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子问道:“这个案子还没结束吗。”
张元道:“没呢。越来越麻烦。不说这个,先吃饭。没肉吧,我刚看完尸体,可吃不下肉。”
邬水苏骂道:“有的吃就不错了,还在这儿挑三拣四的,你怎么不自己去做?!”
燕子从分了一双筷子给他。
张元不理邬水苏,问燕子道:“你最近工作怎么样。听阿水说你在福利院工作。长水镇的吗?”
燕子道:“对。还可以。孩子们都很乖。”
张元开口:“现在心理咨询师也不好做。福利院那群孩子,又是孤儿,被亲爹亲妈抛弃,心理多半有点问题。你应付这些都还应付得过来吧?”
燕子点点头:“都可以。”
邬水苏插嘴:“这个女学生王莲,家庭情况就有问题。心理恐怕也不太好。”
张元一边吃一边说:“我就觉得是熟人作案。根据我的经验来看,作案的人恐怕就是她孩子的亲爸。”
邬水苏道:“万一对方也是个学生呢?什么孩子能做这种事情?”
张元道:“少年犯罪还少吗?仗着自己未成年胡来。你不信我,你听听燕子怎么说的。”
燕子替他倒了一杯水,温和道:“少年犯罪的原因很大一部分来自于家庭,因为外部刺激造成心理创伤和纠结,纠结越来越深,最终形成偏执。”
邬水苏放下筷子,吃饱了。
他道:“总之,这件事情不能就这么不管。要是警察都不管,谁管?”
张元:“他爸和她后妈都说未婚先孕,害怕丢面子,他家还有个读初中的妹妹,死活不肯让我们继续调查,人家亲爸都不管了,你管什么。小心上头把你权利全都给收了,我看你拿什么管。”
邬水苏道:“你懂个屁。有些正义,不能迟到。”
张元笑了一声,说道:“你就是有英雄病。不如先担心担心你明天的工资还领不领得到。好像办得认真一点,给你多发点儿钱一样。”
燕子笑着插嘴:“好了。不要闹了,明天还有明天的忧虑。你今天担心什么。”
邬水苏道:“我一点也没觉得自己被安慰到了。”
他伸了个懒腰,继续把王莲的日记本拿起来研究。
就在这个时候,邬水苏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
打电话的是他母亲张蔓笙,邬水苏接上电话,还没说话,一下子,电话就挂断了。
燕子道:“谁啊?”
邬水苏道:“我妈。可能按错了。”
燕子道:“你今晚回家吗,还是在警局里睡一晚上。”
邬水苏看着手表:“这么晚了,不回去了。你回去我也不放心,就在边上的房间里将就一晚上吧。”
燕子没什么意见,她经常陪邬水苏在警局中加班,有时候不说话,就干巴巴的坐在邬水苏身边。
时间滴滴答答的走着,燕子的双眼看不见,但是开着的窗吹来夜风,她便顺着感觉,将自己的脸转向有窗户的地方,似乎这样就能看见窗外的夜景。
城市的夜景大都相同,今晚的月色不错,哪怕是深夜,都能看到皎洁的月亮。
月光分布均匀的散布在地上,偶尔有一两丝柔软的光芒,悄悄钻进恋人的房间,落在被子里熟睡的女人脸上。
米乐似被这月光照的有些不舒服,隐隐感觉有些刺眼。
她不舒服,想往秋缇怀里钻,却发现,身边的位置已经空了。
米乐睁开眼,外面的天已经凉了。
从窗户外面跑进来的根本不是月光,而是晨曦的日光。
她半坐起身,发现自己的晚礼服已经变成了睡衣。
正吃惊的时候,秋缇半梦半醒的从门口进来。
他揉着眼睛,大概是晨起解决了生理需求。
头还晕,还没睡够,自然而然的从床下爬上来,又自然而然的搂住米乐,将她往怀中抱。
米乐也没睡醒,这个时候,她也不愿意开口说话。
但是二人姑且也算是都清醒,再这么亲密的睡一张床,有些不合适。
毕竟,又没个告白,又不清楚对方心意,他们的关系堪称迷茫。
到底是恋人?情人?还是朋友?
如果是朋友,这床也上过了,孩子也有了。
如果是恋人,这告白也没有……
米乐觉得,一睡醒就要她思考这么艰难的问题,实在是要她的命。
想不通干脆就不想了,米乐放松了身体,任由秋缇抱着。
却不料,没抱多久,她就隐约感到了身体有点不对劲。
腰上,莫名的硌着一个很令她不舒服,十分可观的硬物。
米乐动了下腰,下意识的以为床上放了什么盒子一类的物品。
刚从睡觉的状态起来,脑子不太清晰,反应就更慢半拍。
行动力永远比思考能力快的大小姐,二话不说就伸手去摸。
下手还挺重,估计是想一下子拿起来,然后扔出去。
猛地一抓,秋缇的眼睛蓦然睁大了一些。
米乐手上一片灼热,她终于感觉气氛有点不对,条件反射的捏了两下,终于判断出自己抓到了什么。
与此同时,她的脑子也在这个清晨宕机了。
这一抓,直接把秋缇痛醒。
他倒吸一口冷气,百年难得一遇,爆了粗口。
“操。”
米乐一下子就慌了神,她吓得不清,说话都结结巴巴起来,双手也不知道该往哪里摆:“你、我不是、你、痛、是不是我、有点痛……”
秋缇睁开眼,无奈的看着米乐。他本来想装一装可怜,但是一看米乐是真的吓坏了,满脸通红,烧得几乎快要原地蒸发。
一时间,倒不知道谁看起来更可怜一点。
秋缇道:“也不是完全很痛。”
想了想,他高深莫测心道:还有点暗爽。
米乐听完此话,并没有好转,脸红的几欲滴血,手忙脚乱,四肢并用的往床下爬。
秋缇连忙把她捞回来,笑的甜丝丝:“晚晚既然这么内疚,不如我给你提个要求,你答应我之后,我就既往不咎,如何?”
也是昏了头,米乐竟然真的问道:“什么要求?”
秋缇抱着她,将脸埋在她胸口,米乐身上好闻的香味一瞬间侵入他的四肢百骸。
他目光清澈单纯,神情天真自然。好似懵懂小鹿,山间清泉,一副少年心事难启齿的模样。
总之,端的是一派清纯——然后大言不惭道:“你让我蹭蹭。我保证不进去。”
……
米乐于是第二次把脑子给烧宕机了,这次是羞愤和气得。
兔、崽、子。
……你装什么清纯啊!!!
第22章 我老公
米乐正准备出手教训他。
秋缇顿时见好就收, 连滚带爬,自行摔下床。
这么一来, “咚”的一声,落地声音够结实。
米乐又担心他把自己身体给摔坏了。
不尴不尬的时候,米爸打了个电话过来。
米乐接上电话,米爸道:“晚晚,你现在是不是在S市。”
米乐整理了下衣服, 看了眼秋缇, 有些心虚:“是。怎么了?”
米爸道:“出事了。你立刻到淮海中路二十三号来。”
米乐一愣。
淮海中路二十三号,正是昨晚她跟秋缇去的那个几乎荒废的玫瑰庄园。
米爸在电话里没有说清楚, 但是神情严肃,不似玩笑, 也不似要邀请米乐出去游玩。
米乐爬下床就开始梳洗。
与此同时,跟她一样火急火燎的往淮海中路赶得,还有邬水苏。
他坐在车上, 眼眶通红,眼白爬上密密麻麻的血丝, 模样骇然, 令人望之生怯。
燕子坐在副驾驶上, 牢牢地抓着自己的裙摆, 空洞无光的眼神不安的私下乱飘。
她想跟邬水苏说两句话,但是想了半天, 不知道怎么开头。
今天一早, 邬水苏接到S市公安局电话, 通知他回S市认领张蔓笙的尸体。
张蔓笙凌晨两点多左右在淮海公路二十三号玫瑰庄园被害,初步判断是他杀,致命伤口在后脑勺,像是被人用钝器砸死。
除此之外,身上还有多处被虐待的伤痕,从大小来看应该是拳头以及巴掌所致。说明张蔓笙死前,应该是与人发生过肢体冲突。
张蔓笙出生优渥,嫁入豪门是她人生中的一个部分。
她与邬丞做了二十多年夫妻,两人相处虽算不上举案齐眉,但也相敬如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