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巴让他点醒了,一瞬间醍醐灌顶。
不管怎么说,哈巴不希望被朋友们质疑自己加到云边微信的真实性,再度声明:“我真的加到她微信了,而且她没道理删我,我都跟她说我是不输的铁哥们了。”
哈巴强调:“而且我是凭自己的实力加到的,先加了微信我再告诉她我是不输的哥们。”
边赢听到这里,突然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
他大概找到问题所在了。
哈巴回到教室,却发现世界已经变了样。
云边把位置换走了,换到了第三排和别的女生同桌,严律在指挥着位置变动,哈巴的同桌变成了一个满脸青春痘的男生。
这下真偷鸡不成蚀把米了,哈巴眼前一黑。
云边和新同桌简单打了个招呼。
“周宜楠。”
“云边。”
广播进行上学期的表彰大会,播报上学期期末考试各班的排名和获得奖状的学生,各班都已经重组,一个暑假过去,前一个班级的班级荣誉感也随之淡了,更别说云边一个转学生,那是毫无瓜葛,她百无聊赖地托着腮,看着桌面发呆。
她知道前方的哈巴频频回头看她,要不是严律在,他怕是早就按捺不住凑过来了。
删除哈巴好友的决定纯属云边一时冲动,但冷静下来以后,她有点后悔,毕竟以后还要继续当同班同学,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没必要做得这么绝,删了还得给人一个合理的解释,她利用广播会议的时间,慢慢琢磨应对之策。
神游天外之际,被一个名字叫回了魂。
广播播到了“边赢”,他是上学期高二六班学习积极分子的获得者。
临城五中的校级奖状和她从前的学校一样,以“三好学生”和“学习积极分子”为重头戏,每个班的奖状获得者加起来是十五个左右,虽说名义上是发给“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学生,事实上就是按照期末考试排名颁发。
边赢拿的“学习积极分子”,按照名字顺序,云边推算出他的学习成绩大致应该在班级十二三名。
还算优异,但并不拔尖。
广播会议在哈巴的翘首以盼中结束。
云边也已经想好了应对之策。
哈巴满脸的求知欲中掺杂了一丝显而易见的忐忑:“云边,你怎么换位置了?”
云边格外真诚:“我粉尘过敏,第一排是粉笔灰重灾区,长期坐在那我肯定会受不了的。”
这也是她给严律的说辞,严律一听,二话不说就答应把她换到后排。
哈巴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你早说啊……”
早说他就不会眼巴巴凑到第一排了,这下他的高二学年算是要在老师的眼皮子底下废了,不知道他跟严律说自己也粉尘过敏的话,严律会不会信。
不过云边温和的态度给了哈巴信心,他没从中提炼到云边讨厌他的讯息,因此胆子也大了些,把另一个问题问出口:“对了,你怎么把我的微信好友删了,是不小心点错了吗?”
云边却没顺着台阶下:“不是。”
哈巴笑不出来了:“啊?”
云边瞧了瞧四周,避人耳目地压低了声音:“边赢哥哥不希望我在学校和他有什么交集,所以我才把你删了。”她眼神里充满内疚,“不好意思啊,巴度。”
哈巴怎么都没想到,问题居然出在边赢身上,他以为那是护身符,谁想到那是根导//火索。
他知道边赢对父亲再娶有异议,但他没想到居然到了这个程度,大人的事与云边无关,为什么要迁怒无辜?
再说了,对着那么清纯漂亮一张脸,怎么就忍心下得了那手。
“你看看你把人纯甄牛奶给吓的!”哈巴埋怨边赢。
边赢本以为终于云边终于受够了对着他乖巧隐忍,万万没想到云边给出的理由居然是为了顺从他。
挑不出错,但有点说不上来的不对劲。
他确实不想让旁人知晓自己与她的关系,可谁会霸道到干涉朋友的交由自由?
哈巴实在是烦,边赢图清净,就顺着那意思说了:“那要不你在我和她中间选一个吧。”
哈巴纠结了半天,下定了决心:“那我还是选你。”
兄弟是手足,女人只是衣服。
报道只有一上午时间,搞完大扫除,各班陆陆续续放学。
边赢没回家,和几个朋友约好了在外头玩。
出租车上,他接到家里座机打来的电话,是云笑白:“阿赢,云边已经回来一会了,你在回家路上了吗?”
“我不回来。”
云笑白像有种特意功能,能对边赢的冷漠完全免疫,她温温柔柔地叮嘱:“好,那我们就不等你吃饭了,你晚上早点回来。”
边赢没说话,撂了电话。
车里其他人听得到他话筒里的声音,通话结束后,邱洪没话搭话:“你后妈还挺关心你的么。”
新建群那件事过后,邱洪稍闹了两天别扭,不过男生之间没那么多弯弯绕绕,说一起出去玩,就不计前嫌又凑到一块了。
边赢不以为然:“这才几天。”
自云笑白搬来边家,确实处处迁就他,但日久见人心,如果凭这就说她是个好的后妈,未免过于武断。
*
晚上九点多,边赢回到家。
云边在客厅弹钢琴。
听到门的开关,她停下弹奏,明知道他不喜欢她,但依然乖顺地叫他:“边赢哥哥。”
边赢换上拖鞋,兀自上楼,背后重新传来叮叮咚咚的钢琴声。
他在二楼栏杆处往下看她一眼,突然有种揭开她真面目的冲动,看看那温顺外表下,究竟是否表里如一。
比起这些天同一个屋檐下的了解,他更愿意相信第一印象。
转念又觉得自己无聊。
第二天中午,四个男生一起在食堂吃饭。
“她怎么一个人啊。”哈巴突然对着一个方向感慨,“转学过来还没交到朋友吗。”
边赢抬头,云边就坐在不远处。
她也望过来,目光毫无波澜略过,把【学校里互相装作不认识】的准则贯彻落实。
这一刻,边赢几乎确认,这才是她享受并无需费心心思去掩饰的状态。家中那些虚与委蛇的善意,感到厌烦的绝不止他一个人。
昨晚一时兴起的好奇再度蠢蠢欲动。
这一次,他没有把它压下去,任由其自由生长。
他受够了她虚伪的笑容,他倒要看看她究竟能演到什么程度。
“实在不忍心就把她叫过来一起吃。”他对哈巴说。
话里头的玩味意味甚浓,哈巴哪里知道这并非冲他而来,他只当边赢在说反话,遂撇开视线,忍痛拒绝:“我又不是那种重色亲友的人。”
边赢笑了下:“我不用你二选一。”
第7章
加上昨天报道,云边已经在临城五中待了两个上午了,课间同桌周宜楠问她要不要一起吃中饭。
云边说好。
周宜楠微胖,脸圆乎乎的,性格偏内向,熟起来之后会放开点。同桌是学生时代最方便的距离,两个上午的相处下来,云边和周宜楠开始混熟。
最后一节课结束以后,两个女孩子一块走到楼梯口,周宜楠却停了下来,朝楼上望。
云边这才知道,周宜楠还有之前高一的同班同学要一起。
趁人还没下来,云边赶紧开溜,不然这顿饭注定吃得不太自在。
不过一个人到食堂吃饭确实有点异类,云边琢磨着自己还是得尽快发展个饭友。
她的诉求格外灵验。
哈巴也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她明明记得他刚刚还在边赢旁边,要多狗腿就又有多狗腿。
“妹妹,一个人吗?”哈巴邀请她,“一个人吃饭多没意思,跟我们一起吧。”
云边:“……”
们?
谁们?
她惊悚地朝边赢坐的方向看去。
边赢他们一行四人,走了个哈巴还剩三个,其中边赢和哈巴的位置是正对她坐的,另两个男生是背对她的,他们两个没心思吃饭,正扭着脖子,密切关注她这里的动向。
只有边赢还在慢条斯理咀嚼口中食物,没给她半个眼神。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这些应该就是所谓的“们”。
她是想要个饭友没错,但也没渴望到饥不择食的地步啊!
再说她都告诉过哈巴,边赢对她这个便宜妹妹的厌恶有多深了,哈巴怎么还顶风作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