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慕修脸色漆黑,要不是碍于江母在,估计想把江烟揍一顿。
江烟一扬眉梢,那点儿幸灾乐祸的劲儿根本藏不住,还随着江母的絮叨煞有其事的点头。
“你看看你,多向你妹妹学学,有喜欢的就带回来。”
“是啊是啊,哥你听听。”
“还有啊,我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现在的小姑娘都腼腆,你要主动去追,别整天端着架子…”
“对,我妈说的太对了,哥哥就是不够主动。”
“万一,我是说万一,你都三十了,要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行了,我知道,妈,你别乱猜。”秦慕修脸色黑成锅底,伸手就要去拍江烟的头,江烟叫一声还没装模作样的躲开,就被人架住。
沈时礼眼疾手快的拦住他的手,语气温和:“秦总,烟烟还小,不要和她计较吧?”
神他妈还小,江烟今年都二十七了哪来的小?!
秦慕修对上沈时礼看似软实则强硬的态度,黑着脸收回手,眼角余光却瞥见江烟笑的都要抽筋了。
还真是…江母完全没有说错,这被惯的都没边了,没大没小的!
热热闹闹的吃完饭,江母和江烟一起看她写的计划,剩下三个大男人坐在一边打扑克。
虽然江烟是复婚,又有孩子,在有些人眼里可能要低调点,不办婚礼都行,但是江家完全没人会提这一茬。
哪一次结婚不算结婚,就算江烟第二次办婚礼,她是江家的大小姐,照样有资格办的热热闹闹的。
“你这里,怎么这么不实际?”江母点了点江烟的计划,“而且这都是你的想法,沈时礼呢?”
“他说随便我,”江烟理不直气也壮,“哎,他这个人没有审美情调的,我在慢慢培养他嘛。”
“这个也不用担心,”她完全没有改动自己计划的意思,满怀信心,“沈总会解决的,你要相信他。”
江母看着江烟眨眨眼,圆眸无辜坦然的模样,想说什么又忍忍没说。
她现在真的有点同情沈时礼了。就她家女儿这样肆意任性的性格…当父母的也没法说多少好话出来。
江烟说的一点都没错,她解决不了的地方,沈总可以。
***
结婚之前,还得先去民政局领个证。上一次去民政局是离婚的时候,再次领证,江烟也没什么特别的想法。
第一次会觉得新奇,现在么,可能是过的很安逸,江烟甚至会觉得有这个证或者没有,都是一样的。
“烟烟,你的户口本呢,还有身份证那些东西。”江烟睡醒了,揉着眼睛下楼,就听见沈时礼的询问。
她抬眼,沈时礼已经穿戴整齐坐在餐桌前,衬衣西裤,手里还拿着一份早报,刚才的话就像是随口一问。
沈时礼今天专程翘班公司的工作,还起的这么早。连“早安”都没说,就来问这个,江烟有点想笑,还是辛苦的忍住了。
“都在家里,”她懒洋洋的坐下,瞥了眼餐桌,“一会儿过去拿,你吃完啦?”
“嗯,我先吃了,”沈时礼抖抖报纸,放在餐桌上,若无其事道,“我让陈姨帮你热着了,牛奶面包,吃完我们就走?”
…牛奶面包,虽然看起来没什么问题,江烟也很喜欢吃,但是昨天她不是听陈姨说要做煎饼和豆浆吗?
江烟咬了口面包,摆摆手:“不着急,现在正是早高峰期,人好多的。”
她一口咬下奶油面包,脸颊鼓起一块,含糊道,“我们又不跟他们抢,那么麻烦,没关系的。”
江烟说的很有道理,现在正是早高峰期,外面车正堵着,出门要么趁早,要么就晚一点。
“晚一点可能要排队吧,”沈时礼不动声色的说道,“我选的日子很好,或者…我们现在出门,你在车上吃?”
牛奶面包这种速食的东西,确实在哪吃都一样。江烟之前忙起来不是没趁着坐车的时候休息吃饭,就是…没必要吧。
“沈总,你够了,”江烟忍无可忍,断然拒绝,“我们又不着急,一回生二回熟,肯定不会赶不及的。”
她是能理解一部分沈时礼的心情——但是这有什么好紧张的?老司机江烟表示她一点都不紧张,早去晚去都一样。
在江烟的坚持下,她安安稳稳的坐在餐厅吃过早餐,又和沈时礼一同回家拿证件。
江烟回到家,还没敲门,门就被人打开了。
秦慕修站在门口,同样穿着西装,看起来马上要去公司上班的模样,瞥了眼江烟。
“回来拿证件啊?”他语气冷淡,听着也不算好,“这么早,赶着早点去?”
江烟无辜的眨眨眼,往旁边站了一步:“我倒是没关系…哥,你是专门在这里等我吗。”
“自作多情,”秦慕修相当不留情面的下评语,把手里的东西丢到江烟怀里,“走吧,别挡路,我还要上班。”
“秦先生,您还要等多久?”房间里帮佣的声音传来,“已经快到您上班的时间了,您马上就要迟到了。”
秦慕修:“……”
江烟:“……”
“哥,”江烟一下子用力抱住他,比他矮的多的小姑娘蹭蹭他的肩膀,语气充满依赖,“你真的对我特别好,我特别特别喜欢你。”
她难得在秦慕修面前卖乖,还当着沈时礼的面。语调亲昵又像是小孩子一样蹭来蹭去,整个人软的讨人喜欢。
这是他亲妹妹,不是沈时礼的。
秦慕修瞥了眼沈时礼平淡的神情,勾了勾唇角,心情不错。
他没说什么,直接揉了把江烟的头发:“行了,好话现在说,以后背锅的事还是要让你哥哥来背,你以为我会信你?”
江烟笑眯眯的松开他,圆溜溜的眸子闪过一丝狡黠,有些人说着不信,看着倒是很高兴嘛。
被秦慕修赶出来,江烟拿着证件,还没看两眼,就被人眼疾手快的抽走了。
“…沈总,”她抬头看去,沈时礼唇角抿成直线,看不出是什么心情,“你把我证件拿走做什么?”
“我替你保管,”沈时礼坦然的说,把证件放好,“你刚才对你哥…你们感情真的很好。”
“他是我哥,”江烟叹了口气,扯了扯他袖子,“而且他从来都没有对我不好过,我肯定和他感情好啊。”
比较起来,沈时礼就比较没优势。现在就算了,以前秦慕修对江烟很好的时候,沈总还在另一边处于冰封期呢。
知道自己理亏,沈时礼眸子微沉,过了好一会儿,才说:“我以后都会对你很好,但是以前,烟烟,你还想和我结婚吗?”
离婚和结婚都在一个地方办理,沈时礼也比谁都记得,江烟头也不回的坚定情绪。
她那个时候是真的很想离婚,婚姻是枷锁坟墓而非让她喜欢的东西,所以她抛下离开,直到又一次站在面前。
“你在想什么,”江烟没太读懂他的顾虑,也用力的抱了下他,“我为什么不想和你结婚,那不然我打算和你去哪里?”
“只要你对我好,我就不会不要你,”江烟声音清甜,带着点儿笑意,“我也超级超级喜欢你,真的。”
这种话无论谁看都是不可思议——沈时礼从来不缺人喜欢,谁都一样。江烟却很笃定的说出这样狂妄的话,也没有被反驳。
“嗯,”他轻声说,打开车门,看江烟坐上去,眸色像是墨一样,“我爱你。”
只有沈时礼知道江烟对他意味着什么,就像是只有江烟才会说这样“不自量力”的话。
因为她没有开玩笑,她也没有怀疑这其中的真实性,她说的都是真的。
***
婚礼举办的不算大。
按照江烟的意思也没有邀请很多人,还是江烟心心念念的中式婚礼。
凤冠霞帔,红盖头绣着精致的刺绣纹路,衣摆都用金线缝制着绚烂的色彩,唇色嫣红,穿着一袭火红嫁衣的年轻姑娘美的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
“我今天真的好好看,”江烟对着镜子惊叹,贺昭溪站在她身后帮她戴上凤冠,“哎,我觉得我都不舍得嫁人了。”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有几分惋惜。中式的嫁衣也非常衬她,肤色如霜雪,举手投足间都是明艳的色彩。
“是好看,”贺昭溪仔仔细细的帮她调整,“你小心点,婚礼这么重要,你别乱动。”
江烟乖乖的不再乱动,说实话,她也是挺期待的。这场婚礼里面有她的用心,也有沈时礼的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