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迁虽然不懂这些,但面对着浩瀚的山川,他心中被激起了一股莫名的喜悦。
他手上的红线越缠越紧,最后猛地消失,留下无名指上一圈轻微的红痕。
时迁似乎猜到了什么,不过他有些不确定:“阿鸢,你刚才在做什么。”
何鸢站起来:“盖章。”
时迁:……
何鸢拉了他一把,将他拉起来:“我说过,我不会再给你第二次选择,你没有反悔的余地。”
时迁心道,嚯,这大男子主义的,他简直怀疑他的阿鸢是不是投错了胎。
结果一想——他根本不知道何鸢是怎么降生在这个世界上的。
总之看起来不太像凡人。
时迁岔开话题:“阿鸢,刚才你是在和我结婚吗?”
何鸢面不改色:“盖章。”
时迁笑的很狡猾:“拜堂。”
何鸢:“……盖章!”
时迁看她有些恼羞成怒,不敢逗了,连忙:“好好好,盖章盖章。”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盒子:“虽然先拜堂后求婚,这个顺序搞的有点儿不太对,不过我还是要说一句。”
时迁打开盒子,里面是两枚戒指。
他上昆仑山之前在淮京买的,一直揣在兜里找不到合适的机会送出去。
时迁看着她,心道:好吧,现在轮到我一个人下跪了。
他跪下的时候,何鸢不着痕迹的抿了一下唇。
她在现世混迹了一百多年,还是有些了解人类的求偶行为。
时迁单膝跪着,笑的相当灿烂,说道:“阿鸢,我可不可以给你也盖一个章。”
他心急的等不到何鸢回答,不由分说的把戒指套进了她的无名指,正好盖住了红线勒出的浅浅的痕迹。
时迁站起来:“好啦!现在我将要拥有你六十年的人生!我会努力的活的久一点的,阿鸢,你以后可不准嫌弃我老啊!”
他说这话的时候,无可避免的感到一股悲伤。
不过时迁这人乐天派的很,得过且过,比起他那个从未谋面的元帅太爷爷,他可得了太多的便宜了,至少他的感情得到了何鸢的回应。
何鸢就在这个时候,淡然的开口:“时迁,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时迁:“嗯?”
他看着何鸢手上的戒指,心里美的冒泡。
何鸢:“我说过只有六十年吗?”
她就像介绍一个多功能按摩椅一样,介绍了一下二人手上的红线:“生死结,我没让你死之前,天塌下来你都死不了。”
时迁:“……啊?”
何鸢开口:“三界六道轮回没资格管你,你现在是我的人了。”
他:“阿鸢,你是说我会跟你一样……不老不死吗?”
何鸢盯着他:“你会看着你的亲人离世,直到跟现世切断所有的联系。”
时迁脸色一白,何鸢在同时沉下脸色,她心道:他看起来不愿意。
哪知道时迁小心翼翼的问:“我认为我可以努努力造一些联系。”
他目光晦涩的落在何鸢的小腹上面。
“阿鸢,你要不要试试……”
何鸢面瘫着脸:“……我没试过。”
第88章 实践一下
时迁很想试试看。
他尽量跟何鸢摆事实说道理, 企图把人类的求偶行为完全灌输给何鸢。
他不指望何鸢懂前面两项,只需要何鸢知道最后一个就行了。
时迁说道:“阿鸢,按照我们人类的传统,拜过天地之后是要入洞房的。”
他这么说的时候, 眼神不自然的瞥向了别处。
时迁硬着头皮继续说道:“这样才能建立起跟世界的联系。”
说的还挺理智气壮,仔细一想, 颇有些道理的感觉。
何鸢干脆直白的给他翻译了一下:“你想要孩子。”
时迁:“话说的不太对,缺少主语, 主要是想要我们的。”
何鸢:“我不会。”
她负手而立, 说的也是一番理直气壮。
时迁:……看的出来了。
解决了时迁这个大问题,何鸢心里轻松了不少, 她想道:他现在是我的东西了。
时迁在昆仑山上逗留了几天, 想起了自己为数不多的工资, 他想起这个, 顺带的也想起了自己翘班的事实。
杨局就给他放了两天假, 结果被他这么一翘,翘了小半个月。
时迁这会儿大大咧咧的躺在何鸢的床上。
她在湖底这一处有个小木屋, 朝南的那一处打开门就是昆仑巅, 朝北的一处开在山体里面。
时迁发现何鸢每日的生活相当单调, 不是在昆仑山上逗那几条龙玩儿, 就是躺在床上睡觉。
他推开门出去, 果然发现何鸢蹲在悬崖边, 手里抓了一把谜一样的东西, 往半空中一扔, 那几条苍龙就跟小狗似的争着去抢夺。
时迁喊道:“阿鸢,什么时候下山啊?”
何鸢说道:“你腻了?”
时迁:“没有,我担心被杨局给开了,咱俩下个月就能坐在门口喝西北风。”
他谆谆善诱:“难道你不想吃蛋糕吗?”
何鸢身体一动。
时迁坐下来,从她拿着的碗里抓了一把,右手抓的黏糊糊的,时迁顿时感到一股腻歪,连忙放了手,在自己裤子上擦了两把。
“你用什么喂龙的?”
何鸢自然道:“魂魄。”
时迁:“算了,你还不如不告诉我。”
他看着这几条龙,鉴于何鸢是一个能给龙取一个‘旺财’名儿的女人,时迁也不指望这几条龙有什么好听的名字。
根据旺财推测,很可能是来福,招财……
他发呆的时候,何鸢从身边抱了一盆泥巴出来。
这泥巴黑的不得了,时迁问道:“这是什么?”
何鸢:“泥巴。”
时迁:“看的出来,我的意思是,你拿一盆泥巴出来干什么?”
何鸢咬破了自己的食指,又拿起时迁的右手,一口咬下去,咬的时迁哆嗦了一下。
二人指尖的血珠滴到了土里去。
何鸢说道:“时迁,来造人。”
她说的脸不红心不跳,时迁乍一听,没反应过来。
后来领略到造人是个什么含义,脸色砰的一下就涨的个通红。
“造……造造造造人!”
他舌头都打结了,眼神无法抑制的从何鸢裸露出来的锁骨看到胸部,直到被她怀里捧着的一盆泥巴挡住。
时迁道:“说的很对,事不宜迟,准备一下,赶紧完成这件大事。”
拜堂拜了一个多礼拜之后,时迁终于欣慰的发现,何鸢还记得起洞房的事情。
晚是晚了一点,总好过没有。
哪知道时迁说了半天,何鸢坐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不由猜测:难道阿鸢要在外面来?虽然是说龙不是人吧,但是被这么围观着也太不好意思了。
时迁可没有这方面的兴趣爱好。
他委婉的提了一下,何鸢不按套路出牌,歪着头看着他:“什么?”
时迁感觉到自己似乎误会了什么。
好在何鸢没有继续追究,她介绍手中的泥土:“女娲造人听过吗?”
时迁有种不好的预感。
何鸢把泥巴往他怀里一推,命令道:“捏。”
泥土湿哒哒的,时迁干巴巴的。
“怎、怎么捏。”
何鸢还很慎重的将泥巴拿起来了一点:“你想要什么样的小孩儿,就可以捏什么样的小孩儿,他有你的血脉。”
时迁想起自己刚才滴了一滴血进去,他后知后觉,把何鸢滴血的事情给记起来了。
他说道:“阿鸢,这是我跟你的孩子吗?”
何鸢不知怎么的,蹭的一下站起来,时迁叫她下了一跳。
何鸢说:“胡言乱语!”
耳尖都红了。
时迁看着她走过去,嘴角勾了起来,连带着看自己手里这些黑漆漆的泥巴都顺眼起来。
“哎哟,我看看是捏个女儿好还是捏个儿子好。”
他:“宝贝儿,你妈是不是害羞啦?”
“好家伙,这也太考验我的手艺了,万一捏个四不像出来怎么办?”
事实上,完全是时迁多虑了。
他只要捏一个人形出来,有了何鸢精血的小泥人自然而然相貌就会像她,这其中还有时迁的血脉在里面。捏完泥巴三天后,何鸢就找了个地方把小泥人往包里一塞,示意自己娘家已经呆够了,现在要回到夫家。
这段是时迁脑补的出来的。
何鸢回人世间的原因无非就是眼馋蛋糕了,当时他提了一回,后续这女人没念叨,但是表现的很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