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感觉是被绑在椅子上,没有头绪,不过,应该不是以前绑架过她的那些人。
感觉房门被人推开,又被关上。直觉告诉她,绑架她的人应该是个男人。
眼睛上的黑布被解开,白萧然不停地眨了眨眼睛,模糊的视线终于变得清晰。看了看面前绑架她的人,白萧然感觉自己被骗了。
说好不是坏人的呢!那现在为什么会绑架她?
“你要做什么?”白萧然没好气地挣扎了一下后面的绳子,绑的不是特别紧,如果她用力的话,也许绳子会自动松开。
高桥居把椅子转了一个方向:“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只是想和你好好聊聊。”
白萧然冷哼一声,她真的搞不懂这些人,到底有什么和她聊得?她又不懂政治,也不太关心国家大事,更是对经济一窍不通。
只想着怎么逃脱的她,现在,才完全注意到房间的景象。一幅幅画作被挂在洁白的墙壁上,风景画、盛开着的鲜艳的花朵、曼妙身材的美人等应有尽有。
“很美,对吧?”
高桥居把一副称得上是风景画的画框拿下来,画框中是一个简单的小村庄,房子被绿色的高大的植物围住,在房子周围,是一片沙漠。灰暗的夜晚,亮着的灯光像是熊熊烈火,在燃烧着木制的房子。
“可是,有那么多美丽的事物,也就相应地,会有很多丑陋的事物存在。”
“即使这个世界到处都充斥着肮脏和丑陋,也还是有美好的事物存在,不是吗?”
“人一旦有欲望,即使得到了想要的一切,就会想要得到的更多。”
把相框重新放上去,高桥居站在白萧然面前,然后用右手撩起他那被头发覆盖住的额头。
在头发和皮肤的交界处,有着一道长长的伤疤。
看着如此细长的伤疤,白萧然感觉自己的的心咯噔了一下。
“这个伤疤是五岁的时候留下的。”
说完,高桥居的右手慢慢放了下来,眼神中有着淡淡的忧伤。
小的时候,只要他们在生意上遇到了不顺心的事,回到家就会拿他出气。尽管他学习很好,他们也从来没有夸过他。然后,在父亲喝醉的那天晚上,把没开封的酒瓶砸到了他的头上。
为什么?为什么拥有了无数财富的他们,还想要得到更多的财富呢?
在他独自在家的一天晚上,他无意中发现了他们的秘密基地。里面摆满了沉甸甸的首饰和钱币,甚至连小金条都有。后来,在他小心地观察下,他发现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们都会偷偷地去那间摆满财富的房间,然后,在第二天天亮之前,他们就会从那间房子里出来。可是,终于有一天,他们没能从那间房子里出来,他们也再也醒不过来了。
那是至高无上的财富,甚至,他下辈子都花不完。
没有人知道他到底有多少财富,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他也从来没有告诉他他的妻子。是的,他结过一次婚,虽然,那段婚姻只持续了不到一个月。
他以为自己额头上的伤疤不重要,没想到,看到他额头上的伤疤,他的妻子嫌弃地移开了双眼,然后,在第二天,就和他商量离婚的事。妻子只以为他是一个穷摄影师,所以,连那间三室一厅的房子,她都施舍般地留给了他。
这些话他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说过,因为他并不能相信别人能够了解自己的心情,直到他看到了白萧然,他认为她是能够了解他的人,因为他们是同一种人,都被别人深深地伤害过,然后努力地活着。
寂静的街道上,仿佛被抽空全身的力气一般,白萧然无力地倚靠在墙壁上。她只是一个倾听者,除了倾听,她什么都做不了,甚至是简单的安慰都做不到。或许他只是需要一个合格的倾听者吧!因为,那些伤痛,他恐怕早已自己消化掉了。
“去哪了?到处找你。打电话也不接。”
慕容月冰从对面的路口走过来,一脸担心的表情,语气充满了责备。
“啊,没事。”连编一个谎话都困难,白萧然感觉自己的头无比难受。
午休时分,拥挤的餐厅里,无数种声音混合在一起,听起来无比嘈杂。一首动听的旋律自白萧然的短裙口袋里传出,把碟子里的饭菜吃完,白萧然端起餐盘向洗漱台走去,对周围的嘈杂声充耳不闻。掏出口袋里的手机,白萧然看了看手机上的电话号码,然后按了蓝色的按键。
听着电话另一头的声音,白萧然的声音不觉高了一度。
“什么?这么快就结婚吗?”
舒惠美淡淡地说道:“嗯,婚礼定在后天。”
皱了皱眉,白萧然坐在路边的长椅上面:“不再考虑一下吗?”
想起昨天高桥居向她求婚时的场景,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不过还是答应了他。
“嗯,已经考虑过了,高桥先生是个很能靠得住的人,而且,他说,结婚之后会带我一起去看这个美丽的世界,然后拍好多美丽的照片。”
她已经很久没有认真地看过这个世界了,没想到她关在牢里的这段时间,世界的变化竟如此之大。不过,她很快便适应了下来,连新型的智能手机她也学会怎么使用了,不得不感叹经济的进步之快。
“萧然会来的吧?”
“嗯。”白萧然淡淡回答道,不用说,她当然会去。
舒惠美把一件白色的婚纱礼服拿下来,上下打量着衣服上的蕾丝飘带。
“那,可以把你的男朋友一起带来。”
圆形的拱顶,笋状的塔楼,斜柱支撑较薄的墙面,形成一种特殊的外墙结构,金碧辉煌、庄严肃穆的教堂里,宽敞、空气清新的室内一片灯光亮起,褐色的桌椅对称地摆在两侧。
奶白色的大门被两个穿着燕尾服的男子推开,穿着黑色西装的高桥居挽着舒惠美的手臂缓慢地走在红色的地毯上,在西装的口袋上别着一朵鲜红的玫瑰花,白色的衬衫上系着一个红色的领带。舒惠美则穿着一件奶白色的蕾丝婚纱,婚纱像巨大额蛋糕一样,一层一层地向下边扩大延伸着,每一层,都点缀着精致的蕾丝花边。长发用白色的王冠盘起,在白皙的脖颈处,戴着一个水滴形状的蓝宝石项链。
在讲台上,一个脖子上围着红色的围巾,围巾两边分别绣着一个十字架,穿着黑袍的神父拿出一个黑色的小本本,宣读着誓言。
“高桥居男士,你愿意娶这位女人做你的妻子吗?”
高桥居看着他对面的女子,眼神无比坚定:“我愿意。”
“舒惠美女士,你愿意娶这位男人做你的丈夫吗?”
舒惠美回答道:“我愿意。”
“无论贫穷还是富贵、疾病或是健康、美貌或失色、顺利或失意,都愿意爱护对方、安慰对方、尊敬对方、保护对方吗?并愿意在你们一生之中对彼此永远忠心不变?”
高桥居和舒惠美异口同声回答道:“我愿意。”
“现在,请为双方戴上戒指。”说完,神父便退到一旁,两个身高差不多的男童女童分别站在新郎新娘的两侧,双手递上里面有着戒指的盒子。
台下,只有为数不多来参加婚礼的客人,白萧然站在一旁,感觉自己的鼻头微微一酸,她想让老师的婚礼热闹一点,所以把自己认识的朋友都给叫来了,然而,婚礼并不热闹,反而让她感到一丝忧伤。每个人都静静地看着这一幕,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祝福的神色。
随着舒惠美把戒指戴在高桥居的手上,一阵清脆的掌声响起,在这样一个清冷的教堂里,高桥居和舒惠美的婚礼正式完成。
在以后的日子里,他们会组建一个全新的家庭,无论家庭里会不会再添加新成员,他们都会一起走下去。
红色的剪纸、圆滚滚的彩色气球布满了整个房间,乳白色的墙壁上,挂着几幅大小不同的婚纱照,照片上新郎和新娘开心地微笑着,在他们脚下,是一片汪洋的海水和湿漉漉的沙砾。
高桥居推开门走进来,把手上的一大束玫瑰花递给即将成为他妻子的女人。
从床边站起身,舒惠美把鲜花放在自己的鼻子前面:“好香。”
高桥居面色有点凝重,欲言又止:“我……”
把鲜花放到床头柜上面:“怎么啦?”
“其实,我还有一件事没和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