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门神舞着一个凳子就要往我头上砸:“就是这厮,想在咱的地盘上卖身,还不肯给香油钱,我正教训他哩!”
我将头一低,凳子打偏了,将柜台后面的几个酒缸打得稀碎!
蒋门神气得大骂一句,挥着钢拳就要来拿我,武松上前几步一把擒住他的手腕,将他往后一掀,那货站立不住,直直跌入大酒缸里。
施恩愣住:“二郎哥,你这是……”
二货将我的手一擒:“你怎么来了?”
我抬头叫了一声:“小心!”
二货根本不回头,铁拳一抬,身后想要偷袭的那个人被他一拳干飞。
他继续盯着我问:“西门庆,老子问你话呢,你怎么来了?”
还是这么个凶巴巴的样子,老子也是一肚子火,没好气地道:“我来跑生意,还用告诉你吗?”
施恩将蒋门神从酒缸里头捞出来,蒋门神跳着脚指着我直嚷嚷:“表弟,你来得正好。这个兔儿爷想在咱们的地盘上卖身,还不肯给香油钱。我管他要,他还打人。你旁边这个黑汉还来帮他?”
“这个……”施恩看了我一眼,对武松道:“二郎哥,你要找的朋友就是这人吗?他竟是做皮肉生意的?”
武松目不转睛地看着我,表情阴沉。
我厚着脸皮冲施恩笑:“皮肉生意也是生意嘛,做一下有什么不对?你们不就吃的这个饭?”
第72章 同床共枕
武松皱着眉头看我:“你又胡闹什么呢?”
我呵声一笑没理会他。
蒋门神跳着脚道:“他适才自己说的要在咱们地盘上卖身,还跟我浑家说有主顾了就教介绍给他!
我看这小子长得不错,?咱们本地的男娼没一个比得上的,?想来开了张生意会好,?还特地说要给他介绍买卖。
没成想这厮他动手就打人。我说表弟,来的时侯是不是你告诉我的?
但凡是有娼妓在本地做皮肉生意,?必得先给咱们贡奉香油钱?我管这小子要钱难道错了?你这朋友凭啥帮着他打我?”
施恩父子连妓,?女的卖身钱都要盘剥,?这算什么档次的人物?武二竟然还会跟他这种人称兄道弟?
突然就有些恶心得呆不住了。
我冲着施恩一抱拳:“小爷我行走江湖卖身这么多年,还是第一回 遇到有人管娼妓要香油钱的。
今儿个得罪着你们了,算是失礼。闹成这样,我也不在此地多呆了,?得换个不抽水的地方卖身去,?各位保重。”
话一说完,我牵上马转身就走。
施恩在身后叫了一句:“这位兄长……”
老子头也不回。
呵,?谁人是你兄长?就这人品,多看你一眼都嫌脏。
身后突然传来沉重的脚步声,?未及回头,手腕被那人一把抓住,连拉带扯地往前走。
我被这二货给扯得脚底下打绊子,?用力往外挣:“唉,拉拉扯扯的做什么呢?”
二货不开口,只把一张脸板得死紧,要债似的。
这会儿大街上有不少人,眼瞅着两个大老爷们拉拉扯扯的都有点好奇,?止不住全都回头来看。
我教众人给看得不好意思,道:“武二,你要带我去哪儿啊?”
他冷声道:“你不是要找地方卖身吗?不会想在大街上卖吧?”
我仰脸干笑:“卖身也不能在孟州卖啊,还得给人家抽头呢,老子多亏啊。”
那货陡然止住脚步:“西门庆,你这是彻底不要脸了是吧?说吧,想要卖给谁?”
教他盯得无趣,转着脸四处看了一圈?:“看哪儿有富婆就卖给谁呗?不过那富婆得长得好看点,太丑了下不去嘴。”
“你在孟州还有相识?谁人姓富?”
我便笑了:“富婆不姓富,是有钱的娘们儿。”
他低头盯着我,突然嘴角一扯,笑了出来。
从来没有见过有人会笑得这么吓人,我腿肚子一抽就往后退了半步:“嘿,武二,你给我好好说话。我身体不好,一吓就晕,一晕就是好几个月,你又不是不知道。”
他一步步逼视过来:“西门庆,能耐挺大啊?找过几个有钱娘们儿了?服侍过几次了?一回收多少钱?都给二爷我好好说说。”
“这个……得看行情。”
“你生药铺子不开了,镖局不管了?跑到孟州来卖身?闲的啊?”
“那个……多种经济,和谐发展,成人达己,达已为人,商业理念,共智共存,不局地域,不分工种,有利可图,就得尝试……不是,我说武二,说个话你离得这么近做什么?”
这人已经一步步将我逼到了墙角上。
我后背抵着墙把身子抿得笔直,他把头一低,额头几乎抵住了我的。
“孟州现在是二爷我的地方,想卖身,老子给你找个地方安置。给我老实在后头跟着,敢跑,老子打折你的腿!”
话一说完,那人牵着我的马就在前面走。
抚着胸口喘了几口气,只得在他身后跟上。
这货顺着街一直往东走,在一所小宅院前面停下,将门一开,就从马背上往里头搬行李。
我进门看了一圈,院子不大,一栋两层高的小楼,上头挂着个旧牌子,模糊写着个“驿”字,想来以前是个驿馆,这货凭什么能占着?想来还是施恩那爷俩给他的好处。
不免的心里又有些不爽,又听那人粗声道:“在门外傻站着作什么?还不赶快过来收拾?”
噎了一下,还是乖乖进门,却见那人已经将包袱行李打开,取了个狼皮褥子铺在炕上,又从一旁取了两床被并排放好,人又出去了。
炕挺大,屋子也干净,不过没啥家具。
回头看着炕上那两排被子,心里头又有些怪怪的,这货不是想晚上跟我睡在一个炕上,想要干点啥吧?
忽听那人在外头道:“水热了,过来洗澡。”
到厨房一看,又是个大锅。
“我说武二,非得在锅里洗?我有阴影。”
他把眼一瞪:“洗不洗?不洗老子替你洗。”
赶快捂着衣服后退:“洗洗洗,马上洗,麻烦你出去一下,我有点害羞。”
他又瞪我一眼,把门一摔就出去了。
这个凶神!
这一路上风尘赴赴,还真没有痛快洗过一回澡,将身上里外搓洗干净了,换了寝衣跑回房,只见那个人已经在炕上躺好了,枕着手臂看着房梁,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揉了揉鼻子,还是钻到了被子里,身子底下炕被烧得热乎乎的,躺下来就烫得身上打了一个哆嗦。
舒服地叹了一口气,睁开眼睛就吓了一跳,只见那货单手撑着脑袋,正眯着一双眼睛盯着我看。
我吓得一把捂住领子:“武二,你要做什么?”
他舔了一下干裂的唇角:“二爷我想……”
我惨叫:“武二,你不要乱来,人家卖身可是很贵的。”
“呸,真当爷肯花钱买你那身子?残花败柳,教多少女人碰过,老子嫌你脏。”
我自一脸贞烈:“你胡说,人家的身子从来不教女人碰,都是……都是我自己碰的。”
他照我的手上扫了一眼,骂了一句:“真恶心!”把身子躺平盯着房梁道:“明天早上早点起来,老子想吃粥。”
我拿着被子将自己裹紧,没好气地回他:“身上乏,起不来。”
他抬脚就是一下子:“想死!”
我气得光脚跳到地上指着他就骂:“武二,老子千里迢迢跑过来不是叫你欺负的。你若是依着朋友间的情份留我一场,我还给你个面子,你要是想继续欺负人,老子才不吃你这套!“
那人冷笑着看我,一言不发。
我这可就气得,马上就要穿衣服走人,结果里里外外翻了一圈,没找到衣服在哪儿。
“武二,我衣服呢,你给我藏哪儿了?”
他把脚一动,踢了件棉衣到地上:“扔了!你穿这件。”
我把那件旧棉衣拣起来一看,只见后背上写着个大大的“囚”字。
嘿!这人。
我叉着腰骂他:“武二,不要脸了是不是?老子的衣服你也动?怎么着?软禁啊?”
他说:“告诉你一句话,到了孟州就别想走!敢私自离开,老子打折你的腿。”
他又指了指脸颊上的金印:“要不是因为你,老子脸上不会刻上这个字,更不会落得这个囚人的身份。如今老子在这儿拘着,你倒想四处跑着逍遥?做你的清秋大梦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