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非要在后面加上四个字,那就是——佛祖救我!
多日研读佛法,?今日果见罗汉显灵!
那姑娘生生杵在武松面前,轻捻衣角,满身娇羞,丈二罗汉的身子,金刚不坏的脸。
这是李雪梅?这是李奎吧!
我吓得手底下一松,?顺着树就出溜下来了,膝盖教树皮给磨破了一大块,鲜血淋淋也不敢顾,拎起鞋子扭头就跑。
武松叫了一声:“是谁?”开门就追了出来。上前几步一把将我擒住,奇怪地问:“西门庆,你怎么在这儿?”
我抬起一只脚蹦达着往上套鞋,打着哈哈道:“没干嘛,没干嘛,出来遛狗呢。狗跑了,追它追得鞋都掉了。啊哟,武都头这么巧啊?你也来串门呢?”
武松点头道:“嗯,我是过来串个门。”
“吱呀”一声门开了,酷似护法金刚的雪梅姑娘靠在门上柔声问:“武二哥哥,你这就要走了?”
武松抹了一把嘴角的口水,笑得一脸荡漾:“太晚了,怕你爹回来,改天再来找你……”
金刚姑娘伸出蒲扇般的大手捂住铜盆似的脸,扭着箩筐似的身子娇滴滴地道:“武二哥哥,你都坏死了!”
在我无比敬畏的目光中,金刚雪梅甩开小船似的大脚碎步跑回院子,转身把院门一关,笑声如同一串牛铃。
我把胳膊上被惊吓得竖起来的寒毛强按下去,问道:“武二,这姑娘多大岁数了?怎么还管你叫哥哥?”
武松从怀里掏出一把花生米递过来:“明年是她本命年。”
我取了一颗花生米放在嘴里,喃声道:“二十四了啊?没想还小你一岁,不过长得好象……呵,成熟了些。”
“什么二十四了,明明三十六了!”
“咳!”
花生米一下子呛进嗓子眼儿里,直叫我挣脖子跳脚抓耳挠腮,扳脖子瞪眼五内俱焚。
挣扎半晌,好不容易把那颗花生给吐出来,竟然都带上血丝了。
武松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我:“吃个花生米你怎么急成这样?”
我实在是忍不住了,一把拉住他语重心肠地问:“武二啊,哥哥我斗胆问一句,你最近家里没出啥事儿吧?”
他说:“没事儿啊!”
“太爷没再找你麻烦吧?”
“他能找我什么麻烦?”
“你大哥大嫂最近也没再闹腾吧?”
“没有啊。”
“你最近没吃坏什么东西吧?”
“啧,西门庆,你有病是不是?怎么就不盼着我点好啊?”
我抬手展了展脑门子上的虚汗:“不是我这个当哥哥的不盼着你好,只是我没想到你最近能好上这一口儿……”
他一把握住我的手腕,满脸紧张地问:“嘿,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天可怜见,你们两个在院子里说那么儿童不宜的话,我要还看不出来什么,那可当真就是傻子了。
干巴巴地笑了几声:“其实我也就是随便那么一猜……”
他一脸警惕地四处打量了一圈?,把声音又往下压了压:“怪不得你刚才鬼鬼祟祟的。
这事儿你自己知道就得了,可千万别往外说去,要是叫她爹知道了,可不得了!
按说这事必得等她成亲以后的。”
这就已经怕上老泰山了。
我自叹息:“放心吧,武二,我这人的嘴严得很,至于你……你就好自为知吧。”
他舒服地叹了一口气,把手别在腰带里愉快地笑道:“唉,你没尝过那个滋味,当真是妙得很,嘿嘿,明天我还来。”
看着他带着一脸魇足的微笑晃晃悠悠地走远。
我在心中无力嘶喊:佛祖啊,救救孩子吧!
余下的时日里,我|日日诵读佛经,教佛祖帮我荡涤灵魂,安抚惊吓!
听陈掌柜的说,这阵子武松跑得很勤,每天送完了货就叫给他结工钱,然后拿着那些工钱买些针头线脑,头花镜子之类的小玩艺就往李雪梅家里跑。
大概是最近佛经读多了,人的灵魂也升华了。
听了这个消息,我奇怪的竟然没妒忌。
只是私下里觉得武松的颜值与那位金刚姑娘不怎么配套,但是仔细一想,神兽的脑回路哪儿能跟正常人一样?
李雪梅姑娘虽然形状彪悍了一些,但是绝对是个憨厚朴实的好姑娘。
看那身板也是个好生养的,两个人若是今年成了亲,说不定明年就能生下一群黑胖黑胖的小子满地跑了。
想想那个情形就觉得可爱,顺便将红包多封了一个,待到他送来好消息时一并给他。
这天下午正在家里读佛经。
突然听到大门“哐”的一声响,接下来是安九的声音:“大官人,快来救救武都头!”
心下一惊,迎出门看,却见武松面红耳赤地伏在安九肩膀上,额上青筋暴起,满头是汗,眼神似乎也有些离乱。
我被吓了一跳,急声问道:“他这是怎么了?”
安九道:“适才武都头帮您送药,路上走得急了些,将个药瓶子给打碎了。
武都头说你店里的补药都贵得很,怕那药丸子丢了可惜,便拣起来自己吃了,说是回过头来他再赔你银子……
未想那药吃下不一会儿,就看他脸色不对,气也粗了,眼也直了,脸也红了。
我们都问他哪儿不舒服,他也不肯说,只说叫来找你。结果走到半路上,你看他这个样子!竟是连意识也有些昏聩了!”
我气得直跳脚:“这个夯货!药丢了丢了便是,哪儿能混吃的?他吃的是什么药?你可记得?”
安九将个破瓷瓶递给我:“就是这个!”
我一看,立马就吓得呆住,这不是上回丢儿走的时侯,我吃的那种药吗?
“安九,你可记得他吃了几颗?”
“许是有三颗吧?”
苍天!上回我只吃了一颗就难受了一天一|夜,过后又病了那些时日,他竟然敢一下子吃下三颗?
武松突然抬头,用力将身边的人一挣,扯着自己的领子大声喊道:“热,热,热死老子了!水,水,给老子水……”
下人们赶快将茶水奉上,却被武松一手打翻,伸着脖子冲着院子中间的池塘就跑过去了。
池塘里面已然结起薄冰,他这一身热汗跳下去怎么得了!
我与安九几个冲过去死死将他抱住按在椅子上,取了牛筋索将他捆好,叫小厮赶快往浴阁里头打水,把他给和衣泡进去,又唤了人快去柜上把郎中给叫过来。
武松在我们几个人手底下又吼又骂,又叫又喊,混似牛魔王转世。
我擦着额上的冷汗偷着往他身下看了一眼,虽然还没有露出具体形状,不过铁定已经有些抬头了,一会儿怕是有他受的!
似是感觉到我的目光,武松突然抬起头来,拿着血红的眼珠瞪着我大吼一声:“西门庆,你这厮又来害我!”直扑过来张开大嘴就要照着我脸上咬。
安九带着几个下人拼了命的这才把他在水里死死按住,这货还象头倔牛似的,一边挺着身子打滚一边大声嘶喊着骂我。
不一时郎中来了,给武松号了号脉?,将我叫到一旁道:“大官人,武都头现在凶险的很,只能是叫下人们先用凉药给他泡着,再寻些药物给他喝上。可饶是如此,怕他往后也得留下病根。”
我吓得一把掩住口:“有这么严重?”
“大官人,咱家这味药的药力您又不是不知道?哪怕是八十岁的老翁吃了都得狂上一阵,何况是武都头这身子骨儿本来就好!若是这药性不解,那物充血肿胀上三天三夜,还能不废了?”
我急声问道:“难不成就没有办法可解?”
郎中脸一红:“办法自是有一个,大官人还用来问我?”
我立马叫李娇儿过来道:“你这会儿跑得快点,去丽春院找两个干净姑娘过来……不是,你得多找几个,要……要六七个吧。”
李娇儿会了意转身要走,身后的武松大声吼道:“西门庆,你说的什么?你敢大声点!”
我这才突然想起来,武松向来最烦的就是丽春院的姑娘,若真找来了,哪怕是再干净他也不会碰的。
我拍着手背看他:“武二,我这不是想办法救你的吗?你冲我急什么?横顺委屈一下,先不叫自己难受了再说。”
他满脸通红,目眦尽裂:“西门庆,你今日敢教那样的女人近我,我定然将你碎尸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