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够感觉到膝丸在哪里吗?”
羽衣狐这次的人类皮囊位高权重, 再加上现在她差不多已经把这座宫殿全部把持在自己的手中了, 因此栖川白歌面对重兵把守并且层层绕绕的迷宫没有什么自己找的兴趣, 直接干脆的问髭切。
髭切装模做样的感应了一会儿之后才随意的指了个方向:“好像是在那里吧?”
他语气之中的不确定让栖川白歌非常怀疑他是随手一指的, 但是出于对他们兄弟感情的信任,栖川白歌还是决定信任他一回。
反正最差的结果也不过是明抢罢了,就算找不到地方也没有什么关系。
在这个时候, 她的脑电波诡异的和髭切一致对上, 非常随心所欲的粗暴想到。
被深藏在地窖之中膝丸虽然维持着刀剑的本体, 但是还是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总觉得自己背后有点发寒。
莫非是兄长出了事情?
还不知道自己的兄长和兄长的新审神者要搞大事情的老实膝丸只是摸了一把额头非常担忧的这么想到, 对于自己和兄长分别这么久这件事情还是非常的不习惯。
巨大雪白的野兽看起来和狐狸非常相似, 但是却也有些让人不能够确定他的身份, 毕竟那样让人心头发寒的符咒就明晃晃的烙印在他的额头之上, 让人简直不能相信他是妖怪。
鲜红的咒印和银白如雪的皮毛让他看起来简直不像是妖怪,反倒更像是某种神兽。
“闹剧也该结束了吧?”
斑对羽衣狐这么大动干戈的行为非常不感兴趣, 他对人类的一切并不感兴趣, 也对羽衣狐的计划一点兴趣都没有, 只是打了个哈欠趴在地上, 非常不耐烦的问:“把我和玉藻前都叫过来, 你是脑子坏掉了吗?”
他其实是不想过来的, 不管是羽衣狐和玉藻前他都不想搭理,但是羽衣狐捏着他的名字非要让他过来,他也就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从沉睡之中苏醒来到京都之中:“等你那个倒霉孩子出生之后我一定要吃了他。”
斑自然是知道羽衣狐肚子里面的孩子到底是个什么, 毕竟他们天狐一族也就剩小猫三两只了,这些年可怜巴巴兜兜转转的算下来,居然也就仅剩他们几个了。
所以他们对彼此的底细都非常了解。
要不是因为这层关系的缘故,就算羽衣狐手中捏着斑的名字,斑也不一定会过来。
“玉藻前倒是也到了,”羽衣狐对斑的暴躁视若无睹——反正他就没有不暴躁的时候,“不过现在也不知道去哪里了,进入京都之后就感觉不到她的气息了。”
斑已经习惯了羽衣狐的自说自话,白了她一眼之后就重新趴了回去。白如云的大尾巴把自己团团围住,喷出不爽的鼻息之后就开始兀自闭目养神了。
女人就是麻烦,就算是女妖怪也麻烦的一批,生孩子有什么意思,折腾来折腾去的,也没见生出朵花来。
斑不耐烦的在心中这么想着,连尾巴都焦躁的卷了起来又舒展开来。
要不是看在仅有的同族,再加上他确实欠了羽衣狐一个恩情的份上,鬼才来现在的京都。
这片羽衣狐盘踞了千年之久的地方早就浸染了羽衣狐的妖气,对于斑这样一直到现在还是独来独往从来都没有加入过任何妖怪组织的大妖怪来说,待在这种地方简直让他浑身不自在。
“等到妾身的孩子诞生之后,你就可以离开了。”
羽衣狐神神叨叨的说法让斑非常的不耐烦,这几天她反反复复的念叨了三千遍了,斑听的耳朵都快冒茧子了,恨不得把羽衣狐的嘴巴缝上。
突然间他似乎感觉到了奇怪的气息出现在这个巨大的宫殿之中。
他敏感的抬起头嗅了嗅空气中的气息,仔细地分辨着,面上逐渐露出一点狐疑的神情来。
虽然他确实是不怎么想为羽衣狐出力,但是这不代表着他可以允许有人挑衅自己的存在。
羽衣狐看见斑的模样神情一凝,脸上的慈爱也飞快地消失,冷然的残忍浮现在了她的脸上:“有妖怪闯进来?”
“我去确认一下。”斑站了起来抖了抖皮毛,看起来倒有些迫不及待的样子。
他实在是不想和羽衣狐共处一室听她一天到晚唧唧歪歪的念叨着她的孩子了——让妖头疼,甚至还想掉毛。
因此他像是一道雪白的旋风一样搜的消失不见,看着离开的残影,甚至有几分欢天喜地。
栖川白歌屏息凝神的缩在房梁之上,亲眼目睹了这一切,无语的对身旁的髭切低声问:“你确定膝丸在这里?”
空荡荡的大厅简直可以说是肉眼可见的一览无余,除了刚才的斑和主座之上的羽衣狐,她根本没有看见任何东西的存在。
髭切思索了一下之后,爽快的承认了自己只不过是随手一指这件事情,甚至没有一点不好意思的甩锅给膝丸:“看来我和弟弟丸的关系也没有想象中的这么好嘛,不然怎么会感觉错呢。”
膝丸在地窖之中不明所以的又哆嗦了一下,开始更加的担忧自己尊敬的兄长大人。
在羽衣狐的眼皮子底下要想这么离开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至少栖川白歌短时间里面是不敢轻举妄动的,生怕因为自己的缘故提前开始这场战争。
要是那样她就变成扰乱这段历史的罪魁祸首了,罪过罪过。
她就如同潜进来时候那样悄无声息战战兢兢的离开这个羽衣狐所在的“产房”,开始反省自己为什么要轻信髭切这个看起来就很不靠谱的老年人的瞎指路,难道是被他这张漂亮的脸给迷花了眼吗?
于是她决定不信任这个连自己弟弟名字都记不住的平安时代老头子,还是依靠她自己的直觉比较靠谱一点。
“那个大妖怪已经出动了,在被他找到之前,我应该可以找到膝丸。”
栖川白歌蜜汁自信,大概是因为她起码有A的直感带给她的:“你应该也不擅长室内战和隐藏自己,还是变成佩刀让我带着吧。”
髭切毫无意义的眨了眨眼睛,就重新变成了被栖川白歌握在手中的武器挂在了她的腰上。
栖川白歌估摸着被称为“斑”的大妖怪应该是顺着他们进来的方向找过去了,于是相当干脆的换了个地方直接冲了过去。
羽衣狐直觉感觉不对,但是她现在大部分力量全都供给了自己腹中的孩子,虽然在感觉到不对之后分散开自己的妖力在整个宫殿之中都搜寻了一圈,但还是没有找到什么痕迹。
她心中有些焦虑,因此面色看起来有点难看,还是做出了搜寻整个宫殿的行为。
在最关键的时候,她对环境的风吹草动已经敏感到了一种过于神经质的紧张,只要心中有一点疑虑,就不惜大动干戈。
她一定要在最关键的时刻保护好自己的孩子。
栖川白歌很快就注意到了周围的骚动。
索性她现在用的是和山中老人们学来的匿藏术——不是开无双的那种,所以就算是周围的妖怪们尽数出动,但是凭借着短时间之内的EX级别气息遮断,她还是能够行动一段时间的。
但是只有三分钟。
三分钟内找不到膝丸,她就必须离开这里了。
不然会扰乱历史的。
影子无声无息的在头顶纵横的房梁上挪动,就算是最擅长黑暗中视物的妖怪都没有发现他们的头顶上还有个人类在挪动。
借助着宫殿上狭窄的房梁,栖川白歌没有固定目标的盲目的顺着自己的心意前进,一直到走到了尽头之后才停下了脚步。
她紧紧贴在墙壁上,像是一只壁虎一样轻而易举钻进了地窖并没有锁上的房门。
妖怪们有爱财的,也有不爱财的,羽衣狐显然就是不喜欢这些俗气的黄白之物的妖怪,因此对于防止财物的地窖并不怎么重视,仅仅只有通道的入口处有妖怪看管——甚至于那两三个妖怪因为她的命令现在也匆匆的离开了自己的岗位,给了栖川白歌可乘之机。
“果然在这里。”
膝丸的本体虽然是被随意的扔在金银财宝之上被掩埋了起来,但是栖川白歌还是一眼就看见了他。
髭切之前就已经感觉到了这个地窖虽然防御不怎么严密,但是却又阻断气息的术式,所以他才没有感应到膝丸的方位。
但是他的这位临时审神者却能够感受到……
要是现在处于人形之下,髭切的眼睛早就饶有兴趣的睁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