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她已经有了这世上最好的后悔药。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呐!
可是,到底为什么会有这样离奇的事情发生?如果没记错的话,今天她本该在花岩岛山顶的帐篷里醒来,而不是学校宿舍。
跟叶柯分手后,她与驴友们一起旅行,两个月来去了不少地方,花岩岛是他们回程的最后一站。昨晚他们一起看流星雨,本来第二天便要收拾东西各回各家,谁知她没回家,反而回了七年前。
抱着重重疑惑,周淳艾准备去花岩岛一探。她再三跟姚小娅保证自己很好,没疯,也不会做傻事,第二天才被对方“放行”。
她一早打车来到码头,付了三百块钱给渔船老板,坐了回“顺风船”。登上花岩岛的时候已经是十点半,朝阳正盛。
靠着“光天化日”给的勇气,周淳艾一个人独自爬上了山,来到山顶,他们昨晚看流星雨的地方。
此时的花岩岛正处于开发烂尾的特殊时期,没有通航,也没有游人,只有少数渔民偶尔上岛。山顶自然也还没被游人“开荒”过,到处是杂草,放眼望去,并没有任何一个地方像是能搭帐篷的。
显然,这里不是她昨夜入眠的那个山顶。
四周杳无人烟,她捡了根木棍做拐杖,一个人在周围四处探索,来来回回,将山顶杂草都踩得“服服帖帖”,最终还是一无所获。
她确定,这就是七年前那个几乎无人踏足的荒岛,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
那么,她之所以会回来,是因为那个愿望吗?
当流星划过夜空时,她虔诚许愿,希望自己回到过去,一脚把欺骗她感情的渣男踢到银河系。
许愿的时候本是抱着告别过去、一切向前看的心态,没想到居然真的实现了!
内心不再困扰后,周淳艾沿着另一条路返回山下。在经过长满了半人高杂草的半山梯田时,她顿住了脚步。
花岩岛的半山梯田土质特殊,极适合种植蔬果,她上辈子所任职的研究所在勘察后决定承包一部分梯田做试验田。但当时这座岛屿的开发商态度很强硬,不允许非旅游项目占用土地,所以最终没能租下来。
当时的土质检测是她带队做的,所谓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这片梯田后来一直是她的“梦中情田”。当前几日他们一行人登上花岩岛后,她还专门来这里看过。
许是心有所思的缘故,走着走着,周淳艾脚下一滑,猝不及防地跌了个屁股蹲儿。
“嘶——”这都什么运气啊!她左手扶腰,右手撑地,试图站起来,但很快发现右手的触感不对。
“咦?”奇了怪了,周围都是茂盛的白草,唯独这处光秃秃的,总不至于是她刚才跌倒时顺手拔了吧?
此处土质坚实,其上无杂草,莫非土质与周围不同?
带着强烈的好奇,周淳艾捡起身边的拐杖,朝那里戳了戳,几棍子下去,居然感觉到一丝丝勾连。刹那间她身上汗毛倒竖,鸡皮疙瘩爬了满身。
不……不会是山间埋尸吧?
“啊!”她后知后觉地大叫一声,丢了手里的木棍,正要爬起来逃命时,脚下又是一滑,整个人对着那个土坑摔了下去。
“啊——啊?”一声惊恐的尖叫半道转了调儿,她赫然发现那土坑里露出的一小块布料颇为眼熟。
这不是她那条黄色丝巾吗?
怎么可能!她的丝巾已经随着小糖罐埋在了土里,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不对!她埋的地方不就是花岩岛的梯田吗?
周淳艾大着胆子伸手去扯,扯不动,又用棍子去掏,一副刨挖下来,土坑里的东西逐渐露出真面目。
周淳艾小心翼翼地捧出来,解开丝巾,一个装满了“糖果”的玻璃罐出现在眼前。
“小糖罐!”她激动得声音都打着颤。
前几天才埋下的小糖罐,居然跟着她一起回到了七年前?
看来上天对她不是一般的厚爱!周淳艾又惊又喜,抱着小糖罐亲昵地蹭了又蹭。
这里面装的可不是糖,而是她从初中到博士,再到工作这十几年来育成的种子,是她的心血,她的宝贝!
待心情平复下来,她突然想起送她这个玻璃罐、还陪她一起埋种子的人,还有那个温暖的声音。
“祝小艾健健康康,平平安安,快快乐乐,心想事成。”
陆大哥,我真的心想事成了,你呢?
作者有话要说:改了一点点~
☆、第 2 章
不过一天的时间,周淳艾和叶柯的事传遍了全校。
叶柯家境好长得帅,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周淳艾成绩好长得乖,是农业与生物学院的头号学霸。这俩人即便顺顺利利谈个恋爱,也必然闹得人尽皆知,更何况他们当着众人的面演了这么场狗血大戏。
周淳艾不是个高调的人,她并愿意当别人的八卦对象,不过既然已经被八卦了,便让她乘一回八卦的东风吧。
说服叶老师很费了些工夫,从办公室出来时,周淳艾低着头,笑得像只小狐狸。
用不了多久,全校的人都会知道叶柯那个渣男毁了她一辈子的前途。虽然在别人眼里她周淳艾也会成为一个又蠢又傻的恋爱脑,但那又怎样?
没人会相信年年拿奖的周淳艾会无缘无故放弃学业,她必须为自己找一个合适的理由,以从各种各样的不解和疑问中脱身,然后光明正大地去种田。
没错,她要放弃学业,上花岩岛种田去。这是她在半山梯田挖出小糖罐后作的决定。
上辈子她本科后直博,二十六岁毕业进研究所,一路顺顺当当,没有经历过太大的波折。那样的生活充实,但也单调,这一次,她想拥有不一样的人生。
再则之前她心心念念地想要在花岩岛的梯田种菜,但一直没能成功,既然上天给了她这个机会回到现在,那她定要再去搏一搏,才不枉重活这一遭。
不过为了避免横生枝节,周淳艾向家里隐瞒了自己的想法,学校的手续办完后,马不停蹄地办理了创业贷款,并申请承包花岩岛上的梯田,准备在她爸反应过来前,把生米煮成熟饭。
花岩岛是离花青市二十余海里的一座孤岛。根据时间推算,这座岛目前正处于工程烂尾,找不到接盘买家的特殊时期。周淳艾印象里这段时间承包方管理混乱,见钱就收,说不定有可趁之机。
不出她所料,这边银行刚放款,那边租用合同就谈了下来。
前前后后不出一个月,周淳艾已经从一个待业的毕业生成长为小农场主。
七月的第一天,她瞒着所有人,将全副行李搬到了岛上她租住的房子里。
这是一栋建在半山腰的两层小洋房,离她承租的梯田很近,地处花岩岛的南面。这原本是开发商建的度假别墅,装修到一半,也成了烂尾的一份子,看起来不像别墅,倒像农村的土楼房。
傍晚六点,周淳艾哼着歌,迎着晚风去码头接人。
她走到码头时刚好有船抵达。
船上走出十几人,她冲走在最前面的一男一女招手:“三舅、三舅妈,这里!”
“哎哟我们小艾长这么大了。”三舅妈是一位皮肤略黑、身材略胖的中年妇女,一看见周淳艾便眉眼带笑地快走了几步,将背在身侧的大包往背上一甩,握住周淳艾的手。
三舅就显得沉默多了,穿着件儿破旧的灰大褂,露出的皮肤黝黑。他身上大包小包又是背又是提的,看到周淳艾也只是微笑着点了点头,半点没有亲戚间重逢的激动和喜悦。
双方互相嘘寒问暖几句,周淳艾接了个电话,对三舅妈说:“拉行李的小车还要几分钟,咱们先在这儿歇歇吧。”
三舅和三舅妈将行李放下,三人坐在码头旁的石凳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
由于花岩岛还没正式开放,经常往来花青市和花岩岛的人只有数量极少的渔民和岛上工地的工人,交通工具都是以小型船为主,一天也不见得有一班。
因而当一艘看起来能容纳上百人的客运船停靠时,周淳艾不由得多看了几眼,喃喃道:“咦?这船干嘛的?”
三舅妈:“谁知道呢,刚在途中就看到这艘船跟在我们后边。”
不久后,船上陆陆续续走下十来号人,每个人手里都提着旅行包,似乎行李不少。
那群人中的几个男人黑T黑裤,装束统一,长得也壮实,看上去像……像保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