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在宫人将新做好的朝服送来朝阳宫的时候,沈眠就知道好日子到头了。
果不其然,当天晚上楚迟砚就回来了。
因为他上一次的威胁,所以现在沈眠都不太敢早睡,洗完澡后就躺在床上看话本。
楚迟砚一进来,看到洗的香喷喷的小皇帝哼着歌翘着脚,那脚小巧又白嫩,还泛着淡淡的粉,一动一动的,勾的他心神荡漾。
真的是妖精。
他敛了呼吸走过去,一把将沈眠抱在怀里,又啃又亲。
“啊!”沈眠被吓了一跳,瞪他:“你是不是鬼啊,走路都没声音的。”
“我想给你一个惊喜。”
惊喜?惊吓还差不多。
楚迟砚还是有点累的,和那些保守派固执老臣争执,今天都不知道砍了多少人,他心里烦躁的很,但只要回来一看到沈眠,嗅到小皇帝身上的味道,就什么怨气都没了。
“我明天登基。”
沈眠一愣:“哦。”
明天登基,大庆就改为大周。
“你要是想去就去,不想去就待在宫里。”
沈眠:“那我不去。”
“可以。”楚迟砚也有私心,他觉得小皇帝太过好看,他并不像让太多人的视线定格在沈眠身上。
这是他的人。
“在看什么?”
沈眠不给他看:“是话本,你不感兴趣的。”
楚迟砚确实对话本不感兴趣,他只对沈眠感兴趣。
沈眠察觉到不对,忙把他推开:“我都洗过澡了,你身上好臭,待会让把我也沾上了,你不要抱我了。”
楚迟砚过来蹭他:“你敢嫌我?”
沈眠不承认:“我哪是嫌你啊,要讲卫生啊。”
楚迟砚倒没说什么,真的跑去洗澡了。
不过就是这时间有些长,长到沈眠等着等着就睡着了。
看着怀里熟睡的小皇帝,楚迟砚难得带了些宠溺的笑:“为了你,我可都是自己解决的,陛下真是没良心,睡得这么死。”
他想亲亲沈眠的脸,慢慢把头埋下去,然后只听沈眠嘴里念念叨叨的,也不知道在说什么。
他靠得近了些:“什么?”
“狗逼!拿命来!”
楚迟砚:“……”
第二次听到狗逼了,归属感越来越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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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沈眠起的晚,今天是楚迟砚登基,外面肯定忙成一团,就他没事。
新君万众瞩目,调了很多军队去守着大殿。
不过朝阳宫的守卫还是很多,楚迟砚美其名曰是为了保护他,但到底是为了保护他还是怕他逃跑,可能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不过今日沈眠总有些心神不宁的。
可能是昨晚没睡好的缘故。
“山秀,我想再去睡会儿,没事就不要叫我了。”
“是,公子。”
沈眠回了房,刚准备歇下,就觉得有些不对。
没来由的,就是觉得不对。
算了,还是别睡了。
只是他刚准备跨出去,一把剑就放在了他的脖子上:“不想死就别动。”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楚迟砚做了皇帝依旧漫不经心:“众卿平身。”
“谢陛下!”
回音还响彻在大殿之上,不知道是谁跑出来,指着楚迟砚骂:“无耻小儿,杀父弑兄,天理不容,不得好死!”
“大胆!王行云,你是老糊涂了吗!在你面前的可是当今圣上!”
王行云吐了一口口水:“狗屁圣上,不过是个篡位的无耻之徒!”
“你!”
“不可理喻!”
“就是,简直就是大逆不道!”
众人口诛笔伐,王行云却一脸挑衅的看着楚迟砚。
“呵。”楚迟砚一开口,全都安静下来了,他懒洋洋的:“来人啊,将王行云给朕拖下去凌迟。”
王行云笑道:“我今日敢站出来,死又有何惧?”
“死不可怕。”楚迟砚淡淡笑了:“你以为,你将妻儿养在外面十多年,朕会不知道?”
王行云脸色立即就变了。
楚迟砚就欣赏他的这种表情,又道:“王家株连九族,女子送去军营为妓,至于男子——给朕当着他的面凌迟。”
“这样你满意吗?王大人。”
王行云早已面如死灰:“楚迟砚,你不得好死!”
楚迟砚没打算将精神耗在这样一个小喽啰身上,但树威信是一定的。
吴州匆匆忙忙跑来,在楚迟砚耳边说了什么,只见刚才还一副狠冽淡然的新帝,脸色刷的一下就变了。
-
沈眠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人是谁,为什么要杀他。
“好汉,你行行好,我这辈子什么坏事儿都没做过,咱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脖子上的剑冷冰冰的,货真价实,那人道:“你没做过,但楚迟砚做过!他杀了这么多人,你不是他的男宠么,我就看看,以你威胁,他到底能退到哪里。”
“……”卧槽楚迟砚做的你去找楚迟砚啊,找我干什么?
沈眠没想到有一天,他也有要为暴君背锅的时候。
“我想你可能搞错了什么,虽然我是他的男宠,但我也只是一个小玩意儿啊,我的地位可卑微了,楚迟砚还一天天想杀我呢,他怎么可能为我做什么让步?”
“闭嘴!”那人像是被沈眠说的烦了:“再说就杀了你!”
沈眠感觉到脖子上的剑又往里推了推,果然不敢说话了。
楚迟砚赶到时,那名刺客已经挟持住了沈眠,侍卫包围了起来。
也不知道小皇帝怕不怕,楚迟砚突然冒出了一点担心的情绪,第一次担心。
“放了他。”楚迟砚:“你想要什么?”
那人见楚迟砚来了,将沈眠抓的更紧了:“我想要你狗命!”
沈眠被他揪得很疼,那剑已经将他的脖子划伤了,有了淡淡血痕。
沈眠是个娇气的,现在自然更不可能强装镇定,他怕得很,怕死。
要是被割穿喉管,肯定会非常痛。
“楚迟砚,救、救我!”沈眠说话的声音都哽咽了。
那人见状,立马道:“我要你自断一臂,再派马车送我出城,否则,你的小男宠可就没命了。”
楚迟砚皱眉:“你是太子的人?”
“知道我在排查,知道自己躲不掉,所以便想了这么个主意?”
那人被洞穿了目的,但因为有沈眠在手上,所以还有底气:“是又如何?”
楚迟砚笑了一下。
这一笑,不仅刺客的心凉了,连沈眠的心也跟着凉了。
他也不确定楚迟砚会不会救他,他和那人说的也全是真话,暴君一心只想搞事业,一生只有一个心爱的女人,时候没到,所以还没出现。
他算什么呢?他什么都不是。
果然,楚迟砚没看沈眠一眼,满不在意的:“你也说了,不过是个小男宠而已,我要什么人没有,会为了这么一个玩意儿自断一臂?”
那人被堵的一哽,随即道:“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么久了你身边都没有过男人女人,唯独多了个他……”
“不过玩玩而已。”楚迟砚:“你还当真了么?”
“他长得好,性子和我心意,我养养又怎么,天下这么大,人这么多,想让我上的人多的不知几何,正好我也该换换口味了,你想杀他,随意就是,不过你今日是肯定要死在这里的,是五马分尸还是凌迟处死,就要看你表现了。”
暴君就是暴君,永远都不会让自己身处弱势地位。
沈眠没再哭闹,但眼泪还是止不住,那把锋利的剑一直磨着他的脖子,流了很多血,他孤身一人,确实不值的。
那人似乎有些动摇,他本来底气就不足,对楚迟砚更有种打心底的恐惧。
他道:“我需要一点时间考虑!”
“不。”楚迟砚拿过一旁的弓箭,面如寒冰:“我已经不想再给你时间了。”
他把目标对准沈眠,眼底有微微血色:“我生平,最恨别人威胁我。”
沈眠闭上眼睛,泪水模糊双眼,他甚至还抬起一只手用袖子擦了擦眼泪,抵着心口,对楚迟砚道:“你、你得往这儿射。”
楚迟砚:“……”
那人见楚迟砚真的好像真的下定决心,他这才有些怕了。
他举起双手:“我不杀他,不杀他!你们放我一条生路……呃!“
楚迟砚没让他废话,一箭刺穿了他的眉心。
沈眠被吓坏了,腿一软,被赶过来的楚迟砚接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