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瑶心里一酸,将他抱紧,手掌轻轻抚着他的后背。
“妈妈,我喜欢你……”稚嫩的童音里夹着紧张,又带着腼腆,“妈妈喜欢小晏吗?”
“妈妈很喜欢小晏,很爱小晏。”宋青瑶忍不住的哽咽了,“对不起,小晏……是妈妈不好,到现在才陪在你身边……”
“我知道。因为你生爸爸的气。我不怪妈妈。”季子晏说,“妈妈也别再生爸爸的气了,好不好?”
母子两正轻声细语的说着话,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响起。是朋友打来的电话,匆匆几句收线后,为了不再影响季子晏的睡眠,宋青瑶将手机关机。
宋青瑶用她好听的嗓音、低柔的声色,绘声绘色的给季子晏讲着小故事。片刻后,季子晏在她怀里睡着了,唇角还微微上扬。
宋青瑶在季子晏的额头落下一吻。虽然很贪恋把他小小的身体抱在怀里的感觉,但担心他这么睡着不舒服,将他放开躺平睡,为他盖好薄被。
宋青瑶侧着身体,攥着季子晏的小手,在黑暗中借着房内渗入的月光,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儿子。看着看着又流眼泪了。有心疼,有歉疚,更有幸福。这是一种以前从没体会过的感觉。看着他小小的脸蛋,就像是看着自己的全世界,那么幸福,那么满足。
外面传来的门铃声,将宋青瑶由静静的幸福感中拉出。她起身,走出房外,确定真的是有人在按门铃。难道是季慕衍又回来了?
宋青瑶披上外套,走到门边,打开门,冷着脸道:“谁让你又……”
接下来的声音戛然而止,她的表情由冷漠变为了震惊。
路司译站在门前,看着她。
她还没缓过神来,他上前一步,将她抱入怀中。他的双臂将她搂得死紧,脑袋不停的往她脖颈间蹭着。宋青瑶脖颈的肌肤沾上一片凉意,有湿漉漉的液体顺着脖子往下滑。
路司译就那么死死的抱着宋青瑶,喉结不停的抽动着,好半晌没有说话。
“我先关门。”宋青瑶伸出手,将大门关上。路司译转过身,将她压在门上,他捧起她的脸庞,拉满血丝的双眼,噙着泪水,一瞬不瞬的看着她。
不过一周多没见,宋青瑶却发现,路司译瘦了许多,又瘦又憔悴,苍白的脸上几乎不带血色。
“……你怎么了?”她轻轻抚上他瘦骨嶙峋的脸庞。
“老婆……”他嗓音嘶哑,哽着喉咙道,“我想你……”
宋青瑶心弦微颤,眼眶也渐渐湿了。
路司译低下头,吻住她的唇。他干枯的唇在她柔软的唇瓣上厮磨着,舔着咬着她的唇,尝了一遍后舌头探入她口中,纠缠着她的舌头,吮吸的越来越用力。他就像濒死的人,拼命的在她口中搜刮,反复索取救命的甘露。
他吻得没完没了,她的舌头被吮吸的发麻,感觉快要化掉。他边吻边搂着她往房间走。刚走到房门口,宋青瑶想到季子晏还睡在床上。她的手扒着门框,挡住了路司译,别过脸,压低声音道:“别进去。”
路司译的身体在瞬间僵硬了下。眼底的意乱情迷褪去,浮上一层可怖的阴戾。
他抓住宋青瑶扒着门框的手,用力拉下,僵着脊梁走入房内,眼里的腥气越聚越多。
月光下,季子晏躺在床上,睡的哈喇子直流。他翻着身子,被子被他踢掉了一半,还有一半压在身下。
宋青瑶快步上前,走到床边俯下身,扯开被压住的被子,将季子晏抱着躺好,再次为他盖上被子。
打整好之后,她走到路司译身旁,拉起他的手,往外走。走出房外,轻轻关上房门。路司译的表情已经缓和了许多,不像刚才那么可怕。
“虽然我爸这两天出差不在家,你也不想睡他房间吧?”
宋青瑶家是小房子,只有两室半一厅。宋青瑶把路司译带到半室的书房里。书房里的沙发摊开时可以当床用。她又去房间里抱了被褥和毯子出来,顺便拿了路司译的睡衣。
片刻后,两人宽的沙发床已经铺好。路司译拉着宋青瑶躺下,又是一阵铺天盖地的狂吻……
宋青瑶被吻得快要断气时,忍不住推开路司译,“好了……让我喘口气儿……”路司译往下一躺,皱起眉,发出一声痛苦的抽气声。
“怎么了?”她当即撑起身。
“没什么。”路司译坐起来。在医院时,医护人员知道他背上的伤,晚上睡觉都是靠在特质软垫上。
“先把衣服换了。我们边睡边聊。”宋青瑶把睡衣送到他手边。
“好。老婆,你先出去。”
宋青瑶狐疑的看着他,“要我回避?”
路司译扯了个笑,“现在太瘦了,骨头架子,太难看,不能给老婆瞧见了。”
“你的脸已经出卖了你的身材,我完全可以想象,所以你不用遮掩。”
“老婆,拜托了,给点面子。”
宋青瑶见路司译那么坚持,只得走出书房外等着。
路司译脱下身上的牛仔裤,换上睡裤,又脱掉上身的外套和衬衣针织衫。他这十来天在绝食、焦虑和病痛中度过,身体的确痩脱了形。但他担心的不是这个,而是怕背上的伤被看到。路司译换上睡衣,发现手臂上的纱布很显眼。
他将纱布扯掉,手腕上缝合的伤口,像个丑陋的蜈蚣。
“换好了没呀?”门外传来宋青瑶的声音。
“好了……”路司译应道,将衣袖拉了拉。
宋青瑶走入书房,与路司译依偎着躺在沙发床上,毯子盖在两人身上。路司译侧着身子搂住宋青瑶,她躺在他的臂弯里。黑暗里,两人都没有说话,又似不知从何说起。
宋青瑶率先开口,“……我已经拿到离婚证了。”
“老婆,你就是我老婆,我们不要那张纸的形式。我没签字,我们也没去民政局,这证就这么下来了。fl在权利面前就是狗屁。”
“你打算忤逆你爸妈?”
“他们管的太多了。老婆,我们去其他城市生活。我还有一些存款,我会转入到朋友的户头,我们去外地买房子,用新的身份生活。他们干涉不了的。”
“你冷静点,不要冲动。”
“我很冷静。”
“你怎么这么多天没有音讯,大半夜的突然来找我?”
“我被他们禁足,今天他们出差,我溜了过来。”
“……你就算去了外地,你爸妈也会把你找出来。”
“老婆放心,我又不是通缉犯,他们不能大张旗鼓的找。那些暗查的方式,我都清楚。我知道怎么避开他们。”
“你别这样……你突然不见了,爸妈会很担心。你这样很不孝。”
“这是他们逼我的。父慈子孝。父不慈,子怎么孝。”
“先睡觉吧,明天再讨论……”
宋青瑶闭上眼睛,没再说话。脑子里乱糟糟的一团。虽然她对这段婚姻不舍,但她没有路司译那么疯狂,更不想触怒他父母。这种事,在她看来极不理智,甚至有些荒唐。她不是十七八岁的小姑娘,脑门一热就跟男人私奔了。
何况,她现在还有儿子。儿子刚认了她这个妈,她就走了。这对他是多大的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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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宋青瑶醒的很早。路司译还在睡着。眉头微微蹙起,双臂将她搂在怀中,这一晚上没有松开分毫。
宋青瑶在清晨的雾霭中打量着路司译。他真的憔悴了太多,看的她心疼。
这段婚姻给他带来的挫折远比幸福多。
宋青瑶由路司译怀里起身,路司译当即醒了过来。他睁开眼,看到宋青瑶,定定的看了她几秒后,脑袋往她胸里蹭了又蹭,嗅着她的体香,哑声呢喃,“终于又活过来了……”
“说什么呢?”她像抱个哺乳的小孩般抱着他,任由他在自己怀里撒娇胡闹。有时候她真的觉得路司译就像个大孩子。
两人闹了一会儿后,宋青瑶推开路司译,“我看你精神不太好,你再睡会儿。我去叫子晏起床,送他去幼儿园。”
路司译咬着樱桃,口齿不清的说,“等会儿我跟你一起去……”
“你就在家里补觉。我开车送他去,很快的,回来给你带早餐。”
宋青瑶将路司译拉下,还帮他把枕头移正,让他舒服的躺着。她拍了拍他的脸蛋,“乖乖睡觉,等我回来。”
“老婆,把你换下的睡衣给我……”路司译拽着她的衣角撒娇,“我要闻着你的味儿,心里踏实,才睡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