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咬一口(136)

不管俩孩子到底发生到哪一步,白菜没被拱过最好,赶紧转移阵地省得出事,就她那一身清凉装扮在家里晃来晃去,不出事才叫怪了;就算木已成舟,也是少拱一次是一次,反正不能将错就错。

这事没得商量,边闻一天把云边当女儿,这辈子都对她有一种父亲的责任所在,绝对做不到眼睁睁看着云边小小年纪没名没分跟个男孩子住在一起。

云边很听话地说“好”,拿上一点随身物品,要跟边闻走。

边赢搀着她,打算一块陪着。

“你别去。”边闻看见他就烦。

“她走路不方便,我不扶你扶啊?”边赢一句话就把边闻堵了回去,“女大学生和四十来岁的有钱老男人,你还真不怕在学校里给她传点新闻。”

边闻:“……”

也不知道怎么就生出这么个不孝子了。

云边犹豫了一路,到了下车的时候终于开口请求边闻:“边叔叔,这件事可不可以先别告诉我妈妈?”她补充,“她肯定接受不了的。”

边闻没说好也没说不好,而是反问:“既然知道妈妈接受不了,你们两个发展感情的时候为什么不考虑后果?”

云边低头,不说话。

“你妈妈这个人,你也知道的,性子太刚烈。”边闻忧心忡忡地看着窗外,呼出一长口气,“她跟我,要么在一起,要么是陌生人,她接受不了中间地带,你让她跟我做亲家……”他摇了摇头,“天方夜谭。”

“边边,叔叔真的很希望你能继续当我的女儿。但是你们两个,如果能断,还是断了吧。”

云边的头埋得更低了。

从边赢的角度,只能看到她乌黑的发顶,头顶中心有个小小的旋,透着发缝底下白色的头皮。

——我非你不可,相信我,我无论如何不会再一次放弃你。她前些日子那信誓旦旦的承诺还历历在耳,但是他心底的不安被轻轻撬动,开始隐隐作祟。

后面他再回去,也没有收到她的信息,诚然她很有可能只是担心他爸在他旁边,才收敛着不敢跟他有过多联系,但那丝怀疑还是滚雪球一般越滚越大。

事不过三。如果她放手,他永远不会再回头。

到快半夜,边赢收到云边的微信。

先空着:「方便说话?」

边赢盯着这条微信看一会,设想了不少可能。

等做足了她可能会甩来一条分手消息的思想准备,他回复:「方便」

云边就打了电话过来。

“边叔叔呢?”她口吻如常。

“开会去了。”

边闻因为他俩耽误的公务,全堆到晚上去了。

“哦。”接下来云边要说的话石破天惊,“那出来开房吗?”

边赢:“……?”

过了两秒,他进行确认:“你别说是分手礼物。”

“是啊,分手前先把你睡了再说。”云边没好气地接了一句,她没空再贫,催促,“还有半分钟寝室就关门了,我就站在寝室楼门口,等你一句话。”

第94章

月明星稀的秋末初冬, 夜里的气温跌破十度。

夜风卷着几片枯败的落叶刮过,寒寂扑面而来,云边坐在乳白色的长条椅上, 微微瑟缩脖子,将卫衣外套拢紧些,把自己尽量裹成一团, 发冻的面庞一片苍白。

脚也冷得发麻,她两只鞋面轮流轻轻点踏着地面, 试图稍稍活跃下冻僵的筋脉,已经很晚了,边上很偶尔有人结伴走过, 皆出于好奇打量她几眼。

她跟边赢撒了个小谎,今天是周六,寝室没有门禁。

她的“半分钟”没给边赢任何深思熟虑的时间, 逼他在数秒之内做出决定。

边赢没想到这层, 脚步匆匆地前来找她,看到大开的寝室门,微微一愣,而后反应过来。

“我一不小心忘了今天是周末了。”云边脸不红心不跳地胡说八道,她站起来, 等他走到她面前,她两只手就从他牛仔外套的下摆伸上去, 用他的体温给自己两只冰凉的手取暖, “这西北风差点把我拍死在这。”

边赢拉下外套拉链, 衣服脱下来让她穿上,自己只剩了一件单薄的T恤衫。

然后在她面前背对她矮下身去:“上来。”

云边没跟他客气,膝盖得好好养着, 以免以后留下什么病根。

“服务这么周到。”她安逸地趴在他背上,没个正行,“先礼后兵的节奏吗?”

边赢目不斜视:“嗯,知道就好。”

云边没当真,脸枕在他肩头,看他月光下的侧脸,近在眼前的就是清晰紧致的下颌线和锋利的喉结。

迷人的皮囊。

她想伸手触摸,但他衣服穿在她身上大了一号,袖长也完全遮盖了她的手,她把手往前用力一掼,才露出几根纤白的指尖,食指如愿以偿从他的下巴一路刮到喉结,稍稍用力摁了摁。

“干嘛?”边赢问。

云边抱紧他的脖子,脸埋到他肩头,闷笑着说:“Sexy boy。”

“骚什么,安分点。”边赢在她大腿上掐了一把,力度掌控得恰到好处,恰到好处的痛,恰到好处的痒,“不然一会有你受的。”

云边前后晃着那条没受伤的腿,还是不当回事:“边不输你舍不得。”

边赢扭头看她,眼眸漆黑。

“我真的舍得。”

“哦。”云边不以为然地继续晃她的腿。

边赢这人是非常典型的务实派,虽然嘴上一般不肯认输,怼起人来一套一套的,但心肠极软,否则也不会频频上演英雄救美的戏码,是个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

云边知道他宠她。

所以想当然地以为他就那么随口一说。

边赢打过来的那辆车还在学校外面等着,送他们前往酒店。

在酒店大堂办理入住手续过程中,边赢直白地问前台:“房间里提供安全套吗?”

所有前台都下意识望过来一眼。

云边:“……”

她知道这种事在酒店就跟餐厅有人吃饭一样稀松平常,但她还是如芒刺背,耳朵已经开始泛红了,得竭力控制自己的面部表情才能维持淡定的假象。

边赢这人的脸皮到底为什么这么厚,真是令她自叹弗如。

酒店工作人员:“不好意思先生,我们酒店房间不提供的。”

边赢:“那帮我送一盒上来。”他接过房卡,催促道,“要快。”

酒店工作人员:“好的先生。”

云边:“……”

强力的刺激下,她甚至有点麻木了。

随便吧,爱死不死。

电梯上行,想到接下去要发生的事,云边不可避免开始紧张。

一紧张,她就得没话找话缓解紧张:“你要么是脸皮比城墙厚,要么是带800个女人来开过房所以这么熟练。”

“什么?”边赢跟她压根不在一个频道上。

云边没好气:“干嘛问他们要。”

她的意思是他们完全可以刚才过来的路上在便利店停一会,何必到大庭广众之下问别人要这么隐私的东西。

要不怎么说男女思维差异呢,边赢的路子可谓很野,他直接理解成云边不准备避孕。

“怎么着,你还真准备大着肚子去跟你妈谈判了?”

云边:“………………??”

啥瘠薄玩意儿。

就无法沟通。

*

云边真的没有想到,边赢他他娘的真的舍得。

深深地凝视她的面容片刻,像是要把她最后身为女孩的模样牢牢刻在心中,然后他在她的猝不及防间,狠准稳地结束了她女孩的身份。

她有思想准备,知道这个过程中,疼痛无可避免,根据她从各种歪门邪道的途径掌握的理论知识,只要男孩子体贴,幻想快乐和甜蜜才是主调,至于痛,更多是起到仪式感的作用。

所以当那摧心折骨的痛活生生把她劈开似地传来,除了不可置信,她心底还涌流出恼怒和失望。

怎么会这么痛?他为什么一点都不体谅她!

趋利避害的本能下,云边试图蜷起身子保护自己,但四肢都被边赢压制着,她像个提线木偶,根本没有自主活动的自由。

“边赢你……”她眉心紧蹙,眼睛里聚起眼泪,想要声色俱厉地控诉她。

即便在这个时候,她还天真地以为今晚自己能够一如既往地控制他。

可边赢连控诉的机会都不给她。

她是一张空白的纸,任由他作画,先前他小心翼翼勾勒线条,起拟草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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