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肝儿(娱乐圈)(14)

作者:巧克力香菇 阅读记录 TXT下载

他当时心里想的是,我倒要看看,那个让爸爸找了大半年的演员,到底长什么样。

是他!

即将扮演阿莱的男人,在父亲身边,一手握着香槟,一手自然地比划着与身边人讲话。慕池追寻着他地身影,从身旁地人口中得知这个男人叫秦山。

他们初遇的那一年,慕池17岁,秦山28岁,都是最好的年纪。

扮演阿莱的男人,样貌和对面少年的脸渐渐重合,慕池一个激灵,突然又觉得,这父子两像又不像。

“您好。”蒲栎的笑容依然尴尬而勉强。

慕池也微笑起来,那种已成习惯的微笑,根本不用真情。

“我在这里等你。”慕池说。

蒲栎的表情有细微的变化。他对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避之不及。

“刚才在餐厅见到你了,以为你会来打个招呼的。”慕池说。

“看到你和……”

慕池没等蒲栎说完,便直接了当地问,“你和钟昕阳在一起玩?”

“哦。”蒲栎表情僵僵的,随手指了个方向,语无伦次,“慕总再见,我要回去了。”

“等,”慕池在蒲栎身后开口,“你不想问我为什么在这等你?”

蒲栎似是突然听清慕池说的话,笑得牵强:“为什么?”

“不要再和小钟一起玩,好吗?”

……

玻璃窗外的霓虹明明灭灭,蒲栎看着手机上一点点接近终点的导航,突然明白过来。

原来那一句看似温柔的“好吗”,在慕池看来是“告诫”。

原来他以为的慕总终究只是他以为。而真实的慕总是什么样的,他是根本没有能力去揣测的。

他只是想出租车能快一点,再快一点。尽管知道马上要见到的场面会很失控,但还是想着把自己对慕总莫名其妙的喜欢、厌烦通通都压下去。

钟昕阳的住所,在老城区。单行道,司机要想绕过去要再花很长的时间,并且不确定会不会堵车。

蒲栎不愿再等,付了钱,穿过宛如魍魉的黢黑树丛,虫鸣蛙叫让他心烦。奔向钟昕阳的住所,他的心在砰砰直跳。

钟昕阳的家门大敞,门口有好奇的人穿着睡衣扒着门框张望。

蒲栎进屋,转身将门合上,跟随地上淡粉色的水迹从一个房间到另外一个房间。

慕池听到了蒲栎的声音,叫他:“在这。”

身后有人敲门:“喂,要不要叫救护车,或者报警啊?”

慕池从一间卧室出来,擦过蒲栎径直走向门口。蒲栎则一头冲进了钟昕阳的卧室。

血腥气扑面而来。

原本是淡蓝色的被单,此时被大片的血迹染红,像是开出一朵朵凄美的大丽花。

“昕阳!”蒲栎半跪在床边,“昕阳?!”

钟昕阳躲在被子里,只露出一节被包扎过的白皙手腕。

蒲栎看到被子上下起伏,随后听到了钟昕阳近似于无的哭泣声。

“昕阳……”蒲栎轻轻拍着钟昕阳的身体,像是哄婴儿入睡一般,“我来看你了,我们还有好多事要做呢,累了就休息一下,我陪着你。”

外面的门响了一下,是慕池回来了。他的皮鞋踩在木地板上,咯噔咯噔的,听得蒲栎心烦。他本能地把钟昕阳现在遭遇到的一切都归到慕池身上。

同时,理智也告诉他,现在不是谈这些的时候。

“我给了他们钱,要他们去住酒店,”慕池倒似没有一点悔过之心,走近床铺坐进椅子,“不过这房子你以后恐怕也住不了了,你想要我把今天的事情告诉他吗?”

钟昕阳把露在外面的那只手收回去,一个劲地在被子里疯狂摇头。

“好,”慕池点头而后起身,“你们就此放过彼此吧,我会给你一笔钱,也会帮你重新租房子。不过,以我星河老总的角度来看,《借越》那部戏,你还是不要接了,明天之后,我会找个机会对安德鲁谈。”

蒲栎抬眼看向慕池,心中五味杂陈,他不信这个男人看到自己的情人受到伤害,脑子里居然只想着公司的利益。

“你现在是想去住宾馆还是医院?”慕池又问,神情疲惫。

蒲栎的眼睛冲着慕池慢慢合上,转而趴在床头问钟昕阳:“昕阳,要不要去医院,我会陪着你的?”

钟昕阳终于绷不住,大声的哭吼起来。

蒲栎起身,拉开钟昕阳的衣柜,简单收拾几件衣服,然后慢慢地掀开钟昕阳的被子。

床头柜上放着那张他送给昕阳妹妹的CD,包装拆掉了,看起来已经听过。想到钟昕阳总是提起这个妹妹,再想起不久前电话里昕阳遭遇过的强制戒断,蒲栎心如刀绞。

原来,那个妹妹在某个时候,是个残害哥哥的帮凶。他真是太心疼这个蜷缩在被子里的男孩。

“走,跟我回去。”蒲栎冲钟昕阳说。

“去哪?”慕池问。

蒲栎仰头叹了口气,回身对慕池说:“慕总,谢谢你今天及时赶来,我是昕阳的朋友,往后会陪着他的。”

慕池轻笑,用极为无奈的眼神瞥了钟昕阳一眼:“你陪不起他的。”

钟昕阳翻起身来,随手拿起一个枕头扔向慕池,大吼:“他呢!你的那个死党呢?!为什么不要他来,他在哪,他还真打算要娶那个女孩?”

第13章 (捉虫)

又是都市霓虹映上脸颊,和来时不同,蒲栎此刻坐上了慕总的车,身边紧握着的手是钟昕阳的。

蒲栎执意要带钟昕阳去自己的家,慕池无奈,只好送他们过去,又找了个助理在附近住宾馆,怕再出什么乱子,身边好有个人照应。

蒲栎只要慕池的车停在小区门口,借口说外车进小区比较麻烦,而后架着情绪崩溃的钟昕阳往自己家的方向走。

那一晚,蒲栎的手机一直在振动,而他连看的心情都没有。

在车上慕池说:“感情的事,我不想插手,每个人都有爱得死去活来的权利。但现在,明摆着,到了你们放过彼此的时候。”

钟昕阳沉默着,与蒲栎相握的手动了动。

在这之前,蒲栎一直以为与钟昕阳私底下交好的星河上层人士是慕池。

“小钟,”慕池开着车,目光通过倒后镜射向后排的两个人,“你很有天赋,还很年轻,星河对你不薄,我希望你能对自己和工作负责。”

“可是他不爱她!”沉默许久的钟昕阳终于开口说话,“他说过,这一生只爱我一个人的。他不会喜欢任何人。”

“哼哼,”慕池笑着,倒后镜里的他,笑容是那么的无奈,似是听了这世上最荒唐幼稚的傻话,而后他认真的说,“我相信,每一个深陷爱情的人都会说出这一句话,只是他自己都没料到人生其实很漫长,比他想象的要久远。”

“那个女人怀孕了,你知道不,她怎么可能怀孕,她肯定就是利用了他,利用了Jerry!”

“你说谁?”蒲栎捏紧钟昕阳的手,从事发到此刻,他努力克制自己的好奇心,只想要钟昕阳早一点恢复清醒与理智,他以为这样是让对方伤口恢复的最佳方法,而没想到,这期间,还会有另外一位他认识的人可能会成为事件的受害者,“你们说的另一个男人,他是谁?”

慕池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一下,没有出声。

钟昕阳苦笑着看蒲栎:“你没有想到吧,那天被你撞见的人,根本不是慕总,而是同在那一层的Jerry!”

慕池拧眉:“撞见什么?”

后排的两个人同时安静下来。

到了家,蒲栎把钟昕阳安顿在自己的床铺上,一个人裹着毛巾被去客厅睡沙发。

他想着那个小腹微微隆起,在茶餐厅与自己见面时一脸幸福的木沐,不由得心中翻腾。

坦白来说,他和木沐的关系不深,只是萍水相逢的化妆师与小艺人。然而,他们的关系也不浅,能私底下相互留了联系方式,互道生日祝福,在娱乐圈已经算得上是亲近。

更何况,此刻盘桓在心头的远不只是那个弱小的女孩儿,而是二十多年前的妈妈蒲娅南。

蒲栎有一年回家过年。老房子线路不好,纵使是大年三十,也说断电就断电。

蒲娅南找来蜡烛,戏说就当是母子俩吃一顿烛光晚餐好了。

就那么,对着一桌子菜,在摇曳的烛光中,母子俩倒上红酒,一口口地抿着。

那一晚,蒲栎破天荒地和妈妈谈到了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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