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陶和许梦苒一听,纷纷激动起来,闹闹哄哄的开始起哄:“给他加!给他加!别放过他!”
秦桉气笑了:“看热闹不嫌事儿大是吧?我会怕大冒险?”
童瑞笑着补刀:“如果让你自己再进一次鬼屋呢?”
秦桉:“……”
看着秦桉吃瘪的样子,白陶和许梦苒更激动了,整齐划一的喊:“大冒险!大冒险!大冒险!”
林安宁不负众望的甩出一张+4,揶揄道:“秦哥,对不住了。”
白陶和许梦苒尖叫一声,开心的击掌,郁楠也在一边笑弯了一双狐狸眼。
秦桉冷笑一声,面无表情的闷头摸牌,一张,两张,三张……终于摸到了第十四张,他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十五张,十六张,十七张,十八张。
众目睽睽之下他整整摸了十八张牌,搞得大家一头雾水,不是十四张吗?数错了吧?
“十八张,拿好不谢,”秦桉把手里的一沓卡牌淡定地甩给了郁楠,接着亮出了手上的一张+4。
郁楠:“?”
周围的人愣了三秒,齐齐爆发出一阵惊天地泣鬼神的大笑,然后纷纷拍着腿笑翻在了地上。
后知后觉的郁楠哭笑不得:“你这样会失去我的。”
正如大家所预料的一样,一直被欧气所笼罩的郁楠终于输掉了一把,最后他只能在一众欢呼声中,抽出一张真心话纸牌翻了出来。
内容:如果在你恋人身高160cm的地方吻一下,你会吻到哪里?
郁楠:……
秦桉:……
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这什么啊,”林安宁一看卡牌上的内容,瞬间丧失了兴致:“凭什么我抽到的都是问内裤什么颜色,楠哥抽到的就是这么没意思的问题啊?”
没意思?那你怕是错了,一会儿这问题的答案可太有意思了。
“其实我很好奇,”许梦苒试探着问:“这个恋人……有、有吗?”
话落,童瑞和白陶对视一眼,所有人都齐齐的把目光投向了郁楠。
郁楠咬着下唇,耳根热得快要烧起来了,他垂下眼睛,浓黑的睫毛遮住了眸底躲闪的光。
160cm的地方……他想到了秦桉深深凹陷的锁骨,又平又直,从泳池的水面探出头来的那一刻还会积着一汪浅浅的水。
要了命了,他的喉结滚了滚,一向不擅长撒谎的他做了半天心里斗争,终于决定破罐子破摔。
“一米六的地方大概……到锁骨吧。”
许梦苒:“……”
林安宁:“?”
“到……哪?”林安宁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
“锁骨?”身为美术生的许梦苒迅速抓到了重点:“你找了个一米九的女……朋友?”
秦桉:“……”
白陶听不下去了,掩着嘴轻咳一声:“你们有没有想过,一米九,或许不是个女生?”
许梦苒和林安宁倒抽一口冷气,眼珠子差点咣当一声瞪出来!靠??不是女生?那他妈的……
电光石火间,两人齐刷刷的把脑袋甩向在场身高有190cm的人。
童瑞战术性后仰:“别看我,我只是个无辜的配角。”
林安宁和许梦苒如拨浪鼓般又“嗖”的一下把头转向秦桉。
秦桉默默的把手边的黑色鸭舌帽扣在了头上……
白陶无奈的叹了口气:“你躲有用吗?不然你俩就认了吧。”
四双眼睛目光如炬的盯着坐在一起的两个人,仿佛要将他们烧出一身冒着肉焦味儿的洞来,秦桉万万没想到郁楠在激流勇进前开的出柜玩笑此时此刻会成为现实,血与泪的教训深刻地让他体会到了什么叫话不能乱说,于是他犹豫半晌,终于在大家热烈又期待的目光下,一把握住了郁楠的手。
童瑞心碎了,林安宁崩溃了,房子都塌成废墟的许梦苒欲哭无泪了。
一时间,大家捂脸的捂脸,尖叫的尖叫,捶地打滚的消化了良久,才重新回到了游戏当中,只不过这次,大家都再也不敢开他们两人的玩笑了。
“其实他俩能在一起我一点都不奇怪,我只是没想到苦苦追求秦哥的小桃子会突然输的这么彻底,”林安宁回味着刚刚的场面,一直暗暗咂舌。
“哦,是么?”白陶面无表情的甩出手上最后一张牌,对林安宁说:“我也没想到我会赢得这么突然。
“……”林安宁瞬间就知道错了,然而数完分的他更绝望:“凭什么楠哥手上五张牌里有4张0一张1,而我手里两张牌就都是50分的功能牌?”
“因为你非,”许梦苒一语道破真谛,接着说:“天都黑了,这局完了就散了吧,游行表演好像要开始了。”
白陶幸灾乐祸的拿起一摞惩罚牌递到林安宁面前:“抽吧,你已经输到只能大冒险了。”
林安宁惨叫着抽出一张纸牌。
内容:与你左手边第二个玩家kiss。
林安宁看了眼郁楠:“……”
秦桉狭长的凤眸瞪得如凌厉的刀锋,冷声问他:“你敢吗?”
“我不敢,”林安宁缩缩脖子,试探着问大家:“不然我再抽一张?”
许梦苒摆摆手:“算了,饶他一次,问个问题吧,你刚刚在大巴车上,为什么不唱歌?”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林安宁,没想到一向伶牙俐齿的他,却突然安静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林安宁却在大家的注视下,迟迟不肯开口,直到郁楠发现有些气氛不对劲儿,叹了口气说:“算了,别……”
林安宁在这个时候却突然接了话。
“我不能唱歌了。”
这下,轮到所有人安静了。
他们背后不远处是水上过山车,此时由于天色太暗,已经不再接待游客了,所以水面异常平静,与远处喧嚣的旋转木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为什么?你不是一直唱歌都很好吗?我记得你还说过要考音乐学院来着?”许梦苒问。
“因为教会我唱歌的人不在了,他在寒假的时候从歹徒手里救下了一个女学生,结果歹徒手里有刀,然后他就……”林安宁说话的尾音突然变了,像是把话哽在了喉咙里,他的喉结足足滚了三滚,才开口:“那人是我爸。”
郁楠死死攥紧了拳头,他不敢想象林安宁究竟鼓足了多大勇气才敢说出这样的经历,这在他眼里,无异于把自己剥得血淋淋的给大家看。
“我不是不想唱歌,我是真的不能唱,”林安宁说:“我现在对唱歌有应激反应,只要一开口,我就会失声,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
“别说了,”听着他的声音越来越哽咽,秦桉直接把头上的鸭舌帽摘下来扣在他头上,并帮人压低了帽檐。
帽檐遮住了林安宁的多半张脸,他吸吸鼻子,把头垂得更低了。
白陶叹了口气,从包里翻出纸巾递过去,眉毛早就轻轻拧了起来:“那你也不能放弃啊,你不是还要考音乐学院么?现在距离艺考也就半年时间了,总要想想办法吧。”
“音乐学院我是一定要考的,”林安宁说:“声乐不行的话,我可以考架子鼓,我得当偶像,所以我必须得考音乐学院。”
“我如果放弃了,那我就太让他失望了……”林安宁抽出一张纸巾胡乱的擦了擦脸,红着眼眶抬起了头:“你们别这么看着我,我没事,其实我可坚强呢,我……”
他话音未落,耳边不远处突然爆出一阵巨响,一朵烟花划破夜幕,在天空中炸开,瞬间将黑夜照的如同白昼。
林安宁傻了,眼泪瞬间干涸在眼眶里,就着刚刚的“我”突然接了句:“……靠,这是什么保留节目?”
这回不仅是他,所有人的目光都被接踵而来的烟花吸引了。
漫天的烟花拖着长长的尾巴在天边炸裂飞溅,宛如绚烂的火花撞击着璀璨的星河,浩大又繁盛。
许梦苒激动地都快哭了,指着烟花扯着嗓子大叫:“林安宁!你看到没有!你爸爸听到了!!”
林安宁红着眼眶捂住嘴,眼泪终于大颗大颗的滚落下来,烟花的巨响吞没了他的呜咽,白陶在这个时候跑过来晃晃他,嘴里兴奋地不知在喊着什么,接着只见她双手合十,闭上眼睛开始许愿。
许梦苒和林安宁似乎懂了她的意思,双手合十,紧随其后。童瑞在这个时候也走了过来,眸光含笑的看着他们。
这时,更灿烂的一朵烟花飞至半空,“轰隆”一声迸溅出漫天金色的火光,细碎的流光落进每个人眼底,带着生生不息的希望照亮了少年少女们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