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将破晓时,一抹朝霞蔓延天际,浓绿枝叶缓缓滴落着雨水,张府宅院已有奴仆清扫庭院。
张尤谋微红着脸出声:“兰儿,我该去上早朝了。”
一只纤细手臂却不肯松开,顾兰探近了些亲了下张尤谋嘴角轻声应:“好。”
可两人仍旧卧在一处,张尤谋无奈的再次出声:“再不起时辰真该来不及上早朝了。”
顾兰只得松开手从被褥坐起来,丝毫不曾在意露出大片光景,单手拾起衣裳,草草地束起衣带,侧头看向仍旧裹着被褥脸皮薄的人,眼眸满是柔情笑道:“咱两都好过多少回了,你怎的还羞红了脸?”
“我……”张尤谋痴痴地望着那微敞开的衣领露出的白皙,隐约还能看见些许印迹,心间羞得移开视线,“我这满身伤疤的身zi比不得夫人。”
“可不准胡说。”顾兰坐在床侧倾身而近,指腹轻触张尤谋微皱的眉头,“男儿为国受伤皆是引以为豪,你又不比男儿差,怎能妄自菲薄?”
张尤谋看着顾兰眼眸泛起泪光,心疼的忙出声:“夫人说的对,是我说错话了。”
顾兰手顺势搭在薄被轻轻掀开,目光望着肩上触目惊心的伤疤,眼眸微红的说:“你被困云城半年我不知落了多少泪,一心只盼着你能活着回来,甚至想着若是你没了命,那我怎么也要把你的尸骨寻回来,日后咱两安葬在一处才好。”
“这都怪我让夫人担忧了。”张尤谋抬手擦拭眼角的泪,心间也跟着抽痛起来。
那场战役南国百姓几乎都认定必输无疑,可张尤谋还是冒险一赌,为的就是能博取功名为张家重申公义。
可是却唯独误了顾兰,张尤谋对不住这死心塌地跟着自己的女子。
顾兰握住张尤谋的手缓和道:“哪能怪你,谁让当初是我非要嫁你不可,现如今你只好好的活着,心中有我那这辈子也够了。”
“你放心,我这辈子绝不辜负你。”张尤谋脸皮薄的红了脸,可仍旧极其认真的很。
“好了,你再同我说下去,怕是真该误事了。”顾兰最是受不得她这般木纳的人说情话,脸颊微红的伸展手臂拿起一旁衣衫,“快些穿上衣衫吧。”
张尤谋欲起身,可身子酸的厉害,不仅叹了声。
顾兰小心搀扶抿唇浅笑道:“还是让我伺候吧。”
“嗯。”张尤谋一想起昨夜,便更是脸红的厉害低着头不语。
倒是顾兰瞥见那斑斑印迹时,脸颊跟着红了起来软声细语道:“倒是我忽略你身zi有疾,昨夜有些闹腾过了,下回可不敢乱来了。”
张尤谋听着耳旁的轻声细语羞红了耳垂应:“这不怪你。”
顾兰系着衣带嘴角上扬的看着那红润的耳垂说:“下回我们寻休息时日,省得你还要去早朝,我担心你太累。”
“嗯,都依夫人。”
张尤谋哪里听不出夫人的话外音低低的应。
“这会时辰有些晚了,待会我让仆人备些吃食让你带去路上填肚子。”顾兰自知这人忙起公务时常废寝忘食,便特意多备了些。
待张尤谋同一干官员入宫门时,却发现今日大殿还未开。
玉清宫内主殿宫人们围在外边,却不敢入内,苏清尴尬的只能推迟早朝。
日光极为热烈照亮主殿,红纱帐内时而溢出似隐忍似痛苦的轻吟。
“轻……轻点啊。”温如言趴在床榻,只觉得整个人像出了一场车祸。
赵瑶掌心轻落在少女过于脆弱的身板出声:“还酸么?”
因着少女怕热,所以只用薄毯轻轻遮住身形,衣裳褪尽便露出一抹白,微微泛红的面容格外引人注目,细发散乱的停在脸侧,好似仕女图中的笔墨一般勾勒出轮廓。
明明该去上早朝才是,可赵瑶早间见着这般身影,就像燃起一场火,按捺不住的亲了过去。
因此才有现下这般事,赵瑶凑近轻吻那粉嫩的唇,贪恋着少女的清香。
可少女却恼怒的抬手堵住探来的唇,眼眸水雾未消还夹杂羞怒出声:“大早上你还能不能让人好好睡?”
平日里少女的嗓音总是极为明亮清脆,许是夜里太过火了,现如今带有些许干哑,反倒更在娇弱几分。
因此这话语里的怒便弱了不少,赵瑶握住少女的手恋恋不舍的说:“你睡,我不吵你便是了。”
“那你刚才还对我那样这样?”温如言真心没有想过本来夜里就累的不行,大早上居然还没个安稳觉。
结果罪魁祸首居然还一幅理所应当的模样,真是够了。
赵瑶掌心轻揽住少女说:“我也不知道。”
明明只是想亲一下而已。
温如言只觉得嗓子像火闪过一样,四肢完全使不上力气,自然也就推不开身旁的粘人怪出声:“这时辰你不去上早朝吗?”
“我陪你,不好么?”赵瑶见少女好似气消了,方才应声。
少女指腹戳着赵瑶脸颊一脸嫌弃的说:“不好。”
这般嫌弃之语实在是打击,赵瑶张嘴轻咬了下少女食指出声:“你昨夜分明是喜欢的,怎么这会嫌弃了?”
昨夜里少女顺从的让赵瑶尤为满意,因此今早才过了火,没想却被少女如此决绝的回拒。
赵瑶眼眸哀怨的看向一本正经的少女,视线轻掠过那耳侧的咬痕。
温如言对于眼泪过于热切的视线有种不祥的预感,忙裹紧薄毯说:“真的不行,我现在胳膊都抬不起来了。”
这一裹自然使得赵瑶那方的薄毯被扯开,那白玉肌肤就这般明晃晃的露在眼前。
平日里总觉得赵瑶眉眼间过于冷,所以显得整张脸偏冷艳格外有距离感,可眼下眉眼间满是柔情,那如墨的眼眸竟显露出几分温柔。
以至于原本这场面本来没有那么让人想入非非,可眼下温如言却觉得多看一眼,心跳都能炸掉。
“好看么?”赵瑶俯身探近过来指腹轻触少女脸颊,并未扯薄毯浅笑,“你的脸真红。”
少女眼眸躲闪的伸手扯着薄毯裹住身旁的赵瑶出声:“我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这么开放?”
赵瑶顺势拥住少女,低头蹭了蹭少女侧脸贪恋深吸了口说:“我也不知道。”
明明最不喜欢的事,结果通通都与少女做了。
温如言此时此刻完全不敢乱动,生怕一不小心就点燃战火。
“你真的不去上早朝了吗?”
赵瑶稍稍仰头拉开距离俯视着少女,指腹捏住耳垂说:“你亲我一下,我就去。”
少女反应极快的嘟起嘴凑近过来,结果却被赵瑶躲开不解的问:“不亲了?”
“你认真点。”
温如言眨了眨眼应:“好吧,我认真的准备好了。”
少女握住赵瑶捏住耳垂的手,嬉笑的仰头轻吻那薄唇,眼眸明亮的看着说:“我超认真的亲了。”
赵瑶指腹捏住少女耳垂无奈的说:“你就这么不想我多陪你一会?”
“可是你一陪就要动手动脚,我真的不行了。”
少女一脸壮烈牺牲的表情,惹得赵瑶没能忍住,扬起唇角眼眸满是笑意。
玉清宫外苏清抬头看着头顶的大太阳,觉得今日早朝怕是得推迟了。
可女官没有女帝命令,自然就不能擅自做主,因此苏清只能硬着头皮打算入主殿。
没想殿门忽地打开,赵瑶出声:“去大殿上朝。”
“是。”
将近午时早朝还没开始,众官员清早赶着出府大多只喝了碗小粥,这会肚子早已叫唤厉害。
刑部尚书齐安饿的叹气,心生不满这女帝真是存心折腾啊,若是有事不上早朝,至少也得让宫人通报一声。
这般晾着众官,实在是太饿了。
忽地一阵肉香味引的众官纷纷探头张望,只见兵部尚书张尤谋正吃着大肉包子。
赵荣将军咽了下口水羡慕道:“张大人的夫人真是贤良淑德啊。”
张尤谋自然也知这时辰该吃午饭,便将油纸包递给赵荣将军说:“今日陛下兴许是有事耽误,你不介意便吃些垫肚子。”
“这让您夫人知道会不会不太好?”
“你放心,她人好不会介意。”张尤谋在朝堂上从不轻易展露笑意,可眼下这会眼眸里喜悦却是藏不住,“赵将军不用拘束,咱们是云城一路出生入死过来。”
赵荣将军一听自是不再犹豫,接过油纸包住的肉包。
只见张尤谋一派人吃着肉包,这朝堂一干文官就算眼馋,那也不能丢世家风范,自是纷纷移开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