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当她真真切切地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想到以后她的身边会有一个时刻关注着她一举一动的男人，他就怎么也淡定不了。
他承认，他吃醋了！
尽管知道这件事情不是陈菡的错，但他还是忍不住有些别扭。
她好不容易从那个姓蒋的男人那里分出心思来，看到了他，他不允许别的男人再将它分走，一点也不允许。
——
整场球打下来，陈菡和许凡两个人之间气氛都有些微妙，其余的人很快也感受到了他们之间的不同寻常。
休息的时候，趁着几个女孩子约着去卫生间的间隙，韩浩宇凑到许凡身边，低声问道：“怎么回事，吵架了？”
“没有。”许凡轻轻地摇了摇头。
他倒是愿意吵一架，但他连过问的资格都没有。
韩浩宇见他有些低落，忍不住采取鲶鱼效应的措施，一本正经地说道：“看你这个样子，我觉得我有必要重新考虑一下我跟陈菡的关系了。”
许凡伸手捶了他一拳，“你能不添乱吗？”
韩浩宇嘿嘿笑着，“我觉得你可以上知乎上提问‘喜欢的女孩老是被别的男人惦记，我该怎么做？’。”
明知韩浩宇只是调侃，许凡还是忍不住白了他一眼。
“前两天还挺淡定的，还跟我说什么‘人家是招工作人员，又不是选妃’。”
韩浩宇故意学着许凡那淡然的语气，接着说道：“这会儿怎么急起来了？”
许凡看着韩浩宇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压下想打人的冲动，不去理他，埋着头盯着脚尖看。
韩浩宇见许凡是真的有些生气了，收起玩闹的心思，拍了拍他的肩膀，开导他，“多大点事，瞧你小气成这样。这件事情说到底还不全看陈菡的心思吗？她喜欢的是你，你管有多少男的肖想她。你管得过来吗？”
话虽这么说，但是许凡一想到那个男人要跟她朝夕相处，还是觉得心里有根刺梗着。
见许凡仍旧不说话，韩浩宇决定换种方式，“那你再想想，我就不说球场上这一个个对你虎视眈眈的女人，也不说黎诺姿，就说咱诊所那些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天天没事就往你跟前凑，恨不得排个班轮着给你献殷勤。你这木人石心，它动了吗？”
韩浩宇用手戳了戳许凡的胸口，接着愤愤不平道：“就你有定力，人家陈菡没有？你这是对自己没信心还是对她没信心啊？”
一席话，说得许凡有些不好意思起来，细细想来，他还真是有些小气了，居然为了这个事情，怄起了气。
许凡抬眼，感激地看了韩浩宇一眼。
韩浩宇习惯了跟许凡两个嘻嘻哈哈的没个正行，许凡突然来这么一下，他还真有些不习惯，有些嫌弃地说道：“别给爷整这副表情，跟小媳妇似的！”
许凡被他噎到说不出话来，用眼神剜了他一眼。
“不过，兄弟我奉劝你一句啊！”韩浩宇一只手搭在许凡肩上，轻咳一声，清了清嗓子，“咱目前还是名不正言不顺的，是不是差不多可以鸣金收兵了啊”
他说完，眼神在许凡的胯间扫了一圈，颇有些猥琐，挑眉道：“这时间一长啊，会憋坏的。”
“臭流氓！”许凡就知道从他嘴里说不出什么好话来，狠狠捶了他一拳，“滚蛋！”
告白
打完球，各自回家。
因为长期对着电脑修图的缘故，陈菡的视力下降了不少，白天开车还好，到了晚上，就要带眼镜才能看得清晰。
当陈菡从包里拿出眼镜架上，坐上驾驶座，伸长了脖子往前看的时候，许凡走了过来，在旁边敲了敲陈菡那侧的车窗。
陈菡降下车窗。
这还是许凡第一次见她戴眼镜的样子，看上去文静又文艺。
“下来，我来开！”许凡朝她勾了勾手指，嘴角噙着笑。
两个人别扭了一晚上，这会儿陈菡见许凡又恢复了之前的温和体贴，心里别提多高兴，但表面上还要维持自己的高冷形象，“你不坐韩浩宇的车吗？”
许凡抿着唇不说话，抱着双手看她，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
陈菡见拗不过他，灰溜溜地下了车，绕到副驾驶坐下。
——
道路两旁的路灯早已亮起，星星点点的串成一条灯河，汽车便在这灯河里穿梭，陈菡扭过头看去，许凡的侧脸随着光影的变换明明灭灭，看不真切。
拿在手上的手机嗡鸣了一声，弹出一条消息，陈菡低下头，点开看，是林淑芬发过来的。
“周六下午六点，隆庆商场5楼遇见你。”
遇见你是一家餐厅的名字。
简单粗暴地发来了跟相亲对象约定的时间地点之后，林淑芬还不忘嘱咐她：“记得打扮漂亮一点哦！”
陈菡简直无语，她将手机屏幕锁上，靠在座位上，闭了眼，深呼了一口气。
许凡听到她低低长长的呼气声，快速扭头瞥了她一眼，见她正闭着眼靠在副驾上，眉头紧蹙，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累了？”他把声音压得很低，似乎怕吵到她。
陈菡缓缓睁开眼睛，侧头回看他一眼，没说话，只轻轻地摇了摇头，便扭过头去看窗外。
路边的路灯光线昏黄，道路两旁的植物在灯光的影印下，影影绰绰。沿街的商铺，五颜六色的灯箱将整个城市装点得热闹非凡，那些文字和图案在夜色里显得格外清晰醒目。远处的高楼，亮着星星点点的灯光，每一盏灯后面就是一个故事。
在这种时候，人很容易感受到自身的渺小。
C市是一座年轻又充满活力的城市，每天形形色色的人穿梭其中，工作生活。
作为其中的一员，个人的情感在这时代的洪流面前不值一提，但于自身而言，有时候宏大得如同整个世界。
——
很快到了陈菡住的公寓楼下，许凡停好车，解了安全带，却不着急下车，而是侧过身去对着陈菡，静静地看她。
陈菡被他看得莫名地又是一阵耳热，用手绞着衣角，垂着眼眸，不敢看他。车里异常的安静，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许凡看了她一会儿，伸出手去按下陈菡安全带的按钮，替她解开。
车里的空气有些滞闷，感觉到身上束缚的力量消失，陈菡下意识地就想逃避，她伸过手去搭在车门锁掰手上，不动声色地扣动。
车门被推开一条缝，陈菡还没来得及更进一步，许凡便倾身过来，一把拉过陈菡的手，顺势重新将车门关上。
陈菡气结，扭过头来瞪他，语气却软绵绵的，“韩浩宇……在等你。”
“我让他先回去了!”许凡不为所动，拽着她的右手，用指腹摩挲着她的手心。
陈菡的手也算得上清秀修长，但跟他的相比，看上去格外的纤细小巧。
他的手温暖干燥，她整个手掌被他握在手上，温热清晰的触感顺着接触的皮肤透过来，沿着神经末梢一路向上，直窜到大脑和心尖，她感到头皮一阵一阵的酥麻，心尖也不由得一阵颤抖，她几乎是有些惊慌地试图抽出手来。
许凡偏偏不许，修长的手指勾住并分开她的手指，与她十指紧扣。
陈菡想到，上一次去打球，也是在车里，他对她说的话，所以这一次呢？
也是有话要说么？
陈菡决定不再挣扎了，垂眸看向许凡握着她的手，有些不确定地问道：“是有话要跟我说么？”
“是！”他回答得很简短，却很坚决。
陈菡的眼皮抖了抖，却始终不敢抬眼看他，有些心虚地说道：“那说吧，我听着。”
他看着她一副任他宰割的模样，忍不住想笑，就这么怕他么？
“害怕了？”他不由得放柔了语调，眉眼轻垂，沉沉地凝视着她。
害怕么？
好像不是的，但就是莫名其妙地，不敢面对。
陈菡抿着唇，轻轻摇了摇头。
“那为什么不敢看我？嗯？”他步步紧逼。
陈菡不说话，她也不知道，每次独自面对他，就会不由自主地害羞。
见她始终垂着眼眸，他弯了弯嘴角，拽着她的手往前轻轻一收，同时前倾下身子，一手撑在副驾驶的座位上，逼近她。
他突然的举动让她目瞪口呆，红着脸准备用左手推开他。
许凡顺势翻转了左手，将她与他十指相扣的右手背到她身后，揽着她的腰往前一带，将她整个人禁锢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