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了他当年的老底糗事,林炔也不恼,两个人一起笑得没心没肺。
等到了楼下,许翘说:“家里贼乱,就不客套邀请你上楼了。”
她要把林炔的围巾取下来还给他,林炔摆摆手,“快上去吧,回头等你有空打电话给我,我把风干牛肉给你带过来。”
他一直目送许翘上楼,看着楼道里的灯,一层一层的亮起来,直到停在五楼,又等着五楼那家窗口映出昏黄色的灯光,这才离开。
许翘打开房门的时候,着实下了一跳。
江城衍像是一尊黑脸门神一般,坐在她家客厅的沙发上。
这人还不客气地掏空了她的冰箱,茶几上摆满了他吃空的零食袋子。
“围巾丑死了!”
江城衍吐槽一句还不过瘾,又说:“快取下来,丢垃圾桶里,带上老了十岁!”
“我带什么围巾关你屁事!”许翘双手叉腰:“江城衍,你不请自入,我可以告你私闯民宅。你说你非法入侵就算了,还跟大爷似的连吃带喝,我还没开口说你呢,你还反倒吹毛求疵说起我来了。”
江城衍一本正经地说:“就你这门锁,两下就能弄开,我这是在提醒你,干这行最基本的素养是什么,如果现在我不是你的同伴,而是敌人,在你进门的那一刻,我已经有几十种办法,将你生擒。”
“那我同样有几十种办法,能让你从我的房间里、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许翘不甘示弱,尤其是在和江城衍battle谁是嘴强王者的时候。
“把围巾摘了!”
“我不!”
“摘了!”江城衍一把拉过许翘,将她整个人按在墙边,抽走了她脖颈间的围巾,团成一团,抛进了垃圾桶里。
江城衍盯着她白皙修长的脖颈,滚烫的呼吸就落在她的脖颈间,有那么一瞬间,他就好似吸血鬼嗅到了迷人的血腥味,一口狠狠地咬了下去。
许翘咬牙切齿推开她:“江城衍!你有病吧!”
这人咬得太疼了,她照镜子一看,脖颈上的牙印清晰可见!
江城衍拉开皮衣立着的领子,露出脖颈间狰狞的伤口,“我记得有些人可说过,她愿意当我的药。”
江城衍皮肤不爱愈合,上高中那会,一旦受伤了,很多天都不爱好,只是这些他从来不会同别人说。
毕竟江城衍那时候可是整个科技一高的“暴力担当”,要是被人知道,这老大打个架,留点血,就要住院,那岂不是有损他的“英名”。
那会许翘又中二叛逆,整天都在想怎么和张岚对着干。
校园广播刚刚通报了某个高三学长纹身,违反了校纪,有辱校风,她就拉着江城衍一起去弄纹身。
夏天的风很燥热,江城衍懒洋洋地跟在许翘身后,进了胡同里的一家纹身店。
小小的店面,没有空调,只有墙壁上满是油污的电风扇吱吱呀呀地转着。
“选个什么图案好呢?”许翘翻了一圈都没有满意的,她啪嗒合上了图册,让店员拿了一张纸,写了两个花体英文,分别是两个人名字的缩写。
“就照着这纹吧,给他弄这个XQ,给我来这个JCY。”
“纹的位置?那就手腕上吧,怎么样?小江江,你脸色怎么那么差,不会是害怕这个吧?”
“我会怕?就纹这个!”江城衍朝着纹身师傅,伸出了手腕。
人的手腕皮肤比较薄,是个纹起来相对来说比较疼的位置。
江城衍又是那个流血止不住的体质,纹在这个位置,无论是疼痛指数还是后续愈合,都无异于“九死一生”。
高中那会的江城衍来者不拒地陪着许翘胡闹。
许翘又没心没肺,她怎么也没想到,江城衍会血流不止,最后搞到住院的地步。
虽然这其中有他妈妈爱子心切,过于夸张,非要他住院观察的缘故。
但是当她看到江城衍躺在病床上,挂着消炎药,脸色苍白,嘴唇干燥,就心疼不已,恨不得替他遭罪替他疼。
她那时候说:“江城衍,你记住了,你病了,我就是你的药。虽然我没办法帮你愈合,但是我可以陪你一起疼。”
江城衍在左边床上输液打消炎药,她就在右边病床上输液陪着他打了一整瓶的生理盐水。
以至于后来,每次江城衍想要占她便宜的时候,就会对她说,“翘翘,我病了,该吃药了。”
“你是觉得我有病?还是你觉得我该吃药了,嗯?”当二十多岁的江城衍再这样问的时候,许翘万年罕见地红了脸。
屋里的空调开得太大,热得她透不过气起来。
她推开江城衍,岔开话题,打碎一室的旖旎气氛,“考警校不能有纹身,洗纹身那么疼,你不会又住院了吧。”
岂止是住院了,当时差点进了ICU,惹得老妈非要把他报考志愿书撕碎,说什么都不许他考警校。
江城衍说:“没有,一个大男人哪有那么娇贵。”
没有那么娇贵,身体却是真的遭不住。
许翘看着他脖颈上触目惊心的伤,像是被什么利器划伤的,又是在这样的位置,难免要留疤。
心里有种说不住的滋味,她拿了芦荟胶丢给江城衍。
江城衍跟个大爷似的,脖子一歪,示意她来抹芦荟胶。
也罢,这种位置,他自己确实不方便抹。
微热的手指,沾着清凉的芦荟胶,轻轻涂在江城衍的脖颈上。
那一瞬间,江城衍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么多年,许翘都沉迷于两杯奶茶那种冰火两重天的感觉。
他下意识地吞咽着,喉结一动,许翘也愣了一下。
她故作镇定地说:“我今天遇到林炔了。”
许翘提到林炔,江城衍脸上的享受立马消失不见,他淡淡地说:“等行动结束,我们请他吃顿饭,尽地主之谊。”
他不想许翘再提林炔的事情,看了一眼手表:“芳姐为什么提早放你下班了?”
“你派了人在耀光大厦那监视我?”
“专业一点,别把话说那么难听。”江城衍给自己倒了一杯冰水,“那几个人是我留在那边24小时负责支援你的。你现在可是FOX的台柱子,不少顾客去那喝酒都是冲着你去的,芳姐让你提早出来,一定是有比FOX的生意更重要的事情。”
许翘颔首:“他们明天要干一票大的。”
她把“转移邮票”这件事事无巨细同江城衍说了一遍。
无独有偶,江城衍那边也有重大发现。
经过紧密的盘查,他终于从众多的信息中,抽丝剥茧,查到了线索。
许翘问:“那两个孩子到底是怎么死的?”
第15章 邮票(15)
在贩卖贴纸的店家中,江城衍的人发现了端倪。
那些贴纸可以称得上是邮票高仿版本,简单说来,就是有人把邮票的成分提取出来以后,重新稀释,制作成了如今店里贩售版本的贴纸。
而这些拥有邮票成分的贴纸并非每一张贴纸上都有,它是混合在众多的贴纸当中,大概的一个概率一整袋二十张贴纸里,会有一张是含有邮票成分的。
乐乐经常买,他接触过含有邮票成分的贴纸有十数张之多。
这些还是通过乐乐爸妈在家里翻到的一些残余贴纸中检测出来的,乐乐送出去的那些有多少是含有这个成分的,都还尚未可知。
孩子玩贴纸,通过皮肤接触,相关成瘾物质会沾到孩子的手上,当孩子再去拿小零食吃的时候,就会随着食品进入孩子的体内。
这个食用剂量对于成年人来说,或许根本都达不到致幻的效果,但对一个三年级的小孩子来说,连续性的服用,剂量在体内逐渐叠加,成瘾性也渐渐显现。
所以乐乐才会越发喜欢吃零食,越发喜欢买贴纸,从最开始觉得热,拒绝穿厚重的羽绒服,到后来这孩子走路步伐也会有些虚浮。
这些异常,在长达一个多月的缓慢过程,逐渐显现。
然而乐乐妈把大部分精力都放在关注孩子的学习成绩之上,并没有发现孩子有什么不妥之处。
彬彬作为乐乐的同桌,可以说这一次的事件对他来说就是一场无妄之灾。
贴纸和零食都是乐乐分享给他的,最终两个孩子体内成瘾性致幻物质过量,在班级发了“毒瘾”,失足跌到了楼下。
彬彬的家人赶来得知这个结果的时候,两家人差点没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