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准:“我可以为你效力,多少年都可以,你放了他。”
“不可能。”楚迟砚也冷了下来:“你以为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跟我谈条件?”
陆准没说话,沈眠却感觉到了他的紧张。
楚迟砚不想再废话了,挥了挥手,淡淡吩咐:“拿下。”
士兵们一拥而上,陆准一只手牵着沈眠,另一只手用于阻挡进攻。
他武功高强,即便是带了个沈眠也影响不了多少发挥。
沈眠被他扯的生疼却也忍着,不哭不闹,他不能给陆准造成负担。
渐渐的,围攻的士兵越来越少。
楚迟砚的眼神也越来越冷。
他拿过身旁一个侍卫的弓箭,举起,毫不犹豫的对准了沈眠。
然后。
蹭——
箭矢飞出。
沈眠甚至来不及惊叫,就被射中了肩膀。
剧痛在一瞬间袭来,他再也无力支撑,缓缓倒下。
他一倒,陆准就行动不便,自然也分心了。
“陛下!”
他没再动手,跑过去将沈眠抱起。
陆准眼睛发红:“楚迟砚!”
楚迟砚笑意很淡,似乎觉得这并不是一件大事:“他对我无关紧要,就算死了,也是该死,如果你非要带他走,不仅是他,你也活不了。”
沈眠又痛又怕,但他更怕连累到陆准了。
陆准对他那么好,他不能害陆准的。
“陆、陆准……你、你还是走吧……我也、也不是很痛,你、你先走吧……”
他痛得嘴唇发白,却还是忍着扯出一个虚弱地笑来。
陆准身体在发抖:“陛下……”
沈眠不想哭,但他忍不住。
陆准被人架开了,剩沈眠一个人孤零零的躺在冰冷的地上。
楚迟砚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带了点似有似无的笑意,他就看着沈眠痛苦,看他发抖,看他哭都不敢哭。
鲜血染红了他白色的衣袍,看起来脆弱又十分美丽。
这是个美人。
楚迟砚第一眼就知道。
但他没兴趣。
他蹲下,然后将沈眠肩上的箭给抽了出来。
沈眠痛的大叫一声,额上冒出汗水,眼泪跟决堤了似的:“好疼……疼……”
“知道疼还学不乖,就是不够疼。”
楚迟砚很冷血,他没有一点怜悯心。
沈眠太怕他了,怕到甚至不敢将楚迟砚的脸记得太清楚。
楚迟砚看了半晌,没叫其他人,自己伸手将沈眠抱了起来,然后朝牢里走去。
沈眠回到了他待了十多天的地方。
楚迟砚摸着他的发,问:“想知道你的父皇在哪里,想知道他的下场吗?”
沈眠一动也不敢动,颤颤巍巍的:“父、父皇……”
楚迟砚使了个眼色,立马就有人拿来了一个黑色的东西。
楚迟砚:“看好了。”
沈眠看过去,黑色布袋子打开,里面赫然就是他父皇的头颅!
睁着眼睛,死不瞑目!
沈眠都被吓愣了,肩上的痛苦好像都忘记了。
好一会儿,他才发出一声绝望的嘶叫,即便这样,他也不敢叫太大声。
他只是很痛苦,不仅仅是身体上,精神和心理,都在承受着十八年来从没有经受过的打击。
他痛得脑袋昏沉,恍惚间只感觉楚迟砚朝他靠近,手指沾了些他身上的血,然后抹在了他的唇上,问他:“知道错了吗?你也不想这样对不对?”
沈眠全身都在发抖,牙齿都忍不住打冷噤:“错、错了,我知道错了……对不起……对不起……饶了我……求求你……”
楚迟砚的手在沈眠唇上肆意□□,直到把嘴唇磨破,他说:“惹我生气就是不对,再有下次,你的下场,就和你的父皇一样。”
沈眠哭着点头:“我知道了,我再也不敢了……”
他哭起来也十分好看。
真的很像沾了雨的梨花。
楚迟砚去帮他抹掉眼泪:“别想跑,你根本跑不掉。”
沈眠睁开了眼睛,他看不清东西了,哭得模糊。
眼睛里含着泪,润的像一汪泉。
楚迟砚静静看着,好孱弱,失去庇护的小宝贝,下场好惨。
他的心里无波无澜,手在沈眠的脸上停留许久。
声音都透着一股寒气,偏偏沙哑磁性。
“会哭没有什么用,想活,就要乖。”
作者有话要说:骂楚狗吧,不关我事。
前世的番外基调都比较压抑,大家酌情订阅。
其实后面楚狗对小皇帝还是有点好的,不过他爱人不自知,一个害怕一个强势,相处模式只能这样。
陆准和昭昭的番外不打算放这里了,你们也可以少花钱,崽子的番外不多,写完前世就轮到崽子了,崽子的大美人就是宋锦初哈哈哈哈。
第87章 前世番外(二)
楚迟砚还是给沈眠找来了太医。
肩膀上的伤要治, 不然就凭沈眠那个身子,早晚都会没命。
不过即便沈眠伤的再重,他还是只能待在牢里, 楚迟砚不允许放他出来, 这是惩罚。一个阶下囚而已, 不配有这么好的待遇, 他只用留着一条命就行了。
事实证明沈眠虽然娇气, 但也确实命大。
在断断续续高烧了八天以后,他慢慢好了。
八天的时间里除了狱卒和太医他没见过其他人, 吃的饭菜总归好了点,但比以前是比不上的。
好了以后他也无事可做,他总算认清事实, 现在是真的完了。
父皇死了,大越亡了。
父皇的头颅每晚都会进入到他的噩梦之中,沈眠不敢睡觉,缩在墙角一直盯着一个方向看, 看着看着就会莫名流泪, 然后就这样浑浑噩噩的过一天。
他听着外面狱卒的欢呼,说四皇子今天又杀了多少人,士兵们抢劫了多少财物、大越姑娘们叫声多么销魂等等。
他好难过, 但什么也做不了, 甚至自己的命, 也不知道能不能保住。
没过多久,大庆的人就要启程回去了。
而他作为俘虏,也要被压回去。
沈眠上的是囚车。
囚车的四面都包着黑布,他的双腿也都被铁链锁着,跑不了。
其实他很庆幸, 还好四周都有遮挡,让臣民们不能看到他,不然他觉得自己真的没法儿给子民们一个交代。
要是这是一场梦就好了。
是一场梦,醒来他还是大越太子,父皇很疼爱他,宫人们都很尊敬他喜欢他,陆准时不时的还会进宫给自己讲故事……
但都不可能了。
他们在路上颠簸了好几天,耳边传来一阵阵欢呼,有许多人都在高喊着“岳王殿下”,沈眠就知道到了。
这里是大庆。
他又有点担心起来,不知道自己将要面临的是什么,也没人教他怎么做。
十八年来的娇生惯养,蜜罐子里养大的人受不了苦。
他躲在囚车里偷偷抽泣,虽然耳边的欢呼声震天响,但他同样也不敢哭的太大声,只敢小声再小声地,怕别人听见了。
马车继续行进,欢呼声没了,周围安静了。
不过马车在行进不久后停下来,沈眠听到外面人说话的声音,但他听不清楚说了什么,没一会儿,又继续走了。
他被带进了宫里。
楚迟砚大捷,庆帝在宫里设宴为他庆祝。
而楚迟砚也顺便把沈眠这个小玩意儿献给庆帝。
不是为了故意讨好,只是他知道他这个父皇最催命的是什么东西。
到了宫里,沈眠就被放出来了。
在马车里缩了太多天,一下子出来还有些站不稳,刺眼的日光照得他眯起了眼,他用手挡了挡,然后有些紧张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该干什么。
眼睛不敢到处看,只能盯着地上,攥紧自己的衣角。
周围只有一些伺候的宫人,不过他们都知道沈眠的身份,态度好不到哪儿去。
不知道是谁先来扯了他一下,好像还拧到了他的肉,他疼得闷哼一声,那些人就不乐意了:“娇气什么?!还当这里是大越呢?!可没人会好好伺候你!”
沈眠捂着手臂不敢说话,这里的宫人也好凶。
他被带去洗澡了。
水很冷,帮他洗的人也很用力,皮肤都被搓红了。
沈眠强忍着眼泪,尽量让自己放松下来。
洗完澡后他换上了大庆的服饰,有人还帮他把乱糟糟的头发都梳过了。
沈眠觉得有些纳闷,为什么要给他打扮得这么好,难道不该把他关在牢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