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菡大窘，顾不得下巴的疼痛，一把捂住蓝静的嘴，结结巴巴地说道：“没……没有吧！”
当初她跟蒋逸尧之间毕竟没有捅破那层窗户纸，他可能只是想给彼此留点余地和体面吧。所以细想起来，陈菡倒不觉得对方有什么不对，不过是她自己一厢情愿罢了。
“滴——”许凡对着前面突然插过来的车按了喇叭，一个急刹。
由于惯性，陈菡和蓝静身体往前一栽，差点撞到前面的座椅。
韩浩宇一手拉着头顶的吊环，扭头去看许凡。
许凡眉头紧锁，一张脸阴得像是要下雨，握方向盘的手因为用力，指节微微发白。
重新上路。
刚才那有些惊险的一幕显然没有对醉醺醺的蓝静造成什么影响。
她开始由愤慨转为难过，小声呜咽着：“人家白月光初恋前女友回来了，我就什么也不是了。”
陈菡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一下一下地拍着她的后备安慰着。
“菡宝宝，我告诉你哦……”蓝静故作深沉地将嘴凑到陈菡耳边，却用所有人都听得真切的声音说道：“这男人啊，心里永远有个地方，是留给初恋的。”
“是……是么？”陈菡抿了抿唇，低下头去，若有所思。
车里突然出奇的安静，只能听到窗外偶尔的汽笛声和车轮摩擦着地面的声音。
蓝静似乎也闹累了，上一秒还在愤愤不平，下一秒便歪在陈菡身上，睡着了。
说者也许无心，听者却是有意。
白月光，前女友，初恋……
陈菡被蓝静一番话搅得有些心神不宁，看着车窗外飞逝而过的霓虹，一时间有些愣怔，连车什么时候在她住的公寓楼下停下都不知道。
——
“菡菡！”许凡将车停下，见陈菡还在出神，便走下车，拉开了后座的车门。
车门突然被打开，眼前笼上来一团阴影，陈菡这才回过神，“到了？”
“嗯。”许凡替她把着车门，说道：“我陪你们上去！”
陈菡将蓝静摇醒，这才拽着迷迷糊糊的人下了车。
争风吃醋
陈菡连拖带拽地将蓝静弄到了门口，身上已经出了一身汗。
许凡帮陈菡拿着包和外套，到了门口，从陈菡包里拿出钥匙开了门，在陈菡的提示下顺利地开了客厅的灯。
陈菡将蓝静架到沙发上，安顿好，这才大大地松了口气。
许凡将手里拿着的陈菡的包在玄关处放好，走过去。
这是许凡第一次来陈菡住的地方。
公寓不大，装修也比较简单，但干净整洁，很多细节看上去也很用心。
“你先坐会儿，我去给你倒点水！”陈菡指了指厨房，急急地就要往里面去。
平时陈菡一个人住，多余的杯子都收进了厨房。
“不用了！”许凡拉住她的手腕，抬腕看了看表：“时候不早了，你们早点休息！”
蓝静这会儿躺在沙发上，迷迷糊糊的，陈菡还要照顾他，许凡在这里确实有些不方便，再说，韩浩宇还在楼下等着。
“哦！”陈菡低垂着眼帘，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几秒，才开口说道：“那……我送你下去。”
许凡不说话，静静看她，灯光下，她的眉眼被打上一层阴影，朦胧又清丽。
从刚才在车里，到现在，陈菡明显有些不对劲，说话的时候都不怎么看他。
陈菡被许凡看得有些不自在，眼皮抖了抖，这才掀了眼帘看他。她眸子清亮，莹莹的，如同流云里的月光，却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哀伤。
许凡心痛又无奈，他手腕一转，一带，将她轻拥入怀，一字一句地说道：“对不起，没有早点遇到你！”
一句话，将陈菡蓄满哀伤的堤坝炸开了一个缺口，所有的难过，委屈，伤心，失落都一涌而下。
过去谁也没法改变了。
她爱着一个不爱她的人，守着盘根错节的孤单，他也不知道，在未来，命运对他，有一份馈赠！
她是如此敏感纤细，而他却是如此懂她，呵护着她那脆弱又不安的内心。
陈菡轻轻环上他的腰，偏了偏脑袋，将头整个埋在他怀里，贪婪地呼吸着属于他的气息。
他的拥抱总是能给她无尽的温暖和安稳，清冽的雪松的淡香，总能抚慰她的内心。
两个人静静地抱了一会儿，陈菡抬起头来看许凡，他眉眼带笑，眼神温柔，一脸温和，整个人仿佛都发着光，比太阳还耀眼温暖。
为什么他总是这么温柔，这么好，真的是让人很喜欢啊！
陈菡用下巴磨蹭着许凡的胸口，撒娇起来：“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你！”
她那样子，就像一只不停摇着尾巴的小猫咪，又萌又甜。
还真是他的小甜心。
许凡心都化了！
他低下头，轻浅的吻细细地碾过她的额头，眼睛，鼻梁，脸颊和下巴，最后辗转到她柔软的双唇。
“知道了！”他含含糊糊地轻声低语着，一刻不停地吻着她。
他眼里有无限宇宙，裹挟着她一起坠入星河。
陈菡轻轻闭上眼，酥酥麻麻的感觉再一次席卷而来，传遍四肢百骸，她环着许凡腰肢的手紧紧拽住他的衣服，在他无尽的温柔里沉沦。
——
“菡宝宝，我要喝水！”突兀的声音响起。
许凡脊背一僵，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揽着陈菡腰的手微微放松。
陈菡连忙睁开眼睛，看到原本躺在沙发上的蓝静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起身来，连忙从许凡怀里弹开。
“好……喝水……水……”陈菡像是被捉奸在床，又急又窘，在原地转着圈圈。
许凡实在有些看不下去，走到饮水机旁边，拧开烧水的开关，扭头提醒还在原地挠头的陈菡：“杯子！”
“哦，杯子……”陈菡终于回了点魂，飘进了厨房。
怎么就忘了还有个醉鬼在呢？
冷静冷静，陈菡从橱柜里拿了杯子，边冲洗边安慰自己。
被自己的男朋友亲，正常正常，不要这么没出息！
许凡转身看了一眼始作俑者，此刻蓝静正端端正正地坐在沙发上，睁大了眼睛瞪他。
许凡：“……”
亲自己的女朋友怎么了？
今天可是他们第一次以男女朋友的身份约会。
蓝静抢了他的小甜心，还要用这种眼神瞪他，许凡内心很不服气。
要不是看她是陈菡的朋友，在车上胡言乱语那会儿就很想把她丢出去了。
许凡皱了皱眉，回瞪过去。
见陈菡拿了杯子出来，蓝静立马告状，嘟着嘴巴指着许凡委屈地说道：“菡宝宝，许医生瞪我！”
许凡：“……”
“啊？”陈菡倒了水，拿眼神询问许凡。
许凡无奈地耸了耸肩。
陈菡还有些心虚地坐到沙发上，将水递给蓝静：“小心烫。”
蓝静接过水，却不喝，顺手放到茶几上，一把搂过陈菡，在她脸上吧唧一口，挑衅地看了许凡一眼，“今晚我要跟香香软软的菡宝宝睡！”
蓝静一身的酒气，口水都沾到她脸上了，陈菡有些嫌弃地抹了抹脸。
许凡：“……”
要不是看她喝醉了，许凡觉得蓝静一定是故意的。
不过，他也不是好欺负的。
许凡轻咳了一声，故意对陈菡说道：“她醉成这样，你一个人搞得定吗？要不，我跟你一起送她回去吧，不然她家里人会担心的？”
闻言蓝静把陈菡搂得更紧了，她恨恨地看着许凡：“你想把我送走了，对我的菡宝宝做什么？”
陈菡算是听出来了，蓝静跟许凡两个人居然打起了嘴炮。蓝静是喝醉了，许凡怎么也跟个小孩子似的跟她计较了起来。
不过，温和礼貌的许凡居然有这样的一面，实在有些可爱。
陈菡被蓝静紧紧搂着脖子，只能勉强抬起头来看许凡，安慰道：“她喝醉了！”
意思是让许凡不要把蓝静说的话放在心上。
许凡虽然对蓝静今晚的行为有些郁闷，但也不至于真的跟她计较，他刚刚也不过是玩笑一下。
许凡也不知道为什么，刚才那会儿突然就起了要跟蓝静争一争的心思。
那种感觉，就跟小时候被其他小朋友抢走了自己珍视的宝贝一样，失落又委屈。
这会儿冷静下来，许凡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