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他们想图谋的不仅仅只有这一件事情……虽然这个方向很明确,但是到底是什么目的,我到现在也猜不出来。”
如果仅仅只是她自己本人的目的的话,这倒是好猜。但是那个【栖川白歌】如今与她已经截然不同了,那样单纯的依靠着别人的愿望才能够活下去的存在……除非能够从AFO口中知道更多的消息,不然她是猜不出来的。
“关于这方面倒是不需要你担心,总归是能知道对方是什么目的的,”根津校长对这方面倒是不着急,“先把眼前的事情解决了再说好了。”
栖川白歌虽然不觉得自己是什么聪明人,但是和聪明人相处多了,多多少少也能够明白他们心中到底是什么样的一种想法,听到根津这么说,就知道他多半是已经有了主意了。
因此她从桌子上跳下来的动作也非常的轻松:“我是不知道你们这些聪明人到底是怎么想的,一有主意都喜欢自己神神叨叨的憋在心里面,总之,只要有把握就行了。”
“看起来你和聪明人相处的也不少啊。”
根津校长饶有趣味的说。
栖川白歌拿起放在桌上的文件,想了想笑道:“应该说,我身边的人除了我之外,少有不是聪明人的吧。有时候相处起来费劲倒也是真的,但是在解决问题这件事情上,确确实实的是非常轻松的。”
“那我就先走了,在THE考试上的安排我最后确认好了就把东西发到你邮箱里面去。不过欧尔麦特也去真的没有问题吗?他现在这么大一个靶子,放在那里只会增加危险性吧?”
雄英对THE考试的安排也相当重视,除了班主任都跟着去了之外,每个班还安排了两个老师一起过去,也是为了防止在THE考试的过程之中出现什么意外。就栖川白歌所了解的,除了自己和欧尔麦特之外,午夜麦克他们也全都出动了。
但是带上她倒是还好理解,可是带上如今伤势尚且没有好转的欧尔麦特,这一步就走的有些危险了。
“正是因为欧尔麦特是主要目标,所以才需要他出现在那里,”根津叹了口气,“欧尔麦特主动和我提出来的,派遣了战斗力比较强的老师们一起跟去THE考试之后,雄英的师资保卫力就不可避免的会受到影响,陷入防守最薄弱的时候。这个时候还让欧尔麦特留在这里,不管是对他还是对学生们来说都太过危险了。”
根津这么一说,栖川白歌就明白了。
与其把脆弱的欧尔麦特和学生们一起放在防御最薄弱的雄英之中,倒不如让他一起跟着出去算了。至少战斗力最强的在THE的时候都外派了,他跟着一起出去安全还有点保障,不然就是把鸡蛋放在一个蓝子里面了,一旦雄英出事,那就真的是鸡飞蛋打了。
“真麻烦啊……说起来你们有没有擅长看穿伪装的职业英雄?虽然从之前的几次袭击来看,敌联盟的那些人基本上都是靠莽的,没有什么细致的计划,但是该做的准备还是要做一下的,别看我这个样子,说起易容和伪装,我好歹还算是熟练的。”
栖川白歌想到了这一点,觉得也不是没有被他们混进来浑水摸鱼的可能:“也记得提醒一下其他人吧,再最后确认一下自己的学生有没有出问题。”
“这一点已经通知过他们了,今年的考试用了另一种方式的身份验证,虽然不能确保万无一失,但是相比起往年,总归是安全度上升了许多。”根津校长自然是已经想到了这一点,高智商是个性的他在思考这些事情的时候总是相当的全面:“不过危险这种东西光是预防也是预防不完的,只能说尽可能在这方面不会有什么疏漏。”
“到时候还是安排我提前去考场吧,我可以让青行灯检查整个考场。毕竟青行灯分辨人是依靠灵魂来分辨的,之前被召唤出来的时候,应该是已经有记住了那几个人的气息的,要是他们想混进来青行灯也能够认得出来。”
栖川白歌虽然知道这个提议不大可能实现,但还是试探着提了出来。
“光把青行灯的身份安排进去就已经花费了不少力气了,还要让她监控全场,这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够解决的事情。”
根津只是这么说。
“行吧,”栖川白歌叹了口气,“那我就先走了,到时候有什么事情再找我好了,反正我也随时都在。”
她把文件收了起来转身离开,一点青蓝色的火花从发尾的末梢甩了出来,冷得像一点冰一样逸散在空气之中。
栖川白歌一边走着一边朝着空无一人的身侧伸出了手,一只骨肉幽蓝青白的纤细手掌就轻飘飘的搭上了她的掌心,被书卷和云烟拥趸着的青行灯握着她的手,像是一只被牵在掌心之中的风筝一样跟随着栖川白歌漂浮,笑着问:“我还以为您不需要我的帮助了呢。”
“本来也是不想麻烦你的,”栖川白歌侧过脸笑着说,“但是现在也有不得不麻烦你的事情。”
“您的事情可不是麻烦的事情,”青行灯调整了一下姿势,懒洋洋的趴在自己的身侧的云团上托着腮,语气之中也有了几分撒娇一般的柔软,“况且他们对我做的事情……我也不想就这么轻飘飘的揭过去了。”
被强行改造污染成这般模样对青行灯这样的大妖怪来说绝对是耻辱一样的事情,就算现在已经摆脱了被控制的状态,但是她依旧对这件事情耿耿于怀,也非常在意当时到底是什么东西把自己给污染了。
她还是更喜欢自己原本的模样,现在这般样子看起来反倒更像是个人类,对早就已经舍弃了人类身份的她来说简直就像是个耻辱一样刻在她的身上。
栖川白歌松开了握着她的手,一边朝着自己寝室的方向走一边说:“虽然我并不介意你这么做,但是我不认为你能成功。被她召唤过一次的你应该能够感觉的到她的强大的吧?就算是我,我也不觉得自己能够战胜她。那或许会是一场苦战,又或许连苦战都算不上,只能说是一个逼不得已的垂死挣扎,结局是已经注定了的死亡。”
她虽然是这么说着,但是脸上看不出一点奔赴死亡的怯懦和恐惧,有的只是坦然的平静,甚至在叙述这件事情的时候都没有太强烈的情绪波动。
青行灯突然间就舍不得放任这样的她去送死了。
“你们人类真是有趣,”她的视线描摹着栖川白歌的面孔,所有的言语都成了藏在她唇角翘起弧度之中的笑意,“生命对你来说,到底是什么呢?”
这个问题她似乎曾经也是思考过的,但是在她死后变成妖怪之后,就逐渐忘记了身为人类的自己当初到底是怎么想的。
但是从自己的性格青行灯大概也猜得出来,不过是平庸人的正常想法而已,和栖川白歌是绝对不会一样的。
栖川白歌或许思考过这个问题,但是在面对青行灯的时候,却没有一点思考的就回答:“是需要呵护的东西。”
“生命这种东西的本质,脆弱而又单一,也没有这么多的意义,更加没有那么多的深度。但是却是需要被我仔细呵护的东西,”栖川白歌说到这里笑了下,“就像是他们为了挽救自己,于是创造出了我一样。很神奇不是吗,为了拯救生命,生命们创造出了另一个生命来拯救自己。”
“一群生命体赋予另一群生命体意义和价值,给予他们使命和职责,我一直对这个关系感到好奇,也一直对这件事情感到新奇。若说拯救世界是我的职责,那么我到底要将这个职责进行到怎么样的程度才算是达成,这是我很想知道也很想追求的事情。”
栖川白歌虽然一开始在迦勒底之中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和来历,似乎知道一点什么的罗曼医生和达芬奇也从来不和她提到这一点,但是时间神殿那一战之后,她就差不多能够补全自己缺失的空白记忆了。
说起来这件事情也真的挺神奇的,她还以为自己一辈子都不会想起来了——不,说一辈子可能太漫长了,她还以为自己有生之年都不会想起来了呢。
“要是有机会有时间的话,我倒是不介意和你再探讨一下。”
栖川白歌也难得和别人提起这件事情,但是现在显然不是说这件事情的好时候,于是她非常克制的止住了嘴,有些回味的咂了咂舌:“不过现在重要的是解决另一个我留下来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