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背你。”
“不要。”云边下了车,拒绝道。
学校里人来人往的,她不想谈个恋爱那么高调。
但话音刚落,她定睛一看,这哪里是学校,这明明是边赢家小区门口。
“你怎么带我来你这里啊?”一起过夜是个敏感话题,云边尽量装作云淡风轻。
“现在还不到九点,你回去你室友她们都还没睡,你怎么睡得着?”边赢给了合理的解释,在她面前弯下腰去,“上来。”
他说的有点道理,现在回寝室,肯定别想舒舒服服睡觉,等熬到熄灯时间,说不定瞌睡都熬没了,睡在边赢这里确实是更好的选择。看着面前的脊背,云边没有马上上去,先环顾四周,看人多不多。
不多。
边赢却误以为她是不放心,所以不肯跟他上去。
与此同时,云边趴了上来。她把脸靠到他侧脸,心安理得闭上了眼睛,享受他的服务,不忘事先声明:“只是睡觉,你不许觊觎我的身体。”
边赢:“……”
他把她背起来,嘲讽说:“谁稀罕。”
“你说的。”云边嘟囔。
她趴在他背上又迷迷糊糊睡一觉,感觉到自己被放倒在柔软的床上,她翻了个身侧躺,曲起两个手肘,一个遮挡头顶炫目的灯光,一个垫着当枕头。
边赢在她背上拍了拍:“去洗澡。”
云边困得六亲不认,当然不愿意动,胡乱推搡一把,口齿不清地推延:“我洗过了。”
边赢知道她从寝室出来之前已经洗过澡,但是在外面晃一圈,难免会出汗,只是看她现在这个样子,怕是怎么都不肯起来了,他要再多劝,指不定她怎么发脾气,所以他只是自言自语说了句“懒死你算了”,就没再管她。
他洗完澡出来,云边在床上已经从这头换到了那头,半蜷着身子,头发糊了一脸。
看着都痒。
边赢走过去在她身旁坐下,掰过她的脑袋捞到自己膝头,给她整理头发。
有个枕头睡得舒服多了,但他动来动去很打扰睡眠,云边抓住他的手不让动:“干嘛?”
“衣服要么先穿我的,我给你洗掉。”边赢说。
云边临时做出过来过夜的决定,除了包里一点随身的物件,什么都没带,自然也没有换洗的衣服。
反正是晚饭前才刚换的衣服,明天再穿一天也没什么,所以她摇头。
边赢把她脸上最后一捋发丝拨开,她那张清爽的脸原原本本露出来,在灯光下显得愈发白净,他用拇指摩、挲着:“睡一晚上穿皱了。”
云边让他这一番折腾下来,眯开眼睛看他一眼,随机又阖上,她伸手搂住他的脖子,亦嗔亦怒地抱怨:“别吵,你怎么这么多讲究。”
边赢没再说话。
不是因为听她话,而是因为有别的事情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她刚才在床上滚了一圈,内、衣移了位,没有头发的遮挡,胸、前的混乱状态在夏季单薄的T恤下一览无余。
叫他一下子便回忆起刚才背她上来的时候,她身体压下来的柔软触感。
因为她的脑袋枕在他腿上,背和床之间有一定的空隙,所以他的手很容易就从她后腰下摆攀了上去,来到她背后。
整个上围的束缚感陡然一松,意识到是内、衣搭扣被解开,云边瞬间清醒,大惊失色之下准备起身。
被边赢重新摁回他腿上。
“歪了,怕你难受。”他说得正义凛然。
云边来不及细品其中的深意,他已经俯首热烈地吻下来。
被他久违的气息包围,云边寸寸退兵,步步沦陷。
她都不记得上一次深吻是什么时候,反正得追溯到高二那会,大学以来两个人一直没什么单独相处的机会,有人的公共场合,云边不喜欢太亲密的举动,在隐蔽的暗处浅尝辄止碰下嘴唇已经是极限,所以数算下来,报道那天的亲吻称得上是最纵情的一次了。
她很好奇,别的情侣都怎么解决这个问题,总不能单独为了接吻去开房吧,那未免小题大做。
这么久,她确实也想他了,并且也毫不避讳地让他感受到她的想念。
她僵硬的身躯渐渐舒展,像冰融化成一湾暖洋洋的温泉,滋生着蓊郁的雾气。
直到他的手绕了半个圈,来到前方。
云边的身体重新紧绷成一张拉紧的弓弦,从头发丝清醒到脚趾头。
“干嘛?”她猛地睁开眼睛,下意识去推他,推不开,又手忙脚乱隔着T恤抓住他作乱的手,“不许乱动。”
她太慌乱,就连拒绝都不得章法,与其说是阻止他,更像是把他的手死死摁住不让离开,边赢轻笑一声,听她的话没再动,戏谑的眼神毫不避讳,在她脸上一圈圈地打转。
云边自己也意识到了她的行为有所歧义,触电般弹开手。
他便又重新开始动了,轻/拢/慢/捻着挑、逗。
云边重新把他的手摁住,面红耳赤地提醒他:“你答应过的呀。”
其实云边除了一点不能让边赢太容易得手以免他不珍惜她的小心思,对“性”本身是不排斥的,她会好奇,也会期待,但当他们真的跨越那条安全线,她还是本能地慌了神。
边赢用力一捏,惹来她一声变了调的娇软惊呼。
“我答应什么了?”他再度停了手,口中却不认账。
此情此景,云边已经说不出口,她换了种委婉点的说法:“你答应过的,说寝室睡不好,让我过来你这好好……”
边赢不以出尔反尔为耻,一片坦坦荡荡问心无愧,他看着她,嘴角微微勾起好看的弧度。
云边就跟被命运扼住了喉咙,一下失了声。他有种神奇的魔力,明明是他言而无信,明明是他提出过分的要求,但如果她不答应她,她就好像做错了什么。
“让我摸一会。”他洞悉她内心的退步,于是得寸进尺把无礼的要求提得理直气壮,他盯着她的姿势研究一会,隔着T恤把内//衣从她身上拽了出来,看一眼后面的标签,果然是B。
“等着换大。”
唇重新压下去。
那种缠绵的架势,云边在迷离混乱中,怀疑自己今晚就会交代在这里。
她想拒绝,但并不坚定,因为她矛盾地贪恋这般亲密接触。
她是一片未被情//欲灼烧过的空白画卷,陌生的浪潮掀翻太平洋,从海底弥天卷来,瞬间便把她吞噬。
她在细微地战栗,心快要烫化。
事情并没有发展到不可收场,边赢在忍无可忍之际,只温柔地吻了一下她的额头,然后起身去了浴室。
云边把脸埋进被子里,即便房间里只剩下她一个人,她也不好意思露脸,情//潮仍在作祟,皮肤有格外真实的幻觉,仿佛他依然在揉//弄她的心口,一下,两下……持续不断。
过了很久,她的身体和大脑才逐渐冷却,也意识到他去浴室做什么。
这种认知令她的心又烫了一下。
他的卧室很大,浴室的隔音也很好,其实什么都听不见,但她的神经草木皆兵,愣是编纂出一点似是而非的动静,添上浮想联翩的旖//旎色彩。
浴室门开,云边趴着没动,装睡。
边赢也没揭穿,去衣帽间拿了一件自己的T恤出来,远远扔过去,精准盖到她身上:“睡衣换一下。”
云边打定主意把装睡进行到底,她现在要是跟他对视一眼,可能会当场羞愤而死。
边赢在旁看着她这种鸵鸟般的逃避姿势半晌,轻笑一声,看在占了她便宜的份上没怎么为难她,去了客卧,把主卧空间留给她。
也只是“没怎么”为难,并不是“没有”为难,这两者还是有本质差别的。
离去前,他说:“给你个循序渐进的适应过程。”
今天不能跟她共处一室,否则为难的是他。
云边听到关门声,悄悄从被子里面支起头,确认房间里只剩下自己一个人,然后才拿上自己的衣服进了浴室。
王八蛋,她身上全是他的指印。
拜边赢所赐,这一晚上云边的睡眠质量奇差无比,先前那点吃饭都快睡着的倦意半分没剩,好不容易睡着了,梦里又是他,而且比现实还过分。
从梦里惊醒过来,望着窗外要亮不亮的灰色,云边抱着膝盖,长叹一口气。
结果边赢突然就开门进来了。
云边心里有鬼,吓得差点没跳起来:“你干嘛不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