情也很多,这边的人手都是用惯了的,暂时没有什么事情安排给姑娘,姑娘也就不必每天过来候着,呆在自己的住处就行了。”
江承月微微皱了眉头,有些怀疑,开口和自东确认:“东管事的意思是我不用每天过来候着,留在自己屋里就好是吗?”
“是,就是这个意思,另外,每天的三餐,我也会安排厨房的小丫头送到姑娘那儿的,姑娘也不用担心这个了,不用当值,就当是休息一些日子了”
“那好,那我便先退下了。”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江承月和自东相互行了礼,便往自己的住处走去。
转身之后,江承月脸上才露出了笑脸来,看着刚才时明澈的表情和语气,是压根就不想见到她,又让自东来告诉她,让她呆在自己的住处,不要乱跑,看来,自己可以不用这么担心了。
毕竟时明澈一点都不想见到她,她是个被嫌弃的小丫鬟。
连一日三餐都有小厮送到她那儿,这样的话,江承月可是没有了任何后顾之忧了,一路小跑着回了自己的小院子,直接躺到小塌上面小憩了一会儿。
醒过来之后,也是没什么事情,毕竟作为一个小丫鬟,不用当值,真的没什么事情可以去做,便从屋里翻出一本书,去院子里的石凳上坐下吹风了。
这时候的太阳已经渐渐有些微斜,太阳光打在身上,也十分的暖和,合着微风,实在是惬意,还有虫鸣与莺啼不绝于耳,倒是让江承月又打起了哈欠来,明明刚才才小憩过一会儿。不过反正也没什么事情,这院子也偏僻,没什么人会过来,江承月也就没抵挡住睡意,闭上眼睛睡了过去,失去意识之前,江承月还不忘把带出来的那本书翻开,挡在脸上,免得太阳光太刺眼了。
所以当时明澈路过这个院子的时候,一转头看见的,就是一个姑娘趴在石桌上睡着了,脑袋靠在左手的手肘上边,两只手握着拳,大拇指加载中指和食指之间,而脸上盖着一本书挡着太阳。
如果不是知道这地方是时家,时明澈差点以为自己看见了江承月在睡觉偷懒,这个睡觉的姿势,这个用书盖着脸的动作,真的太像她了。
时明澈有些自嘲地低头轻笑,怎么又想起来江承月了呢。
微微眯了眼睛,反应过来这地方还是在自己的觅云斋里面,觅云斋现在只有一个姑娘,就是被母亲塞进来的那个采荷,想到这里,时明澈就皱起了眉,自东怎么把人安排到这儿了。
时明澈这时候是要去时家与江家一墙之隔的那一堵墙那儿,从自己的觅云斋后门走,更近些,这条路也更偏僻些,往常走根本都不会遇到什么人,谁知道今天会遇到这个采荷。
还和江承月一样的动作,时明澈觉得更糟心了,更加一点都不想见到她了。
走到墙边,时明澈就这么靠着。这道墙的后面,就是江家,江承月的院子离这地方有些远,她的院子在江家的另一边,也不知道她此刻心情如何。
在那家汤面铺子,江承月突然就哭了起来,时明澈其实一直没明白,她为什么哭,后来思来想去,大概是自己总欺负她,她见着自己就生气,才哭的?
是不是真的像母亲说的那样,不能总是欺负江承月?时明澈手里把玩着那一个蜂儿模样的耳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