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立马摔门离去，消息从被知道，到被上热搜，再到被发觉挡枪像是一场疾风骤雨，房间里一阵飞沙走石。
吴霭和君哥对视一眼，连忙追了出去。
两人乘了一前一后的电梯，吴霭到大厅的时候老王已经快出写字楼，他快步冲上去，说：“你不要着急，这行不通。”
老王：“我回家要钱，我帮他把约直接解了。”
“你回去怎么说？说你要钱给你的乐队成员解约？你爸妈根本不支持你玩音乐！你从大学开始除了过年就不回家！你要是回去拿了钱，以后就别再想做乐队了！”“那就不做了吧！”老王因为憋泪而眼睛通红，低着头一个劲儿往前冲，吴霭拦他，跑到前面擒肩膀，两人又开始拉扯和推搡，几个来回后被楼里的保安发现了，远远地呼喊：“不要打，不要打。”
没有在打，只是都太着急了。
一人离开学校后出道失败写歌被雪藏，一人从大四就开始搞独立乐队。
他们的经历都与音乐相关但又都与娱乐圈无关，这么一个事情压下来，都手忙脚乱。
吴霭先松手：“或者，说你要钱给你男朋友撤热搜？说你男朋友因为写和你恋爱的微博被扒了？你不可能拿到钱的！”“那我就说我把他睡了！再往下扒就扒到我了！”话一出口两人一怔，几秒钟后老王竟“呜呜”地哭了起来。
他长得帅，琴弹得好，美国说走就走，睡骨肉皮的乐队说退就退，吴霭习惯了他的潇洒淡泊，第一次发现原来也是有放不下的。
他感同身受，但想了想，道：“那你要是回去这么说，你们俩以后怎么办？”“我不知道怎么办。
可我就容他被公司关着？容外界对他造谣和污蔑？我们又没做错什么，他家人要是都当真了，该多难受！”老王颤抖着被泪湿的双唇开口，他哽咽，又重复了一遍：“我们没有伤害任何人，我本来就计划带他从Quest出来了，太差劲了，动作太慢了。”
对啊，如果签了其他公司从现在的合同里被置换出来，不当爱豆，挡枪门就不会存在了。
而且按照企划书里，HO走Gorillaz的路线压根不需要真人露面，那样老王和枫树也可以在现实里正大光明地谈恋爱，做自己和庄一样的普通恋人。
可发生这事之后还能签吗？吴霭一侧头，发现宁也从写字楼里慢悠悠地走了出来。
阳光仍刺眼，但再从犹豫到做出决定只用了一秒钟。
他深呼吸，攥了攥拳，说：“老王，你等着我，哪里也不要去，我去问问宁，如果那个叫OG的公司还能签HO，我们就一起带着枫树出来。”
哥哥：我要去英国了
小吴：去吧去吧，我顾不上你了
哥哥：(?′人`?)??抱抱，我不！
（Gorillaz就是一个老牌虚拟乐队，真人不出镜，英国汉子版洛天依嘻嘻嘻）
第72章
话毕吴霭看见君哥也急冲冲地追了出来，于是放开老王让他抓着。
他看一眼那个高大的身影，心知肚明他们之间复杂关系，没经验，但事态紧急，于是傻乎乎地喊了声：“宁。”
宁像没听见，直接拐弯进入了大厅角落一个开放式的咖啡店。
吴霭只得跟过去，又唤了一遍：“宁，我想问你一些事情。”
“等一等，我买杯咖啡先。”
宁点单了一杯美式，突然回过头：“哎呀，我微信没余额。”
语气变了，表情变了，动作行为都变了，但吴霭并不在意，忙上去帮他支付，道：“昨天老王说，OG——”
宁大手一挥：“边上等我。”
他完全不着急，和咖啡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几分钟后拿到了咖啡才慢慢悠悠转回身，笑：“让你等你就等？What a good boy.”
英文吴霭听不懂，一步靠拢：“昨天老王给我说了OG那个公司想签half-official的事，说是能把我和枫树都置换出来。”
宁：“是吗？我并不是很清楚。”
“他说你有OG的股份，所以你可以去问问发生了这个事情还可以吗？他说你下面的人做了企划书，想让我们走虚拟乐队的路线，如果这样反正HO不露脸，把枫树换出来就行，我不着急。”
“你不着急？”宁慢坐到角落的一个座位，招了招手，道：“过来。”
并没得到尊重，但吴霭情急之下只能再次顺应，道：“我和老王可以用创作和版权换，我们两个可以做一些让步，只要枫树能出Quest，能再签约就行。”
“这也换那也换，你光管其他人，就不操心自己？”“我自己？”自知有庄护着，吴霭避重就轻：“老王也是你的朋友，他很信赖你。”
“但又不是王雨被扒，豆瓣的帖子我刚才已经找人删了。”
他把咖啡放在桌子上手不扶，像孩子似地低着头吸，事已至此了却像置身事外。
热切荡然无存，人可以变但不应该变这么快，吴霭想不出答案，只能道：“宁，如果你愿意帮忙，可以提条件。”
“哈哈。”
宁眼都不抬，冷漠：“提过，但被你否决了。”
吴霭着急：“什么？！”“哈哈，怎么开个玩笑脸就红啊，像小苹果和小玫瑰，但可惜，我不会再觉得可爱了。”
宁缓缓起身，一边朝远处的老王和君哥招手，一边居高临下：“呵呵，我之前把你想简单了。”
他的每句话都完全孤立，前言不搭后语。
吴霭开始憋火了，可有事相求只能努力控制语气：“我搞不清你到底在说什么？给个准话？”“哪这么容易说准话，你可能自己都搞不清自己。
诶，别哭了，王雨过来。”
宁朝靠近的老王递出纸巾，换回哥哥的语气：“我告诉过你很多遍，遇到事情要冷静，你爸的脾气你不知道吗？还敢回家？赶着送人头？”老王平时都冷静，但这次完全乱了，哽咽了几秒，说：“我惹的祸，我顾不上了。”
“不是你惹的。
好好想想自己现在应该做什么。”
宁往外走，突然又回头：“撤热搜的账记你头上。”
他看向的是自己，吴霭懵逼：“我头上？”“以后再还吧。
我和老王先去见OG的人，你们两人等着，该吃吃该喝喝，着急也没用。”
宁边走边摆手，两步后第二次回过头，道了句：“听得懂：等，着？”他们很快消失，剩下两人面面相觑了一会儿，只能回到楼上。
君哥一坐下来就不停刷微博，吴霭在旁边发呆，几分钟后竟听见他小声哭了起来。
虽然自己也不知所措，但他仍靠过去，安慰：“君哥，别伤心了，都是假的。”
君哥握拳：“不是假的哦，你看这个，原来枫树一直在偷偷帮扶一些经营不善的戏曲学校呢。
这里河北的民间戏曲协会都发帖子帮他说话了呢，可为什么下面还都是骂他的啊？呜呜呜。”
吴霭接过手机，一看发帖的是一个新注册的号，就两三条微博都是在说自己的学校被帮助的事。
博主说枫树在一次选秀节目的后台知道了他们戏剧教学举步维艰的情况，之后一直在默默提供经济援助。
里面贴着几张合影和转账记录，虽然有理有据，但写得也不怎么专业，没煽动性，被淹没在孙一帆各种洗稿的大水漫灌下，人微言轻。
下面零星不到一百条的评论，居然有粉丝在骂：“死gay侮辱国粹”，“不配做爱豆”，吴霭一看，气得手机差点砸烂。
“这些人压根不了解枫树呢。
有次我说我在微博上看见其他爱豆过生日，粉丝氪了好几百万买礼物哦，他听了就好生气呢，不停说如果有自己的粉丝做这样的事，一定会亲自告他们家长给他们加作业呢，呜呜呜呜。”
君哥越说越哽咽：“枫树很好的呀。”
吴霭也难受，放下手机：“可他怎么自己都搞不好还赞助别人，太傻了。”
“吴霭你不能这么说，枫树三观很正呢！就氪金买礼物这个事情，后来我说爱豆不就应当让粉丝去宠爱吗？他却很认真解释爱豆也是工作哦，要输出作品，凭本事吃饭呀，说自己一辈子不会卖乖和卖惨呢。”
君哥好伤心：“可为什么这样还要被人黑呀，那个孙一帆的团队倒是天天号召粉丝氪金呢，还那么被捧，呜呜呜。”
反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