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头看了一下贺洲:“……你刚刚把我的冰淇淋扔掉了。”
贺洲冷眼看着他:“我不该扔吗?”
邱言至慌忙点头:“该该该。”
贺洲撇了他一眼,拉着他去了冰淇淋店,冷冰冰地说:“一个冰淇淋。”
“要两个。”邱言至在旁边补充道。
贺洲皱眉:“我不喜欢吃。”
邱言至眨了眨眼睛,说:“可我一个人吃着粉红色的冰淇淋,会显得我受里受气的。”
贺洲:“……”
贺洲抬头看向店员,面无表情地说:“要两个冰淇淋,一个原味一个草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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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言至选的片子是长达两个小时的奇幻大电影,半全息式的呈现方式,使这场电影成为了一场豪华的视觉盛宴,让人看的身心陶醉,沉浸其中,偶尔出现几个略微吓人恐怖的片段,又因紧紧抓着贺洲的手,便硬生生地将那些恐惧和紧张打消了几分,让人安心下来。
邱言至牵着贺洲走出电影院的时候,觉得浑身都是舒畅的。
今天天气很好,空气也清新。
邱言至有一瞬间都不想回去了。
邱言至看着远处的灯光,忽然想到了什么,给费思浩发了条信息。
“你当时带我去看夜景的那个桥是什么桥来着?”
那边约莫过了一分钟就回了信息。
“瀛峪大桥,怎么,想去看夜景吗?”
邱言至:“不是,就帮朋友问问,时间不早了,我睡觉了。”
“晚安。”
邱言至关了电话看见贺洲正盯着他瞧,邱言至轻咳了两声说:“贺洲,我知道了一个特别好看的地方!”
贺洲低头看了一眼时间说:“不早了,该休息了,你明天还要出差。”
“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现在就算回去,我也睡不着。”
邱言至拉上贺洲的袖子:“贺洲,你就陪我去看看嘛,那地方真的特别好看,但我就去过一次,还是和讨厌的人去的,都没来得及好好看风景。”
贺洲:“……十一点前要到家休息。”
“来得及来得及。”
邱言至一边应着,一边和贺洲一起去不远处开了车。
打开导航,输入了瀛峪大桥。
瀛峪大桥,虽然担了一个“大桥”的名字,可也没大到哪里去,反而因为地处偏僻,而车辆稀少。
海川市是丘陵地形,瀛峪大桥刚好地势偏高,站在桥上看过去,几乎能俯瞰半个城市。
桥下有河,河那头映着比天上的星星要亮上白倍的灿烂灯光,星星点点的灯光整整齐齐地落了一排在河边,像是天上的一条银河掉了下来。
而夹杂着水面湿气的夜风缓缓吹来,更是让人心情都平静了很多。
邱言至转头看向贺洲,小声问他说:“好看吗?”
贺洲点头。
邱言至又问:“喜欢吗?”
贺洲又点了点头。
邱言至看着贺洲被他身后的路灯映的半明半暗的英俊侧脸,忽然想说:你更好看,我也喜欢你。
但想了想,觉得说这种话实在是太俗气了。
……听起来跟土味情话似的。
他喜欢贺洲这件事情,都表现得这么清楚了,贺洲早就知道,不需要他再刻意强调。
于是他便勾住贺洲的脖颈,仰起头,与他接吻,用行动表达了自己的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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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思浩接到邱言至那条短信的时候。
正在酒吧喝酒。
一杯酒喝下去,两杯酒喝下去,沉默地像是在酒吧角落坐着一个雕像。
他本来就在这圈子里玩的开,这又是他常来的酒吧,没一会儿就有相熟的,不熟的,各路女孩跑过来和他搭讪。
费思浩却理都没再理一下。
他好多天都没再找过他的情人了。
他也好多天没有主动联系过邱言至了。
甚至昨天邱希成给他打的那通电话,他也没接。
他这段时间一有空就来酒吧喝酒。
一边喝酒一边纠结自己到底是不是同性恋。
他不想承认自己弯掉了。
但他又不得不承认,自己好像真的喜欢上了邱言至。
他好像真的弯掉了。
一想到这儿,费思浩就有痛苦地喝了口酒。
他有些恨邱希成提出那种垃圾想法,让他去做邱言至的男朋友。
但他一想到邱言至的脸庞和唇角弯弯的笑。
就又觉得一切好像都不那么糟糕。
真他妈要疯了。
费思浩把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他喝酒喝地有点多,以至于看着短信上邱言至说的那个桥,还愣了一下。
桥?什么桥?
大约想了一会儿,才想了起来。
那是他和邱言至“确定关系”之前去的地方。
费思浩忽然想起来那天,落在河里的灯光很亮。
邱言至的眼睛好像更亮。
……可能,邱言至就是在那天喜欢上他的。
费思浩忽然就想通了,他猛地把喝完的酒杯拍到桌上。
算了!
弯了就弯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相比其他弯了的男人,他好歹还有个现成的男朋友!
一想到邱言至,费思浩就觉得心脏烫了起来,十分想去见他。
可邱言至说他已经睡了,费思浩就不想去打扰他,于是就走出酒吧拦了一辆出租车:“去瀛峪大桥。”
费思浩醉醺醺地打开出租车的门下去。
然后眯着眼睛朦朦胧胧地看过去。
马路对边有两个人站在桥边……好像在接吻?
好像还是俩男的。
呵,伤风败俗!
炫耀什么呢?
他也有男朋友,他明天就要带着男朋友在这儿约会!
费思浩晃晃悠悠地朝着马路对面走了过去。
刚走两步。
他整个人呆愣在原地。
等一下。
对面那俩人怎么那么像他男朋友和他男朋友的残疾表哥啊?!!!
费思浩使劲地揉了揉眼,盯着看清楚了,才松了口气。
哦。
不是接吻,是邱言至在他残疾表哥的脖子上挂了个项链。
他刚刚看错了。
差点儿要误以为吱吱和他表哥乱.伦,自己被戴绿帽子了哈哈。
第74章
邱言至承认自己喜欢贺洲的那一刻,就知道自己完蛋了。
等他带着贺洲来看夜景, 勾着贺洲的脖子和他接吻的时候。
才清晰地明白过来自己栽地是多么彻彻底底。
邱言至活了25年, 一颗真心全都小心翼翼地, 吝啬地藏在手心里,又用钢盔铁甲护着。
生怕磕了碰了跌了撞了。
他自私又刻薄,不愿奉献,不愿付出, 不愿动心。
哪知遇上了个贺洲, 吝啬鬼一样捂了20多年的真心像是开了闸的洪水般奔涌而出,倾泻而下,全都撒了个干干净净,再也无法隐匿起来。
他看见贺洲就想牵他的手,想和他拥抱,想与他接吻。
想掏心掏肺地对他好。
简直像是失了智。
说实话,邱言至现在手头要是有个戒指, 他就能立刻跪地向贺洲求婚。
但他手上没有, 于是他便把身上唯一一个饰件摘了下来, 挂在了贺洲的脖子上。
那是个黑绳项链,下面坠了块儿羊脂白玉。
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但已经被邱言至戴了20年,如果不是送给了贺洲,邱言至估计还要戴一辈子。
邱言至从没想过自己要把自己身上这块儿玉送给别人,可他现在一想到属于自己的东西被戴到贺洲的身上。
心里就很满意。
像是他给贺洲做了什么标记一样。
贺洲隔着衣服去摸那块玉,那玉石沉甸甸地落在胸口, 还带着邱言至身上的温度。
邱言至抬头看着贺洲,认真地说:“贺洲,这块玉石我戴了20年,你要戴剩下的一辈子。”
贺洲怔了一下,眨了眨眼睛,说:“好。”
邱言至看着他的眼睛,又忍不住,想要去吻他。
哪知还没凑过去,一个令人厌烦的声音就兀自响起。
“吱吱!”费思浩脚步一深一浅地从马路对面走了过来,他醉得脸庞发红,表情却又是兴奋又是意外,“……你怎么在这?”
费思浩话音刚落,就一不留神绊倒在了台阶上。
直直地扑倒在了贺洲和邱言至的脚下。
邱言至:“……”
邱言至并不是很想去扶他。
不过费思浩也没在地上趴很长时间,没一会儿,就一个人又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