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许凡正在整理资料，闻言眼皮也没抬一下。
“嘿嘿！你请还是我请？”韩浩宇从衣架上取下自己的外套。
“AA！”许凡抬眼瞪他。
“啧啧啧，要攒老婆本就是不一样，越发小气！”韩浩宇开始关电脑：“人陈菡自己能挣，不用你养。”
“那要不你请？”许凡将资料用文件夹加好，反问他。
“那还是AA吧，我也是要娶老婆的人！”韩浩宇笑着摆摆手。
——
两个人来到餐厅，正是用餐高峰，加上又是周六，已经有不少人在等号。
许凡取了号，便坐在一旁等着，闲来无事，拿出手机来刷了会儿新闻。
正看的起劲的时候，旁边坐着的韩浩宇伸手拽了拽他。
“到我们了吗？”许凡抬头看他，一脸疑惑。明明才等了没多久啊，而且旁边的一对情侣分明比他们来得早。
“唉，那不是陈菡吗？”韩浩宇微眯着眼睛，边张望着边朝里面扬了扬下巴。
许凡先是“嗯？”了一声，才顺着他的方向看过去。
陈菡正坐在店里面角落的位置上，面带微笑地看着她对面坐着的那个正侃侃而谈的年轻帅气的男人。
他们的身旁，分别坐了两个中年女人。
不知道那个年轻男人在讲什么有趣的事情，两个中年女人听得津津有味，喜笑颜开。
“什么情况这是？”韩浩宇拽了许凡一把，边观察他的表情，边小心翼翼地说道：“我怎么看着，像是在……相亲呢！”
不知道是不是没听到韩浩宇在说什么，许凡没理他，头也不回地一直盯着里面看，一脸平静，只是眉头逐渐蹙起。
韩浩宇装作没看到许凡紧皱的眉头，一脸认真点评起来：“小伙子长得还挺帅的。跟你比起来……”
他故意不说下面的话，眼神饶有兴致地在许凡脸上扫了一圈，这才缓缓补充道：“还是差了点！”
许凡依旧没什么反应。
韩浩宇见许凡对他的话置若罔闻，忍不住又促狭道：“陈菡旁边那个，不会就是你未来的丈母娘吧！要不，咱先去打个招呼，混个眼熟？”
许凡静静地看了好一阵之后，这才舒展了眉眼，回过头来，淡淡地看了韩浩宇一眼，脸上依旧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
韩浩宇见许凡那个样子，不知道他此时心里在想什么，也不敢再开玩笑了，略一思忖后，才正色问道：“你小子那天打球回来没表白啊？”
许凡不说话，垂着眼。
不是没表白，是没成功！
但在韩浩宇看来，这算是默认了。
“不是！那你比我晚了一个多小时回来，合着你俩那天一起看星星看月亮呢？”韩浩宇有些恨铁不成钢，“我寻思着那天晚上也没星星没月亮啊！”
“是聊诗词歌赋和人生哲学！”许凡被他的二逼气息感染了，没好气地敷衍道。
韩浩宇一副，我去，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情开玩笑，等陈菡真跟着这个小白脸跑了你就哭去吧的表情看着许凡。
“那现在怎么办呢？”韩浩宇一脸严肃地问道，一副为兄弟两肋插刀的悲壮表情，抛出一道选择题：“是你自己进去把陈菡叫出来还是我去帮你把她叫出来？”
许凡用看白痴的眼神看了韩浩宇一眼，站起身来，说道：“换别的！”
“换……”韩浩宇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许凡，正准备对他进行严厉的批评教育，见许凡已经先行抬脚走了，这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换家餐厅的意思。
“唉，这就走了啊？”韩浩宇有些想不明白。
陈菡那只小白兔还没脱离大灰狼的包围圈呢，许凡就这么拂袖而去？
许凡走了两步，回头见韩浩宇还坐在座位上，蹙眉催促道：“走啊！”
韩浩宇觉得许凡肯定被气糊涂了，一时间还有些转不过弯来，才冲动行事的，便决定采用迂回战术，“不是，我俩都排半天了……”
“来晚了自己付钱！”没等韩浩宇说完，许凡丢下一句话，头也不回地走了。
罢了罢了，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
韩浩宇摇了摇头，决定还是为二两米饭折腰。
他赶紧起身，疾走两步跟上许凡，还有些不确定地问他：“真的不用把陈菡叫出来？”
许凡的耐心快要告罄，他停下来，脸上似笑非笑，“要不你去叫？我在这里等你！”
韩浩宇用一副你有病吧，还真让我去啊，那是你未来媳妇儿又不是我的，我就开个玩笑你别当真啊的表情看着许凡。
许凡看韩浩宇一副吃瘪的表情，忍不住笑了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想说什么，想了想，作罢，抬脚走了。
留韩浩宇在原地凌乱！
不是？这俩人啥情况？
一个有了喜欢的人还跑出来跟其他人相亲。
另一个呢，看到喜欢的人跟别人相亲还一脸平静。
——
遇见你餐厅里。
林淑芬和李阿姨坐了一会儿，便借口要去卫生间离开了，半天也没见回来。
不用说，此时俩人也不知道溜到哪里去了，分明就是故意留机会让陈菡跟翟云潇两个人单独聊聊。
好在陈菡跟翟云潇虽然几年没见，但研究生同一个专业，又都有许多共同认识的人，聊起天来倒是一点不尴尬。
从翟云潇在美国的见闻，到陈菡现在的工作，再将共同认识的同学聊了一遍，比如谁去了国外发展，谁留在C大了，谁跟谁结了婚，谁又跟谁因为毕业工作上的分歧分手了。
“对了……”翟云潇突然想到什么，话刚开了个头，又硬生生止住。
“嗯？”陈菡轻嗯一声，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翟云潇想了想，有些懊恼的样子，过了半天，还是踌躇着问道：“那个……蒋逸尧来C市发展了，你知道吗？”
再次听到蒋逸尧的名字，还是从跟他熟悉的人口中，陈菡有一瞬间的愣怔，有一种时光倒流的错觉。
不过她很快回过神来，微微一笑，轻轻摇了摇头。
“你们……”翟云潇顿了顿，接着问道：“没联系了吗？”
陈菡垂下眼帘，用吸管搅了搅杯子里的果汁，又摇了摇头。
翟云潇看着眼前这个只摇头不答话面容清冷的女孩，她的面孔与三年前的晚上那个泪流满面只是一个劲摇头的女孩渐渐重叠了起来。
她看起来没什么变化，还是跟三年前一样，一样的发型，面容小巧精致，气质清冷，内敛又疏离，总给人一种不容易靠近的感觉。
——
三年前的一个晚上，翟云潇从实验室出来，已经很晚了，路上没什么人。
他见前方不远处有个女生，正低着头慢吞吞地走着，背影看上去有些落寞。这个时候还在路上的，多半都是做实验晚归的学生。
起初他并没在意，待走进些，才认出她是隔壁实验室的，他室友蒋逸尧的嫡亲师妹。
之前他们也一起同行过，还一起去食堂吃过几次饭，也算比较熟，决定上前打个招呼。
谁知她丝毫没有察觉有人靠近她，他边感叹她安全意识太差的同时，边伸出手来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待她转过身来，他才察觉出她在哭。
他送她回寝室，一路上都在问她发生了什么事，她什么也不说，只是摇头。
翟云潇回到寝室，才想起来应该问问蒋逸尧，毕竟他们是一个实验室的，而且看得出来，蒋逸尧对他的这个师妹还是挺关照的。
谁知那天晚上蒋逸尧却没有回寝室。
翟云潇第二天一大早起来便随口问了问同寝的室友。
“那小子，最近谈了个女朋友，总是神出鬼没的。”其中一个室友说道。
“对啊，都开始夜不归宿了。”另一个接过话头，嘿嘿笑着：“昨晚不会开房去了吧？”
“女朋友？”翟云潇一头雾水，“我们学院的？”
“不是，外语学院的。”
翟云潇有些意外，沉思了片刻，轻轻叹了口气，暗暗庆幸还没来得及去问蒋逸尧。
翟云潇
本来还聊得好好的话题，聊到蒋逸尧这里，便突然冷场下来。
“对不起！我……”翟云潇搓了搓手，面露愧色。
“没关系的师兄。”陈菡吸了口果汁，这才抬起头看他，淡定从容。
谁的青春里，没有过一两个爱而不得的人，凭什么她陈菡的就能善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