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这话,赵瑶方才冷静几分,看见那发青的手忙松开手。
“来人!”
外间听着吵闹的宫人吓得哆嗦,匆忙的提着药箱入内。
只见向来待人温和的皇后娘娘冷着脸坐在软塌,看来这回是真吵的不轻啊。
赵瑶拿着药瓶倒着药油入掌心,抬手轻揉住那红肿的手腕。
温如言疼得倒吸了口气,赵瑶忙减缓力道低声道:“你忍着些,这药油消肿止痛很快的。”
“我回椒房殿让宫人上药,不劳烦你这身份尊贵的主。”温如言冷冷的出声。
“你只管挖苦嘲讽,可曾知我心里也难受的紧?”赵瑶眼眸满是委屈的望着温如言。
温如言本来满肚子气,一见赵瑶露出这般委屈神情,气一下消了大半。
“明明被欺负受伤的是我,你难受什么?”温如言偏开视线故作逞强的应。
赵瑶指腹揉着手腕应:“你只知维护那小宫人,可曾为枕边人想过半分?”
“我要是不为你着想,何必在这里跟你吵架?”
“反正我不许你认小宫人作妹妹,你的身旁只能有我一个,如若你非要认她,那便等我死了吧。”赵瑶跟着孩子赌气似的说。
温如言真的是在被气死的边缘,侧头看着一脸宁死不屈模样的赵瑶出声道:“我看你别死了,还不如我死了的好,这般也不会惹你生气了。”
“不行,你若是死了,那我怎么办?”赵瑶眉头紧皱的凝视温如言询问。
“我都死了,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你是女帝招多少美人都可以。”
赵瑶单手臂拥住温如言低声道:“我才不要什么美人,反正你去哪我就跟着你去哪,你休想扔下我。”
温如言脸颊枕着赵瑶咯人的肩膀应:“你能不能讲点道理啊。”
“不能。”
午后日光落进殿内,整个人殿内金碧辉煌的堪比金銮殿,温如言望着自己那还隐隐发疼的手,赵瑶像个大玩偶非要窝入怀里。
两人窝坐在软塌,因着吵架太消耗体力,温如言嗓子都有些哑了。
“我要喝茶水,你自己好好躺着不行吗?”
赵瑶半撑起身子,抬手端起茶盏,打开茶盖轻吹了吹方才递向温如言嘴旁。
温如言别扭的看着赵瑶抿了几口茶水,赵瑶端着还未喝完的茶水低头喝了口。
两人这般窝坐在一处,赵瑶躺在身侧手臂揽住温如言低声问:“你还生气么?”
“你觉得呢?”温如言抬着仅完好的手扒拉来正扯着自己衣赏的手,“反正你不许的事,我就不准做。”
赵瑶指间同温如言的一手紧扣在一处哀怨的应:“我们才是世间最亲密的人,可你待那小宫人太亲昵了,甚至为了她数次与我争执。”
“你要是答应,我们不就没事了吗?”温如言探着脑袋看向委屈巴巴的赵瑶。
“不行,除非我死,否则绝对不许。”赵瑶赌气轻啄了好几下温如言侧脸。
没有想到赵瑶会对于认义妹一事这般反感,温如言真是小看赵瑶对于小宫人的敌视程度。
温如言嫌弃的偏头躲避,可因着大半身都被揽住而没法逃,只能叹了声道:“你安静点,我现在累了。”
赵瑶方才停了下来,伸手扯着薄被盖住两人轻声说:“明明我们才是一体,你却总拿身份高低来针对,我平日里待你真如此不堪吗?”
“那你为何不同意我认义妹?”
“因为我不喜欢她。”赵瑶侧身依偎着温如言,指腹缠绕她身后的长发,“如果你不喜欢我身旁某个人,我也绝不会亲近她的。”
温如言望着赵瑶说:“因为你不喜欢,所以我就不能接触,这不就成牢笼了吗?”
赵瑶不解的问:“除此之外,你旁的都可以做,怎么能算是牢笼呢?”
“这个问题你自己想,在你想清楚之前,我们先分房睡。”温如言捏住她侧脸把玩应。
“分房睡?”赵瑶眼眸满是困惑的看着一本正经的温如言,“我们才成亲几个月,你怎能因为一次争执而分房睡呢?”
“怎么不能?”温如言抬手揉了揉赵瑶脸颊,“反正你说别的我都可以做,你身为一国之女帝要说话算数,知道吗?”
赵瑶眼眸闪露过懊恼,抬手拽住温如言衣袖说:“这事不能算数。”
温如言摇头道:“你不要出尔反尔,否则我可真的要生气了。”
“那若是我一直想不出来呢?”
“限期在秋天文试之前,如果你没想明白,那就延期至来年秋日,总之你什么时候想明白再说吧。”
这回绝对不能心软,若是这回赵瑶没想明白,以后肯定还有得吵。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是普通的一章~~O(∩_∩)O~~
第九十七章
数日下来朝堂隐约传出女帝与皇后分居两地似有心生间隙之意。
现如今后宫只有两位主,皇后来历不明又无母族支撑,宋贵妃背后之前还有一个苟延残喘的宋家,尚且还可为之一博。
宋墨数次提及子嗣一事便是有这般思量,哪怕是从别处过继也好,至少要有一个名正言顺的太子。
“南国之西海深处有一仙人岛,岛内仙师炼制仙丹可使人育有孩童,皇后便是服下丹药正静卧椒房殿安胎。”赵瑶指腹转动指间的玉石戒指三言两句的化解宋墨催促子嗣一事。
早朝结束时宋墨脸上微沉的出大殿,苏好见此不禁笑出声来。
“陛下这一出戏,真是打宋家的脸啊。”
“这子嗣一事怕是陛下已私下寻得合适的孩子了。”秦元思量后应。
“反正现下赵氏没有直系血脉,陛下说是神仙赐子,现下谁又敢说不是呢?”
苏好抬手理了理官袍褶皱,微眯着眼看向头顶的艳阳说:“宋家的人真是贼心不死,还想以子嗣催促陛下,倘若他日真有子嗣继位,那其母也绝不可能是宋贵妃。”
“我有一困惑,为何陛下要将纳宋家女为贵妃,现如今宋家还想借机起事,为何还不废了贵妃呢?”
“秦兄不妨多想想皇后娘娘的出身,便知假若没有宋家女顶住朝堂官员的压力,现如今的皇后娘娘恐怕没那么容易能坐稳后位。”
“陛下以眼纱具遮容,心思极难捉摸,平日里行事作风亦是果断敏捷,就连当初老宋太师在朝也未曾能得几分胜算,没成想待这皇后却是如此费尽心思啊。”
“谁说不是呢,这帝后因子嗣一事分房是常事,可是近些时日陛下明显心情烦躁的很,皇后怀有子嗣本是喜事,如此反应真是怪哉怪哉。”
秦元眉头微皱道:“难道苏兄认为其中别有深意?”
苏好摇头应:“这是陛下后宫的事,咱们为人臣还是别多猜的好,以免隔墙有耳,省的沾染麻烦。”
两人便未再言语,径直穿过宫道离宫。
暖春时节真是翠鸟卧枝头鸣叫的时候,椒房殿内安静的很是,殿内因着窗旁透进来日光显得格外明亮。
那软塌上正趴着一只毛发白如雪的小猫儿,整个脑袋埋在被褥,小尾巴来回的晃悠个不停。
好一会小猫儿抬起脑袋,十分无聊的探着肉爪伸展懒腰,整只猫呈大字型仰面窝在绵软的薄毯里。
窗旁悬挂一串风铃因风吹得时而叮铃的响,小猫儿跃上窗台趴在一旁,两只前爪枕着脑袋,琥珀色的眼眸因着日光显得尤为亮堂,可面上神情却是闷闷不乐的紧。
这么长时间赵瑶也不来一回,平日里也不让宫人吱一声,真是个没良心的坏家伙。
小奶猫脑袋探出窗户偷偷时而张望一会,好几只蝴蝶绕着盛开的盆栽转来转去。
“喵。”小奶猫望着停在自己鼻头的蝴蝶,整只猫十分颓废的任由着蝴蝶捉弄欺负,小尾巴悬挂在一侧。
午后窗户落进来的光越发大了些,小奶猫盘在窗台迷糊的打盹,毛绒绒的脑袋埋两只前爪上,一动不动的趴着。
赵瑶从外间进来时,便看见那白雪似的一团,脑袋埋在蓬松的毛发里,若是不细看都看不出来。
窗台并不算宽敞,两盆栽已占据不少地方,嫩绿的枝条沿着花盆垂落,还有些落在小猫儿脑袋。
春困秋乏正是贪睡的时节,她总是贪睡的很,平日里皇后多是月末时节忙碌,这阵子正是少有的清闲时日。
赵瑶小心翼翼的揽住小小的一团,背靠着软枕窝在软塌,外间日光正好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