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这一家子(23)

……当你真正与楚涟碧交手时,你的骄傲与自信,会遭到可怕的摧残,但,你记住,弦儿,这世上取胜的办法并非唯一。除了用剑刺入他的心脏,还有很多方式可以置他于死地。是人,皆会有弱点。一旦抓住他的弱点,一击即中,你便是胜者……

曾经,他意气风发,力战群雄时,他的伯父这样对他说。当时他不过轻轻一笑,全然未入耳中。此刻,他却是真的懂了。

他俨然明白,为何伯父会处心积虑策划这么多年,毫不大意。

南宫七弦死灰般的眼底倏地再度逼出光亮,他攥住被弃之地面的剑,唇角勾出一抹笑。那是一种志在必得的决然,是遇强则强的精神意念。他的意志力在南宫阡陌非人的磨练下,已然超越一般意义上的习武之人。

如此便丧气,不是他南宫七弦。

伯父说的对,取胜,并非这一条路。为了报仇,他已隐忍过漫长岁月,又怎会在此时被击垮。

作者有话要说:

☆、一败涂地

伯父说的对,取胜,并非这一条路。为了报仇,他已隐忍过漫长岁月,又怎会在此时被击垮。

纵然认知到对方的强大,纵然败得一塌糊地,纵然被玩弄般羞辱,南宫七弦却在片刻的心潮汹涌后,拿起剑,站起身。他若无其事的对那打败他的男人,拱手道,“多谢楚兄手下留情,南宫七弦受教了。日后定当勤加苦练,愿楚兄多多指导。”他的眼神与表情,竟也真真演出那种心悦臣服的赞叹。

楚凌鸢一言不发,转身离去,银发被风扬起,犹如泻落一地的星芒。

只是,他的背影,如此冷寒而孤寂。

“楚兄,”南宫七弦喊住他,“翾儿见到你,定会很高兴。你可否为她逗留几日,在南宫府上做客。”

楚凌鸢没有回头,也没有停住步,只向着那无尽的森黑,步步而去。

纵然羞辱他又如何?纵然一时宣泄又如何?终究,他是她喜欢的男人,而他,只是她的哥哥。

这血的羁绊,是他一生的枷锁,是无法逃离的宿命。

他楚凌鸢,才是真正一败涂地之人。

她已有喜欢的男子……

她将遗忘他这哥哥……

她不会再找他……她不再需要他……

那他的存在,究竟还有何意义……

楚凌鸢体内阵阵生寒,痛彻心扉的感觉,已尝过千万次,却仍是如此撕心裂肺。他猛地挥掌,震碎自己的筋脉。

参天古木下,他撑住树,口中涌出血来。

他坐在树下,任由内伤侵袭,不去调理。抬头,仰望漫天星辰,脑海里一遍遍回放着曾经的点点滴滴。

只有回忆,谁也抢不走。

他靠着树干,白发覆落而下,纤细的身形在树下犹如一抹幻影。

“哥哥,去那里,去那里……”小女孩趴在他身上,毫不客气的指手画脚。

学习轻功略有小成的他,为了表现自己很厉害,背着她在树林间上蹿下跳。可这小丫头没个消停,越飞越起劲,来来回回无数次,他已乏力,唯有硬撑。

“我要去那边那颗最高的树上,哥哥快点,飞,飞!”她拍着他的肩膀连声嚷道,已是把他当成飞行工具了。

他深呼吸,调理气息,再次腾空而起。突地,腰间一松,小丫头的手不知何时玩到那儿去了,将他衣带扯开,他还来不及喝止,她又将他裤带扯开,下衣与亵裤顿时直往下滑。

“翾儿!”他恼怒的一声喝斥,正要伸手揪住衣服,却乱了身形与内息,顿时七手八脚的直往下掉。

他摔落在地时,她骑坐在他身上,小手掌拍打着他光溜溜的屁股,哈哈大笑道,“光屁股哥哥……光屁股哥哥……”

他的脸红的火烧火燎,恼羞的拉开她,窘迫的快速穿起裤子。她却顺势滚到一边,捶地大哭,“哥哥欺负人……哥哥欺负翾儿……”

他穿衣服时只恨不得遁地消失,可是,穿好后,见她在地上撒泼大哭,又只得走上前,抱起她,哄道,“翾儿乖,不哭不哭。”

她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他,眼底大颗大颗眼泪直往下掉。虽然知道自己这妹妹流眼泪就跟放水一样,而且是收放自如,他却仍是心疼的紧,他手足无措的将她抱入怀中,连声哄道,“不哭不哭……哥哥错了,哥哥认错好么……”

回去的路上,他面朝面将她抱住,双手托着她的屁股,她的双腿荡在他腰间,在她的裙兜里,是他为了赔罪摘来又洗净的鲜果。

她一边哼着小曲,一边吃着果子,时不时捏一捏哥哥的脸。她递一颗果子到他嘴边,问,“哥哥吃不吃?”

他正准备张嘴,她又拿回去,“就不给你!馋死你!”然后塞入自己口中吃的吧唧吧唧,然后还哼哼两声,以作示威。

他哭笑不得的看她。这粉妆玉琢漂亮的跟瓷娃娃似地妹妹,怎就如此表里不一。可偏偏他就是对她心疼的不得了,从来无法跟她真正生气……

在回忆中行走,楚凌鸢的唇角勾起抹浅笑,虽然清浅,却是漫延至整张脸上,现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幸福感。

………………………………

南宫七弦推开房门,却见南宫阡陌已坐在他房中。他见到他伤痕累累的模样,脸色下沉。

“你与一名白发男子去后山比试,我已知晓。只是,我没料到你会如此惨败。”

南宫七弦淡淡一笑,道,“这样也好,不是么?让我知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是谁?”他追问,“当今武林,更胜过你的,不出数人。”

“楚涟碧之子。”

“……他!”南宫阡陌一震,“他也来了?”

“是。但不知是何来意。”南宫七弦道,“他对我有敌意,甚至动了杀心。”在他们过招之时,他招招蕴藏杀机,却又转瞬自己化去。似要杀他,又在隐忍。南宫七弦着实想不透,他究竟是何心理。

“哎……”南宫阡陌颓然坐下,仿佛在瞬间苍老许多,“你与他儿子交手,便惨败如斯,还谈何报仇。”

南宫七弦在他身前单膝跪下,道,“您曾经教导我,取胜之道并非唯一。如今,怎又自甘认输?”他抬起头,仰视他,眼底光亮灼灼逼人,“他的确很强,是一个强大的对手。但,这只会激发我更强的斗志,除此外,再无其他。”

南宫阡陌看着跪在地面的男子,眼底也被带出光亮。他看着他长大,心高气傲如他,众星捧月如他,竟能如此忍辱负重,坚忍不拔,若是换做一般人,此刻只怕已是一蹶不振,形同废物,他却是看到更为强劲的南宫七弦。

此人,必成大器!

南宫阡陌将他扶起,“弦儿,快快上药疗养。”

南宫七弦目视虚空,忽而笑起,表情仍是那股从容与笃定。

他不会输,定不会输!

这夜,他静坐养伤,脑中反复盘旋的却是楚凌鸢的一招一式。

如何破解……万物相生相克,武学也不例外……他的功夫,定会有破解之法……

他的内力极为深厚,他只及他六成。

他的速度很快。他的招式很准。

他的弱点……他的弱点在哪里……

次日,楚灵翾见到南宫七弦时,看他一身是伤,大为吃惊。

“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一晚上,就成这样了?”她行至他跟前,左看看右看看,似是想碰一碰,又怕伤到他,有些手足无措了。

心疼转为怒火,她愤愤道,“究竟是谁将你伤成这样?!”

南宫七弦伸出手,抚了抚她的发丝,淡淡一笑,道,“只是意外,无甚大碍。”

“什么叫没大碍!你看看你!”楚灵翾将他拉入房中,又强行将他按在椅子上坐下,突地扒开他的衣裳,里面是层层白纱,没裹上白纱的地方,还能看到血色的伤痕……

“究竟是谁?竟敢把我细皮嫩肉的小七伤了!”楚灵翾气得直抓狂。

“没甚。只是切磋比试。”南宫七弦拢好衣服,依旧是云淡风轻的笑。

“我看是借着切磋比试的名头故意伤害你!你快告诉我,究竟是谁!”楚灵翾拍着桌子道,就跟被伤害的是自己一样。

“这……你真要知道么?”南宫七弦面露难色的看她。

“废话!”她又拍拍他的肩膀,安抚般道,“你放心拉!我当然没那么笨,去找人家硬拼!但是,只要我想找他麻烦,就一定不会让他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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