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会让Jungle伤筋动骨的,是它的高级成员。只有具有不可替代的高级成员伤亡,才真正会导向绿组的末日。”
“况且,以绿组一向的行事作风,你们凭什么以为,绿组会乖乖忍受不进行反抗?那些家伙,可是记仇得很。大批量的低级成员覆没,绿组不会善罢甘休的。”
武曌冷笑:“但朕也不是什么宽宏的皇帝。朕同样记仇——十束和尊的事,还没完呢。既然敢把爪子伸到别人臣民的身上,就要知道总是会有一天,会被主人剁碎了爪子,碾成灰烬。”
武曌的话让吠舞罗众人颇有些羞愧,这段时间高歌猛进的胜利让他们每个人都处在极度的兴奋中,这种即将看到最终胜利的心理让他们无法冷静思考。
甚至不少人还停留在昨日的经验和胜利中,想着既然大规模扫清绿组低级成员的这种方法奏效,那就一直用这种方法才好。
武曌招手让吠舞罗各队队长上前,开始制定下一阶段任务防范绿组反击,分派任务。
安娜就在她身边专注的听着,认真的记下她的计谋和应对方法。而她也时不时停下来,为安娜细致分析她如此安排的理由。
领取了任务的队长们中气十足的应答,随即干劲满满的带着自己的队员们奔赴吠舞罗的地盘,按照武曌的计划布置下一阶段的安排。
吠舞罗酒吧内气氛融洽,战意昂然,到处都是凑在一起兴高采烈交谈着的氏族成员们,青崖也笑眯眯的融入其中。
当然,抱剑沉默立在武曌身边的上官婉儿,一如既往的冷漠。别说打成一片了,所有吠舞罗成员都小心翼翼的绕开她走,生怕自己被她的寒冷刺伤。
在这样的气氛中,草薙出云的沉默格外显眼。
他的脑海中,在不停循环着方才武曌说的话。
在如今吠舞罗武帝与赤王并重的局面中,双王坐镇,实际执行者却是青崖和草薙出云。
所以,草薙出云比吠舞罗任何一个人都了解,如今吠舞罗的心态究竟如何。他得承认,自己确实犯了武曌所说的错误,被顺遂的胜利占领了心神,放松了对敌人的警惕。
尊和十束之死的仇,还远远未结束。
草薙出云抬眼,长久的注视着武曌和安娜。
斜倚在灿烂阳光中的美人云鬓花颜,繁复长裙精致曳地,披帛如织云。当她笑着时,笑靥如牡丹繁盛艳丽,就仿佛千年前那个鼎盛唐国穿越了时间,重新将盛世的繁华显现于此。
然而当她收敛笑意,谈论起战局和谋略,锋利威仪的气势如出鞘的帝王剑,在她的眉眼间显露无疑。
甚至会让人下意识忽略掉她是何等的绝色,只惊心于帝王不可侵犯的天家气度。
时间和空间都在她的身上永久的凝固,她一人,即是整个不朽的时代和王朝。
这样的一位女帝,如今安坐在吠舞罗,柔和着眉眼倾身向小小的女孩悉心教导,教女孩何为帝王心计,何为兵家谋略,何为帝王。
美好灿烂得让人移不开眼。
草薙出云不由得看入了迷,低声呢喃:“有陛下在,安娜,一定会成为一位优秀的王权者吧。尊也可以放心了……”
等所有的任务都安排下去后,吠舞罗酒吧内已经空荡荡没几个人了。武曌懒懒散散的抻了抻筋骨,结果一偏头,就看到草薙出云还眼神恍惚的盯着自己。
她不由失笑:“草薙这是怎么回事?盯着朕看都有一段时间了吧?”
正整理着笔记的安娜也好奇的抬头,看向草薙出云:“呀,是真的,现在还在看。”
上官婉儿立刻黑了脸,手中剑鞘挥向草薙出云。
下意识的抬手,火焰在身前形成防护格挡住剑鞘,草薙出云一身冷汗的回过神:“上官小姐???你这是干什么?”
上官婉儿冷哼一声,收回剑鞘:“陛下在叫你——再这样失礼的盯着陛下,小心我挖了你的眼睛。”
草薙出云:…………算了,不能和主控计较这种事。
他无语的转过头,看着武曌刚想说什么,就接受到来自一旁上官婉儿阴沉沉的目光,于是赶紧视线下移,盯着地面。
“陛下,绿组的高级成员中,有一位御芍神紫,倒是在之前与白银之王联盟的时候有过接触。那位是前任无色之王三轮一言的弟子,夜刀神狗朗的师兄,他的实力,还是要慎重处理。”
武曌“唔”了一声,却不以为意:“朕相信婉儿会处理好的。”
上官婉儿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是!陛下。”
就在这时,酒吧的大门忽然被人大力推开。
上官婉儿立即警惕戒备。
秋光朝彦喘着粗气大汗淋漓的跑进来,他深深的看了一眼武曌,神色悲戚。
随即躬身行礼,颤抖的声线几乎带着哭腔。
“陛下,我王邀请您,到御柱塔一叙。”
第87章 K·黄金之死
御柱塔死一般的安静。
宗像礼司手搭在腰间的佩剑上, 站在大厦的落地窗前俯瞰着整座城市,眼神晦暗不明。
“咔哒。”
等待许久的扣门轻响终于传来,宗像礼司瞬间回头看去:“唐国皇帝陛下。”
武曌刚走出中央室的大门,就被早早等候门前的宗像礼司叫住, 这让她颇有些意外的挑挑眉。
“嗯哼?朕还以为, 你最起码会在离开御柱塔, 脱离非时院的监视之后才来找朕。就这么急不可耐吗?”
宗像礼司低笑了一下:“事关德累斯顿石板体系的安危, Scepter 4自然义不容辞。”
寸步不离跟在武曌身后的秋光朝彦,一言难尽的看着两人:……陛下,您能别把我们非时院形容的像是反派一样吗?什么叫监视?那明明是信息控制。
宗像礼司侧身做出邀请的手势, 待武曌颔首同意, 这才将视线分给其他地方, 注意到了跟在武曌身后的秋光朝彦。
他挑挑眉:“哦呀, 陛下, 现在非时院连您都密切监视了起来吗?看来黄金之王的健康状况, 确实是有些不太妙。”
秋光朝彦无语的将视线挪到宗像礼司身上:青王, 您这样挑拨离间, 好吗?这种关头了,求别在火上浇油了。
武曌若有所思的回头看向秋光朝彦, 直将他看得冷汗津津, 兔子面具后的表情都快要崩坏掉, 这才开口:“秋光, 你就站在这里等着, 朕和宗像礼司的谈话你不需要知道。”
秋光朝彦张张嘴想要再挣扎一下, 但注意到武曌沉静危险的眼神,还是垂着头后退:“是。”
御柱塔宽阔的空中走廊上空无一人,每落下一步, 都能清晰的听到足音。
“我以前每次来御柱塔,都觉得这里十分的压抑,让人心情不愉快。”
宗像礼司率先打破了两人间的沉默,他轻轻笑着,刻意柔和了声音:“我偶尔也会想,黄金之王究竟是怎么在这种地方,几十年如一日的支撑着德累斯顿石板的运作的。哪怕我只是想象那个画面,都觉得我会疯掉。”
武曌用余光瞥了眼宗像礼司:“人类的极限远超于人类自己的想象之外,宗像,别妄自菲薄。但是。”
她似笑非笑的表情,似乎在明晃晃的说明她已经看透了所有:“也别在试探朕,否则朕会认为,你在蔑视朕。”
宗像礼司垂眸轻笑开来:“哪里敢呢,陛下,您言重了。”
然后就是长久的沉默。
两人同行过很长的一段路,却谁都没有再开口说一句话。武曌也没有追问或者再开启话题的打算,只唇边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气定神闲的慢悠悠曳行过长廊。
直到走到御柱塔的最顶端,只要推开门,就能感受到铺面而来的高空狂风,宗像礼司却犹豫着停下了脚步。
喉结滚动了一下,他习惯性的抬手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镜。酝酿了许久的话,终于被说出口。
“陛下,黄金之王,这一次很可能挺不下去了。他后续对德累斯顿石板体系的安排,我大概能猜到。但是,我劝您,别踏进这力量的沼泽里。”
武曌抬眼看去,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宗像礼司接着说道:“前些时间,黄金之王在修复白银之王的身躯时,就已经出现了力量颓势。他是位令人尊敬的长辈和王权者,但是,他已经太老了,该是时候了。”
“在尊的事件中,我不知道您是怎么做到在避免赤色王剑堕剑的同时,还没有对您自身造成影响的——不,应该说,您能解决赤王堕剑事件,就已经堪称是奇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