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在路边买了点早餐勉强吃下去,言颂那鸡血BUFF的持续时间意外的长,看起来还算精神,宁随却是一脸藏不住的困恹,不停地在揉眼睛。
好不容易走到教室里,宁随维持着最后一丝清醒找到了自己的文具袋,往桌上一扑就光荣阵亡了。
司越背着书包进来的时候,差点以为自己走错了教室。
1班本来就是打散重组的新班级,在认脸这项技能上,司越比那朵姓林的交际花差了十万八千里,一星期过去了也叫不出几个人的名字,现在座位全盘打乱,更是加重了他的陌生。
“怎么停下了?”林继衡见司越突然站在门口不动,习惯性地推了他一把,随口道,“你该不会忘记自己座位在哪儿了吧?”
司越一脸坦然:“嗯,忘了。”
“就那个啊,你可是抽到了咱班班花的座位,”林继衡指着教室最里边那一排,恨铁不成钢道,“别人你记不住就算了,班花你都记不住啊。”
话刚说完他就想起了什么,自言自语道:“哦对,但凡是个Omega你都记不住,你就是个假的Alpha。”
司越懒得回应林继衡的老掉牙梗,他顺着林继衡指出的方向定位了正在闷头大睡的宁随,然后直接把他当成了坐标。
他没记住班花,但他记得自己的座位应该在宁随前面。
七点五十分准时打响预备铃,老杨走到讲台上开始分发试卷,教室乱嗡嗡的嘈杂逐渐安静。司越回头看了一眼,见身后的宁随依然没醒,便出声提醒了一句:“起床,要考试了。”
“司越,拿卷子。”司越回过头,接过前桌递来的卷子抽出自己的那份,又转身传给宁随,可他还是趴着一动不动,毫无反应。
司越帮他拿了卷子放在桌上,站起身越过他把剩下的卷子往后递,然后推了推宁随的胳膊:“该起来……”
剩下的半句话被那过分灼烫的肌肤烧了个灰飞烟灭,司越立刻把掌心贴在他额头上:“怎么烧成这样?宁随,听得到我说话吗?”
“怎么回事?”讲台上的老杨注意到这里的骚动,连忙走下来查看情况。
“什么情况啊?”
“这怎么了?”
不少人都朝这边围拢过来,无意识地挤占了流通的空气,那些骚动和窃窃低语都阴沉沉地压在司越的心跳上,他几乎是下意识地释放出了自己的信息素,毫不犹豫地把这些人都排斥了出去。
骤然爆发的属于Alpha的惊人压迫逼得周围的人忙不迭倒退避让,宁随却闷哼一声,反手攥住了司越的胳膊。
“怎么生病了还来考试啊?宁随?宁随?”老杨急得一遍遍拍打他的肩膀和脸颊,可宁随双眼紧闭全无反应,司越只觉得被他握住的手臂上不断传来难以忍受的焦灼,他一把将宁随伏在桌上的身体拉起来,用手臂揽住他的后背和肩膀:“宁随,听得见吗?”
宁随的脖颈在他臂弯中无力地后仰着,露出的整张脸都泛着殷红的血色,在灼热的急促喘息里,他的眼睛只勉强睁开了一两秒就又重新闭合。
可这短短的瞬间里,司越还是清楚地看见了他眼底那片模糊的赤红。
林继衡与司越关系亲近,所以受司越信息素的影响不算很大,他拨开人群挤过来,拖开宁随的桌子让出一条康庄大道:“先把人送去校医室看看吧,来,再来个力气大的帮忙一块背人。”
“不用了,我直接送他去医院。”司越转身蹲下,反手一拉宁随的手臂让他趴在自己背上,背着人大步往外跑去。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余晖. 21瓶;
我收到你的爱了么么么!
第5章 当面变性
宁随醒来时有些恍惚的茫然,费力睁开眼皮后看见的只有一片纯白里晕开的散乱光线,过了好一会儿才聚集成相。
他微微睁大眼睛,呆呆看着那团光线聚成了司越的脸。
司越动了动嘴唇,声音听起来有点哑:“醒了?”
感知开始恢复作用,眼睛或许没看清,可鼻子总不会骗人,他左边那股Alpha信息素的味道以及这味道的主人,存在感强到无法忽视。
“你怎么在这?”宁随一愣,扭着脖子转了半圈,这才发现自己是躺在医院的病房里,司越旁边还坐着两个人,是自家老爹和老弟。
那两位正齐刷刷朝他望过来,眼神非常瘆人。
“你以为我们想在这?”宁端转着手里的打火机,开口就是先算账,“你偷偷找郑医生开药怎么不跟我说?跟老师请假怎么不跟我说?”
宁随没想到自己会突然露馅,刚恢复活动的脑子不大灵光,他第一反应不是去找言颂帮忙遮掩,而是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司越。
司越从床头的水壶里倒了半杯水,捏着纸杯不说话。
“你就光会看着人家,不知道说句谢谢?”宁端被他气着了,逮着机会就要见缝插针地数落他几句,“是你同学把你送过来的,大热天累出一身汗,还一直在这守了大半天,被你耽误得连考试都考不成了。”
“谢……咳,”嗓音紧张得劈叉了,宁随清了清嗓子,再干咽一口唾沫,“谢谢你。”
“举手之劳。”司越把喝完的纸杯扔进垃圾桶,转身重倒了一杯新的。
宁随看清了他背后的白色盐渍,刚抬起半边肩膀想坐起来,就被言颂一把按了回去:“哎哥,医生还没来,不知道情况,你先躺好吧。”
“就是发个烧而已,”宁随觉得是昨晚通宵吹空调所以惹上了感冒,现在身上已经没什么不舒服了,于是直接拍开他的手坐起身来,哑着嗓子对司越道,“你今天的考试怎么办?”
“不考了。”司越看了言颂一眼,然后把手里兑好的温水递过来,微微俯身扶在床头架上,垂眸望着宁随凌乱的发顶,“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酒精是多好的燃料啊,清酒信息素更是青出于蓝,司越刚一靠近,宁随就立刻觉得自己有复烧的趋势。
“还好,现在没感觉了。”他小心躲开了司越的手指,只抓着底部接过纸杯,仰头一饮而尽。
清水入喉安抚了久经烧灼的身体,宁随见司越伸手过来,以为他是要接过空纸杯,下意识道:“我自己丢就行……”
话音未落,那只手轻轻覆上了他的额头。
宁随:“!!!”
他还记得自己失去意识前,被烧得浑身无力满眼混沌的感觉,可即便是那突如其来的高烧,也不比现在更可怕。他只觉得有一股摧枯拉朽的热度从心脏直冲天灵盖,脑海中一片空白。
司越手指有点凉,只摸了一会儿就放开了,然后很自然地接过空杯子扔进垃圾桶,轻声说:“好像还有点烫。”
宁随下意识地抬手捂住额头,不知是想把身上的灼热藏起来,还是想留下另一个人手指的温度。
“应该、应该已经退了吧,”他反应过来自己在干什么,又立刻把手放下,磕磕巴巴地说,“我觉得还好。”
才怪,好个屁,他觉得自己简直就像个变态。
“没事,这两天你在家好好休息,老师那里已经帮你请假了,”宁端浑然不觉儿子心中的波澜起伏,他坐在一旁冲宁随摆了摆手,总算露出了一点笑容,“郑医生说你的腺体终于开始发育了,就是身体一时之间无法接受那么大的变化,所以才导致了不同器官之间的冲突。没什么大事,都是小问题。”
“腺体发育?”宁随一愣,反手摸向了自己的后颈。
那里一片光滑,可以清晰感受到薄薄的肌肤下颈骨凹凸起伏的形状,而在肌肤之下骨节之上,本该还有一块属于Omega的腺体。
宁随不是Beta,他是个被影响发育的Omega。
他小时候因为一场意外生了重病,发育不良的腺体抑制了他的性别分化,他本以为这辈子都将作为Beta而生活下去,却不料还有恢复身份的可能。
当了这么久的Beta,一朝变性了他还挺不习惯的……等等?
宁随猛地反应过来,他居然当着司越的面变了个性???
那还不如变态呢!!!
还没等他消化完这个晴天霹雳,紧闭的房门就被人推开,一位中年女人跟在医生护士身后走进来,一见宁随醒着,她立刻笑了起来:“哎,醒啦,那太好了,赶紧让郑叔叔再给你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