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菡上下眼皮打着架，勉强撑住了，问她：“为什么？”她声音软绵绵的，听上去对此没什么兴趣，连眼皮都不抬一下。
“因为肖瑜怀～孕～了。”蓝静拖长了语调。
“谁？”陈菡眼睛眯得只剩一条缝。
“肖瑜啊！”蓝静声音高了两度。
“她咋了？”陈菡眼睛彻底闭上了。
“怀孕了啊！”蓝静推了陈菡一把，有些不满，“你到底有没有在认真听我说话？”
“哦。”陈菡努力将眼睛扒开一条缝，有气无力地说道：“都要结婚了，怀孕就怀孕呗！”
“我说的是当初。”蓝静简直想一巴掌把她拍醒，补充道：“在你还喜欢蒋逸尧的时候。”
陈菡总算反应过来蓝静在说啥，缓缓睁开眼睛，扭头过去看着蓝静。
蓝静一副看吧我就知道你肯定感兴趣的表情，接着说道：“肖瑜趁着喝醉了跟蒋逸尧那个了，然后就，怀孕了。”
陈菡：“……”
酒后乱性，一次就中，这不是狗血剧里面的桥段么？在现实中还真发生了？
“所以啊，当初要不是这样，可能你跟蒋逸尧……”蓝静撇了撇嘴，到底是忍住了，没再说下去。
当初要是陈菡跟蒋逸尧在一起了，那陈菡恐怕也就遇不到许凡了。
何况，陈菡就算当初跟蒋逸尧走到一起，谁知道几年后的今天，蒋逸尧又会不会像现在对陈菡这样，也对肖瑜意难平。
得到了一个，对另外一个念念不忘，人有时候不就是这样吗？
“你怎么知道的？”陈菡虽说现在对蒋逸尧已经完全不在意了，但还是好奇这么私密的事蓝静又是从哪里听到的。
“可馨告诉我的，她中午从卫生间出来，路过楼梯间的时候，刚好听到蒋逸尧跟肖瑜在里面发生争吵。就是中午蒋逸尧激许凡喝酒之后。”
蓝静瞄了陈菡一眼，停了一下，继续说道，“肖瑜问蒋逸尧是不是放不下你？”
“哦。”陈菡轻轻点了点头，脸上除了困顿，并没有多余的表情。
“你就不想知道蒋逸尧是怎么说的？”蓝静一脸不可思议，陈菡对此表现得也太淡定了点。
“我想睡觉！”陈菡边说边捂着嘴打了个哈欠。
“睡睡睡！”蓝静将她从床上拽起来，边推着她往洗漱间走，边说道：“听可馨那意思，蒋逸尧是默认了。”
蓝静撕开洗漱用品的包装，将牙膏挤在牙刷上，这才递给陈菡，“唉，我原本以为他对你没那方面的意思，但今天的种种表现看来，他还真的是对你有些遗憾啊。”
蓝静也不管陈菡有没有在听，自顾自地说道：“这么一想我又觉得肖瑜挺可怜的，还好当初跟他在一起的不是你。”
陈菡将牙刷含在嘴里，总算清醒了几分，她边刷着牙，边盯着镜子里自己的脸，若有所思。
“你就没什么想说的？”蓝静边刷牙，边含含糊糊地问她。
陈菡自顾自地刷着牙，没有回答。
蓝静见她不说话，也就暂时住了嘴，专心刷牙。
几分钟后，陈菡出了卫生间，过了一会儿，她重新走进来，身上早已脱了个精光，头发挽了一个髻在头顶，这才开口说道：“我能有什么说的，都是各种的选择，何况这么多年了，该纠结的，该挣扎的，我都尝了个遍。”
她走到花洒下，打开水龙头，“以前我也无数次问过我自己，他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我，为什么他不能选择我。可现在，答案对我来说一点也不重要了。”她仰起头，闭着眼睛，任由水冲刷着脸庞，一脸享受。
陈菡现在已经有了许凡，她很感恩，很满足，甚至很庆幸，她命运的轨迹能够与他相遇，如果偏差那么一点点，可能就遇不到了。
因此，对于过去，她一点也不在意了。
“也是！”蓝静也脱了衣服，走进去跟她一起洗，“不过，作为旁观者，我还是挺感慨的。也不是说谁对谁错，就是仔细想想，替你们觉得心累。”
“哦，我谢谢你！”陈菡一脸餍足地搓着身上的泡泡，眉眼弯弯的，像月亮。
蓝静见她还有心思说笑，想来这件事情对她来说，真的一点也不重要了。不过，蓝静还是觉得该提醒一下她。
“今天蒋逸尧的表现，我想大家多少也看出来了点什么。你觉得你家许医生会一点没有察觉吗？”蓝静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接着说道：“你就没在私下安抚安抚他？男人面上不说，心里都会很在意的。”
“他有说什么吗？”陈菡停下手上的动作，轻蹙了眉头。
难道今天下午去拍照的时候许凡有什么不对劲，所以蓝静才这样说？
“这个倒没有。”蓝静摇了摇头，“不过，你私下也该安抚一下他的情绪。”
许凡并不是那种喜欢把什么事都表现出来的人，何况，就算要说，也是跟韩浩宇说，怎么可能告诉蓝静。
“怎么安抚？”陈菡冲着身上的泡泡。
陈菡感觉许凡的情绪并没有受到影响，难道要她主动提说感觉蒋逸尧还在意她么，那样不会显得奇怪吗？
蓝静用一种不是吧你连这个都不知道的眼神看了她一眼，说道：“就多向他表达自己的爱意啊，表现得粘他一点啊，或者……”
说到这里，蓝静故意停下来，邪魅一笑，眼睛在陈菡身上滴溜溜地乱转，最后锁定她的胸口。
虽说两个人好得能穿同一条裤子，也没少一起洗澡，但就这样被盯着胸口看，陈菡还真是有些不自在。
“乱看什么！”陈菡皱起了眉头，转过花洒对着蓝静的脸喷过去。
蓝静哈哈哈大笑起来，扭开脸躲避，嘴里念念道：“一想到这么美的画面我都不知道看过多少次了，而许医生还一次都没见过，我真替他惋惜。”
陈菡：“……”
“赶快冲了睡觉！”陈菡一把把花洒塞到蓝静手里，披了浴巾往房间走去。
“你别不当回事！”蓝静将花洒挂在墙上，站在下面，感受着水冲刷在自己肌肤上，“你想想你为什么输给肖瑜了，不就是那点事么？没有哪个男人不好色。”
是么？她就是因为这个才输了？可是，如果一定要用身体去讨好一个人才算赢，那这赢不要也罢。
——
陈菡躺在床上，却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老是想着蓝静刚才的话。
想到下午许凡在在她面前表现出疲累的模样，想到他突然的情话。
有你在就不难受！
所以，许凡真的受影响了，只是没有说出来而已？应该安抚一下他吗？
思前想后，陈菡忍不住拿出手机，打开微信，给许凡发了一条信息过去。
——
韩浩宇躺在床上，侧身看过去，见许凡在另一张床上斜倚着，拿着手机在认真地看着什么，脸上时而心疼时而好笑的表情。
“看什么呢还不睡？”韩浩宇揉了揉眼睛，“这么晚了还在跟陈菡聊天？”
“不是！”许凡扯了扯嘴角，“在看汤圆。”
为了上班时间也能随时掌握汤圆的情况，许凡特地在客厅安了个摄像头，今天他们一天都没回去，许凡不免有些担心汤圆的情况。
这会儿好不容易有时间看看，却见汤圆蹲坐在玄关处，已经打起了瞌睡，却还是倔强地等在门口。
以往这个时间，它早睡了，今天却一直在等他们回家。
“你说你，养条狗，跟养儿子似的！”韩浩宇无奈地摇了摇头。
许凡抬眸扫了他一眼，接着看汤圆打瞌睡，要不是怕陈菡看了心疼，他真想发给她看看。
“哎，我说。”韩浩宇终于逮到机会跟许凡聊聊，“蒋逸尧，你怎么看？”
“什么怎么看？”许凡头也没抬一下。
“我不信你看不出来，那家伙，还惦记着陈菡呢！”韩浩宇一副你就装吧的语气，顿了顿，接着说道：“你说这人也真是奇怪，当初干嘛去了？”
许凡终于掀了掀眼皮。
“你就一点不担心？”韩浩宇挑了挑眉头。
“有什么可担心的。”许凡退出摄像头，翘了翘嘴角，“她哪里也不会去。”
只会呆在他的身边！
韩浩宇一副被秀到了的表情，撇了撇嘴，看来他跟蓝静的担心是多余的。
许凡正准备睡觉，手机弹出一条信息，是陈菡发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