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他们的族语……”她咽下那份久违的苦楚,“是至死忠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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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摩尔城
红心海贼团怀抱满腹疑虑的悄然登岸,一眼望去,他们看到的是高耸的城墙,瞭台,宇墙,雉堞,碉堡一应俱全,全然不见有过战火的痕迹,唯独占据这座城内最深处的阴森堡垒,揭露出阿摩尔城不似外在的平和,那里有历经战争摧残留下的印记。
一行人来到城门前,是混合黄土和砖块的杰作,可容十米高,凛然立于众人眼前,磅礴大气,即便久经日晒,风吹雨打,只留下浅浅的风蚀迹象。
拱门的顶端雕琢着阿摩尔三字,名字底下是一行小字,正是波旁·安妮之前所说的座右铭:朴实无华,坚忍不拔,严于律己。
一走进阿摩尔城,眼前所见的一切,如坠梦境。
在看到外墙的那一刻,他们已然有了心理准备,阿摩尔城必定有人类群居的活动现象,屠魔令是足以将一座小岛完全摧毁的命令,这座城的军事防备工程不可能如此完美的保存下来。
但现实远超出他们的想象。
虽然繁华程度不及罗亚尔岛的首都,但仍有它的精巧之处。宽敞的大道,两侧是骑楼林立,上面供人居住,阳台明显有生活气息,下面的沿街廊道基本上都是做生意的商店,特别是餐厅的数量和橱窗摆设直让人眼花缭乱,各种食物的气味联手演奏了一曲交响乐,仿佛连空气都是甜的。
街上没什么人,店主们似乎并不在意,伸头探脑的串铺闲聊,时而夹杂大笑的声音。
“......安妮当家的。”特拉法尔加·罗盯着面前的景观,皱眉道。
“啊。”波旁·安妮脸色凝重,“我也很吃惊。”
屠魔令的凶悍程度,她记忆犹新,纵使布列塔尼岛有幸存者,也无法解释见到的景象。仅凭一人,几人之力想重建城邦,好比无头苍蝇,到处乱钻,白费功夫。如果有一个领袖带头,则另当别论。
“咦,你们是外乡人吧?”一个耆艾老人推着装满蔬果的板车穿过他们身边,他打量着波旁·安妮等人,满脸好奇的说,“我们这儿很久没有外乡人来过了,要进来坐会儿吗?”
波旁·安妮和特拉法尔加·罗互看一眼,几不可察的轻轻颔首,随即跟着那位老人进城了。
贝鲁嘉和奥克主动上前,替老人推起板车,车轮碾在地面的灰砖上发出轱辘轱辘的声音。
他们的出现,引起城内许多店主的好奇注视,胆子大一些的,直接扬声热情招呼,请他们入店。
一直默默听着不做声的老人,终于耐不住喊道:“抢什么抢!他们是我的客人!”
“老爷子,你太霸道了!人家指不定只是好心帮帮你,凭什么说他们是你的客人!这是强买强卖!”这是年轻店主们的说法。
“对啊!拉芒什!少倚老卖老了!”直呼其名的是年长的店主们。
“都给我闭嘴!”老人拉芒什声如洪钟的大喝道,整条街道顿时鸦雀无声,只剩地上几只鸽子的咕咕声。他人虽老,眼神却极为锐利,如同沙漠的孤鹰,“我说是我的,就是我的!不许跟我抢!不然我以后天天去你们店里闹!”
“……好蛮横的老头。”佩金小声与夏奇说道。
拉芒什恢复初见时的温和慈祥,扭头笑眯眯地对他们说:“我开得是旅店,就在前面的那条街,提供膳食,平时孙女帮衬打点。”
“而且还很会变脸。”夏奇回道。
“不过像这种粗重活,她也帮不上什么忙。今天遇到你们,实在太好了。”拉芒什的视线落到那满载的板车,又瞥向红心海贼团等人工装服上的笑脸标志,他背着手悠然道,“诸位是海贼吧?”
“对外,布列塔尼是因瘟疫灭亡的,寻常人根本不敢靠近,更遑论上岸了。只有拿着记录指针航行的海贼们,你们这些穷凶极恶的亡命之徒不会惧怕这些。不过说是这么说,这些年来,海贼之中也只有你们登陆这座岛了。”
红心海贼团听完拉芒什的一番话,心里总觉得哪里怪怪的:这算夸还是算损?
乌里亚小步挪到自家船长身边,低声请示:“船长,我们真要去他的旅店吗?”
明知道他们是海贼,一点不害怕,将他们迎进城,还提出要招待。特拉法尔加·罗似笑非笑道:“去。你不觉得很有趣吗?”
乌里亚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的退回到同伴之中。一旦船长露出那种表情,他马上汗毛倒立。船长的性格,真是太恶劣了。
拉芒什指向东南方:“就是那里了。”
众人看过去,一座两层高的矮房,外墙用松绿色和白色描出奇异的花纹,一楼和二楼中间镶着一块木匾,上面写的是‘拉芒什的旅店’。
当拉芒什拿着一串钥匙,正要走过去开门,旅店的门先开了。里面走出一位年轻貌美的姑娘,有着如同石榴颜色的卷发和眼睛,白色的及踝棉裙衬出她的纯洁无暇。她看见一群人立在自家旅店门前,不禁面露讶异,紧接着看见她的爷爷——拉芒什,她忙不迭迎上前。
“爷爷,他们是来投宿的?”
“没错。”拉芒什点头道,“丹若,带他们进去安顿。”
作者有话要说:晋江新规定,含器官描写限200字,含行为描写限400字,所以开头那段我删了很多。
以及最近绿晋吞评吞得很厉害,如果找不到评论绝不是我删了!
☆、布列塔尼岛(2)
那位叫丹若的姑娘,将红心海贼团一行人领上二楼,细心询问了各人对房间的偏好,并一一分配好住房,有喜欢住单人间的,有不介意二人同住的,而那位被称为船长的男子,直接要了仅有的一间主人套房,随后她告知红心海贼团等人膳食仅在一楼提供,不会有上/门/服/务,以及别的注意事项。
由外来看,这旅店明显翻新过好几次,但仍藏不住陈旧的气息扑面而来。
一踏进旅舍的里面,他们更加确定自己的推想无误。即便是在□□之下,这里的内部整体依旧十分昏暗,一楼四周的角落悬有古朴样式的吊灯,二楼稍微好一些,仰赖于窗口透进来的光线,相对显得不那么阴森。
众人稍作歇息,不久后,零零散散的聚到一楼,闲聊起来。
虽说这里所有的物品器具非常破落简陋,但主人对它们的精心维护有迹可循,桌椅一尘不染,往近了去看那些吊灯,会发现旧归旧,运作功能一切正常。
拉芒什站在柜台后,慢吞吞地擦拭刚洗好的杯碗碟具。
他的孙女丹若从后院进来,捧着一摞叠得高高的床单,都快抵到她的下巴了。她仰着头,如同优雅引颈的天鹅,微露出一截纤细白皙的颈子。
“丹若小姐,我来帮你吧。”沃尔夫满脸通红地站起来毛遂自荐,“这么多,肯定很重。”
丹若既是惊讶又是感激,她露出甜甜的笑容说:“真是太感谢了,沃尔夫先生。”
沃尔夫抱过那些床单,又恰好看见丹若的笑容,险些一个趔趄,左脚绊右脚摔倒,好在最后平安无事,他摇摇晃晃地站稳脚,一脸窘迫地跟在对方身后上去二楼,那叠床单都要高过他的人头了,所以沃尔夫不敢大意地盯着脚下的楼梯,生怕一个不小心摔了。
只听他吞吞吐吐道:“丹若,好像不是常见的名字。”
丹若将赤色的长发别到耳后,这个问题她从小被问到大:“我出生在石榴花开的季节,父母因此为了取了石榴花的别称,丹若。而且我的头发,不也和石榴很接近吗?”
红心海贼团的人瞧着伙伴的行径,纷纷憋着笑,憋到脸都涨成了紫红色,几乎喘不过气来。待沃尔夫回到一楼,仍是一个个脸上挂着促狭的笑意,用着调侃的眼神打量沃尔夫,倒不出声打趣他。
“各位要点餐吗?”丹若问道。
初见时,她穿着一条白色棉布长裙,现在可能为了工作方便,身上多出一套亚麻色的围裙,红色的长发也用一条色如象牙白的绸缎发带系起来,鬓边的发带镶嵌着一块小银饰,样式雕刻成了百合花。
众人七嘴八舌地点了一堆东西,有的菜单上有,有的菜单上没有,丹若不慌不忙地一一记下,没有任何异议。她注意到波旁·安妮在这期间一直没有出声,正想开口询问,却留意到对方的眼神有意无意地停留在自己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