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上几率很小,跟买彩票似的。几乎可以说,我没可能救他,做配对完全是浪费大家时间……”云边顾左右而言他说了一通,在云笑白的眼神里,她低头坦言道,“我不想救,我也不会内疚。”
*
短暂的周末过后,学生们重返校园。
进入十二月,临城的气候每天都在挑战人们对寒冷的忍耐度。
放学走出校门前,云边在外头等候的人群中浏览一圈,确认没有宁温书,放心地走出去。
她接到一通电话,对方自称是快递:“你到学校南边来取下快递行吗?”
“我没有买快递。”
“云边,135……”快递员把她的号码报了一遍,“是你没错?”
“是我,你送来校门口。”云边说。
司机叔叔一般都在北边等她,不顺路。
“你们学校门口全是车我挤不进来。”快递小哥请求,“我走过来的话我留这一车快递在这不放心啊,你行行好。”
反正大庭广众,安全应该没问题,云边妥协,确认信息:“哪里来的快递?”
她在锦城最好的朋友偶尔会给她寄礼物。
“锦城。”
听到是锦城,云边猜到应该是好朋友又给她寄什么了:“那行,你稍微等我一下,我马上过来。”
边赢和哈巴来到校门口,边赢朝南边方向走去。
一般大家的活动范围在北边,不过哈巴没有异议,他看到云边了,能跟着云边挺好的。
*
云边来到学校东南角,已经走过校门口为中心扩散的堵车区域,她张望一圈,并没有看到快递小哥。
她拨了电话回去,想问对方在哪。
刚拿出电话,只听一辆车停在她身旁,听声音来势汹汹,车门打开,她侧头一看,什么都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一只手拽上了车。
车门一关,车疾驰而去。
哈巴只看到云边被一辆车挡住,而后就消失了踪影,他怀疑自己看花了眼,跟边赢求证:“云边去哪了?”
边赢却已经像一阵风跑了出去,他不顾一切穿过非机动车道,和机动车道和非机动车道之间的植被阻隔,拦住一辆驶来的摩托车。
摩托车司机紧急刹车,轮胎与柏油马路摩擦蹦出火星子,发出刺耳的声响,地上留下一串痕迹,他差点没摔倒,好不容易稳住重心,他立刻愤怒骂道:“你他妈的,找死啊?!找死不要祸害别人!!!”
边赢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把将一个人高马大的男人拽下摩托车。
他无暇理会对方,跨上摩托车,一开始就不要命地将油门轰到了最大,摩托车猛地起步,差点没把他甩下车,他稳住身形,朝着车离去的方向追,引擎的轰鸣声中,只留下一句嘶吼:“哈巴,报警!”
作者有话要说:对不起,肥更失败,承诺留给明天
第34章
摩托车司机听到“报警”, 直接就愣了,这年头抢劫犯这么自觉的吗?
等反应过来,摩托车已经飙出去老远, 他声嘶力竭冲边赢吼道:“报警用你说啊?!”
奋力追了几步,奈何人腿当然比不上油门,只得眼睁睁看着边赢远去, 还好,还有个同伙。
摩托车司机冲向同伙哈巴, 死死抓住不放手,把所有的愤怒和震撼都发泄到哈巴身上:“小畜生,小小年纪就学会抢劫了?这么熟练, 是惯犯了?走,跟我去警察局。”
哈巴110已经拨出去了,话筒里传来接线员的声音, 但哈巴被迫踮起脚尖, 领子被勒得紧紧的,他呼吸困难,有种窒息的错觉,他涨红了脸,艰难说:“我朋友好像被绑架了, 他去追……”
“真的假的?”摩托车司机一愣,半信半疑, 不过终是松了力道。
哈巴来不及大喘一口气, 立刻把手机举到耳边:“临城五中东南角发生绑架!!绑匪遮了车牌……”对方的车很大, 不是哈巴平时关注的车型,他说不上车的品牌,再加上着急, 语无伦次好一会才想到形容词,“跟救护车很像!”
“你们快点啊!”哈巴急得要哭了,“我朋友开摩托车去追了,他从来没开过摩托车,还没有戴头盔,很危险。”
云边一上车就被两个男人死死压制住,手脚被捏住,嘴巴也被堵上。
后面车厢除了这两个男人,车里还有两个女人。
没有人遮面,全都大大方方露着脸。
看清车内形式,云边心猛地一沉。不遮面的绑匪是最危险的,因为这往往说明他们没打算给人质活路。她强迫自己冷静,组织措辞,为自己争取最大的生还可能。
其中一个女人的眉眼看起很憔悴,缠绕着病气,是长期操劳的症状,她催另一个女人:“还不快动手?”
动手?云边拼了命地挣扎起来,只是她这点力气,在两个成年男人面前无异于螳臂当车,对方甚至完全没打算让她说话。
驾驶舱和后面有阻断,司机通过对讲机,提醒后座:“后面有人开摩托车在追。”
憔悴的女人显然是今天这起绑架的领导者:“开快点,甩掉他。”
云边心里燃起一丝希冀,是哪个正义路人吗?
她被弄上车,也不知道有没有人目击,不会得等司机叔叔发现她久久不现身,才开始找她,她可能都凉透了。
车明显加速的同时,之前被命令的女人拆出一管针,向她走近。
“云小姐,你放心,我们只要你一点血,你乖乖配合,保你平安无事。”憔悴的那个女人说。
血。
云边明白了,这事绝对跟宁温书有关,她不肯配合做骨髓配对,他们就来硬的。
既然如此,那她不会有生命危险,毕竟现在的她是个潜在的骨髓来源体。
她松懈下来,知道无法反抗,任由针头扎进自己的臂弯,轻微的痛感里,她眼底淬着寒意的笑,望向那个女人。
如果她没猜错,这就是宁温书的妻子,也就是当年破坏她母亲婚姻,并且撺掇宁温书争夺财产的小三。
月子都还没出,就上街绑人了,也是够拼。
那女人在她的充满警告和不屑的眼神里,固执地重复:“是你敬酒不吃吃罚酒。”
就在即将收针的时刻,车一个急刹车,被逼停。
所有人都由于惯性向前冲去。
针还在云边皮肤里,在皮肉里横冲直撞,一阵剧痛,她险些咬住舌头。
可她无暇顾及,因为她听见了车外边赢的声音。
边赢和司机的声音从车头绕到车尾,而后车厢被从外打开。
云边被两个大男人桎梏着手脚,嘴上贴着胶布,只剩一双眼睛可以给他回应。
他宛若天神降临。
边赢的脑子一瞬间只剩愤怒,他甩开司机。
力道之大,司机趔趄几步,狼狈摔倒在地,自知坏事,他踉踉跄跄站起来,撒开腿就跑。
几乎来不及看清边赢怎么上的车,其中一个抓着云边的男人已经被他踹翻挨了两拳,挥拳的瞬间,皮肉破碎和骨头开裂的声音叫人毛骨悚然。
另一个男人反应过来,试图上前帮同伴,尽管是专业打手,但年轻男孩子像一头发怒的狮子,不要命的架势说是开了挂也不为过。
云边手脚获得自由,她一把撕下嘴上封条,脸颊火辣辣的痛。
远远有警笛声靠近,警方来了。
云边顾不上缓解手脚的麻意,连滚带爬靠近宁温书的妻子,左右手同时开工,甩下几个用尽全力的耳光。
等警察来了,她就别想打这个贱人了,不管谁对谁错,警方都不可能允许民众使用暴力解决问题。
但有些仇恨,只有用暴力解决才痛快。
边赢解决男人,她解决女人,分工合作,配合默契。
为母亲当年受过的侮辱和一个人养家的辛劳,为自己十六年来缺少的父爱,也为今天经受的恐惧,新仇旧恨,又岂是几个耳光可以解决。
宁温书的妻子还在月子里,身体很虚弱,哪里是盛怒之下的云边的对手,被打得毫无反击之力;另一个女人看这架势,吓得缩在车厢角落,恨不得自己隐形别被注意到。
有那么一个瞬间,云边甚至动了杀意。
警笛已经很近,时间不多,云边最后抓着宁温书妻子的头发给了她用尽全力的一耳光,而后起身走向那个抽她血的女人,抬脚劈头盖脸踢过去。
这几个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