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与窝在草丛里后腿直立,前爪捧着心脏直喘气的狐之助对上时,压切长谷部第一次知道了心梗是什么感觉。
“狐之助……你在做什么?”
差点死在乱刀下的狐之助嘤了一声,不过到底心里还是存着事,这才没有和长谷部闹上。丢下一句有事后就急忙跑出草丛去找与它一起回来的几人。
长谷部嘴角一抽,总感觉哪里怪怪的,不管是这只黄毛狐狸,还是突然摔在这里的那两人。
狐之助在跑出去看了一圈后,一时间心都凉了。
所有人都在,唯独少了那个能从黄泉把人拽回来的关键人物。
狐之助也来不及想是不是哪里出了差错它把人弄丢了,几乎是下意识的张开嘴开始嚎:“泰继先生!泰继先生!泰继先生!你在不在?拜托行行好吱一声吧!”嚎着嚎着,到后面居然都带上了哭腔。
长谷部捂着自己的耳朵,虽然作用不大但多少还是能隔绝一点狐之助的魔音穿耳。尽管好奇狐之助口中的“泰继先生”是什么人,但现阶段他指向让它彻底闭上嘴。
狐之助的噪音污染直到一道略显得有些冷淡却听着像是孩童一般稚嫩的声音响起时才停下。
“小狐狸,闭嘴!”
随着这道声音的出现,刚才狐之助待过的草丛再次发出了窸窸窣窣的声音,不一会儿,就见一个目测大概不过3、4岁的小孩子从草丛里钻了出来。
狐之助听到声音后转过头,脸上的笑意在看见小孩后瞬间僵了。
“泰泰泰泰继先生——???”
那头显眼的绿色头发!那双异色瞳!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他的念珠!他的黑白狩衣!
狐之助口中吐出一缕残魂彻底晕了过去。
一旁的陆奥守吉行见状将抱着的坂本龙马再次交到了长曾祢虎彻的手里,将晕掉的小狐狸提起来甩了甩:“喂!狐之助你快醒醒,这个时候你可不能晕!”
可是狐之助就像是一件毛皮大衣上的装饰品,任陆奥守怎么晃荡都不动一下。
正巧这个时候被萤丸的叫醒的小短刀们赶到,在发现在场的都是熟人,而且还有一个分雕玉琢的小孩时,立即就放弃了被叫醒赶过来的目的,纷纷围着因为不明原因身体缩水的泰继。
被一众付丧神强势围观的小泰继持续发散着自己的冷气。可今时不同往日,缩小了不知道多少号的他,现在哪怕在拼命散发冷气表示很不高兴,在小短刀们看来也只是“可爱”而已,不仅不会怕,甚至还会想要上手捏两下,看看他会不会变脸。
今剑速度最快,不等其他人出手就像普通人抱宠物一样将泰继抱了起来,然而跑到不放心最后还是跟了过来——虽然是被小短刀们牵着过来的烛台切光忠的面前:“呐,光忠我们可以养吗?”
今剑的话并没有说清楚是养什么,而一开始根本没有看清他怀里抱的是什么的烛台切光忠险些点头答应,好在月光及时从厚厚的云层中露了出来。借着一点点月光他终于看清了今剑抱着的是什么。他连忙收回点头的动作,瞬间吞回那个“好”字,甚至为此差点咬到舌头。
这边烛台切光忠在耐心的给今剑解释人和宠物的区别,尤其是小孩子不是你说养就能养的。另一边怎么都摇不醒陆奥守干脆放弃,拜托了没有围上去的药研请他去打了一盆井水来。
在药研打来井水后,陆奥守吉行把狐之助放在了地上,随即接过盆一股脑朝它泼了过去。
此时已经渐渐入秋,那井水冰凉冰凉的,猛得被泼在身上,狐之助就是一个激灵,顿时也不晕了,瞬间跳起来哇哇叫。
它的叫声自然吸引了以今剑为首的其他小短刀们,他们纷纷从烛台切光忠身边移开,凑到了变成了落汤“狐狸”的狐之助面前。
当狐之助一抬起头就看到了鼓着小脸,死死咬着唇,眼眶微微有些泛红的泰继,感觉自己又要昏过去。
陆奥守吉行见状立即伸手捏住了小狐狸后颈:“等等你可不能再晕了!我们事还没做完呢!”
狐之助一个激灵,抖了抖身上湿透了的毛,哭唧唧的看向被今剑抱着半个身子都悬空的泰继不抱希望的问:“泰继先生你这样没问题吗?”
“……”泰继可疑的顿了一下,继而依旧按着原先的语气一副平淡的样子道:“没问题。”
只是他这故作严肃的模样落在其他人眼里就变成了可爱,就算是之前没有什么兴趣的药研也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扭头噗嗤笑了出来。
小狐狸一抹脸,现在也没时间给它犹豫,甩了甩身子,湿透的毛瞬间就恢复了干燥柔顺的模样。它跳起来轻轻咬了一口今剑的手,在他吃痛松手时,叼着泰继的衣服就把人夺了过来,然后不等今剑回神,把小泰继丢到陆奥守手里,招呼起长曾祢就往书房的方向跑。
这个书房是在那一次天守阁重修时特意重新开辟出来的,就在大广间的旁边很是方便,用当初负责设计监工的那只狐之助的话来说就是——
“审神者腿都伤了,伤筋动骨一百天你们没听过吗?你们怎么还忍心让她瘸着腿为了办公爬上爬下?!良心呢?!”
被狠狠怼了一通的刀剑男士们在那只狐之助强大的气势下错过了解释的最佳时机——花梨那个时候还没有答应成为审神者。
跑到书房的狐之助在里面一阵乱翻,终于不知从哪个旮旯里翻出了一卷卷轴。
它将卷轴敞开跳了上去,然后招呼陆奥守和长曾祢各自抱好怀里的两人站上来。
等到其他人赶到书房时,卷轴在狐之助的操纵下泛起了白光,怎么看都不普通。
“那个……你们有没有谁来给大家解释一下,这是在干什么?”
站在一众小短刀中间的烛台切光忠笑得有些僵,发生什么事了能不能来个人解释一下?
陆奥守闻言转过头,无视泰继浑身散发的冷气捏着他缩小后变得有些胖乎乎的小手朝众人挥了挥道:“这件事三言两语解释不清楚,等我们回来!”
一下秒,光芒突然大方,陆奥守几人和狐之助瞬间全部消失不见,只留下一卷已经烧焦了的卷轴。
“走掉了呢。”
“走掉了啊。”
“走了。”
今剑几人的声音先后响起,然后又都不约而同的纷纷抬头看向烛台切光忠和压切长谷部。现在本丸里主事的似乎就只有他们两个呢。
混在短刀中的萤丸不知什么时候跑进了书房蹲在烧掉的卷轴旁,托着腮道:“陆奥守桑他们不是在幕末出阵么,这么急慌慌回又急匆匆走,还有其他人呢?”
药研也走进书房弯腰将卷轴捡了起来,只是那上面早就烧得一团焦黑什么也看不出来。他轻轻甩了两下,接着萤丸的话道:“回来时用的还不是正轨途经,触发了警报,他们在躲什么?还有那个和大将气息有些相似小孩是谁……”
听着药研提出的一个又一个问题,今剑歪了下头,太过复杂的事他从来不愿多想,于是继续抬头目光灼灼的看着烛台切光忠和压切长谷部。
长谷部直接扶额叹气,烛台切光忠抬手轻轻揉了下今剑的脑袋道:“不管发生什么事,现在我们只要等待就足够了。等陆奥守他们回来再问个清楚也不迟。”
“就是!”今剑点头附和,随后张嘴轻轻打了个哈欠有些口齿不清的道:“我再回去睡会儿,陆奥守桑他们回来后再叫醒我呀!”
今剑开了头,除药研外的其他短刀也都露出了睡意,打过招呼后就相携回屋子继续睡觉去了。
还留下的药研对着满脸无奈的烛台切光忠耸了耸肩。
唯独长谷部有些担心,他有些焦急的在书房里来回踱步,且不停的在碎碎念着什么条例、检查、事出反常必有妖等等这些话。
对视了一眼的烛台切光忠和药研同时摊了摊手,也没阻止长谷部,随便他念叨。
另一头,再次进行转移的狐之助和陆奥守几人出现在了它曾为禀报花梨之事而来过的房间前。
那只作为十二支之首名为宙斯的狐狸正等在那里,见到他们出现,它从鼻子中发出了一句冷哼,居高临下的对狐之助道:“哈迪斯你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狐之助缩瑟了一下,却没有反驳。它可不就是胆子大么,为了躲开政/府那边的监管,不让自己违规操作的事暴露擅自启用了大人与它们的秘密通道,而这件事一旦被政/府那边察觉,大人与政/府那边的平衡稍不注意就会打破,它现在的所作所为就是在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