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遂家离这里不远,她其实也有一些自己的想法,叶雾白是跟着叶遂走的,后来又去找了胡炎,可能是胡炎临时联系他,也可能是昨天本来就是叶砚炀,见叶遂和见胡炎,都是他安排好的。

不管怎样,当时发生了什么,只有问叶遂。

夏葵在楼下门禁系统按下房号,等了一会,没反应,她又按了几次,就不信吵不醒他,除非他出门买菜了,算她倒霉。

终于,那头接通:“再按,我报警了。”

“叔叔好,”夏葵对着镜头端起灿烂的笑脸,“我来接雾白。”

“你找错地方了。”叶遂大概是被打搅了美梦,说话一股子阴阳怪气。

“他叫我来接他的。”夏葵装模做样拿出手机摇了摇。

叶遂哼了一声:“装就没意思了,昨晚不已经见过砚炀了吗?”

这人不打太极,是个狠人。

夏葵听到“砚炀”两个字,心中一跳,但她面上的本事已深入骨髓,把情绪掩藏得不露分毫:“我昨天看着叶雾白跟你走的,转眼出来一个叶砚炀,我不找你找谁。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

“无可奉告。”叶遂冷漠地回给她四个字。

夏葵舔了舔小虎牙,大着胆子问:“你昨天说要阻止他,是怕他发现到头来还是自己害死了他妈妈?”

那头沉默了两秒:“章美心是自杀。”

夏葵捏着棒棒糖摇了摇:“不对,不对,她是被叶砚炀害死的。”

门锁突然被打开。

叶遂低声道:“上来。”

夏葵咬着棒棒糖,笑眯眯地拉开大门。

叶遂就在门口等她,老男人阴着脸,吊着眼角,偏偏嘴皮子还是固定在那个似笑非笑的弧度。

“姑娘,我喜欢你。”

夏葵刚出电梯门就收到一个“告白”冲击。

妈蛋,这老男人怎么跟叶砚炀一个德行。

叶遂紧接着道:“我觉得你会喜欢炀炀的。你们的本质是一类人。”

夏葵的脚步两连顿,舔了舔小虎牙,笑道:“叔叔,我不喜欢男人。”

“那你跟雾白呢?”

夏葵没被他绕进去,转而道:“我跟叶雾白什么关系不重要,重要的是何子忧喜欢叶砚炀,而她帮你还了一部分赌债,你说是不想让叶雾白毁了自己,无非是想要保住叶砚炀罢了。”

夏葵不经意间爆出这一串信息量巨大的话,终于让叶遂那双高高在上的眼睛正视了她。

叶遂重新打量起她来,若有所思道:“胡炎说他就在你身上栽过一次,看来,你有点本事。”

“叔叔,我敬你是长辈,好好跟你问话。我脾气不好,耐心全无,时间长了,指不定会做出点什么。你的那点事,胡炎那个老怂货保不了你,但在我这都不算事,我可以帮你抹平了,只要你告诉我昨晚发生什么,是不是你故意把他叫出去的,帮着胡炎做中间人?”

叶遂看着姑娘口气那么大,不由发笑:“你凭什么?”

夏葵也不废话,直接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出去,还冲叶遂亮了亮,让他看清楚名字:“嗯,是我,没事就不能找你?我跟你说,叶遂那个事,算我头上,你别多问,回头说。”

挂了电话后,夏葵冲叶遂抬了抬下巴:“我可以一个电话叫他息事宁人,也可以一个电话把你后半辈子都搅没。”

叶遂嘴皮子抖了抖,虚眯起眼。

“算了。”夏葵一脸不耐,拿出手机作势要再打电话。

叶遂突然出手拦下她的手:“实际上,是他叫我去的。”

“他?哪个他,叶砚炀还是叶雾白?”夏葵步步紧逼。

叶遂高深莫测地笑了笑:“哪个他,你到现在还不知道?”

夏葵作势又要拿手机。

叶遂深吸一口气,马上说道:“炀炀一个月前已经开始联系胡炎。昨天那个,不是叶雾白。”

“你确定?他们真的是双重人格?”夏葵有心理准备,但还是不敢相信。

叶遂薄唇勾起:“没错,大概从十几岁开始,就有这样的迹象,到后来多数时候是雾白,炀炀偶尔出现,自从他们母亲过世,一直是雾白,所以,大多数人以为现场的记忆在砚炀这里,可他后来再没出现,这变成了悬案。”

“他现在出现了。”

“可他不高兴,他既不喜欢叶雾白,也不喜欢别人把他们当作凶手。”

“他直接指认凶手不就行了?”

“你不了解砚炀的个性。”叶遂摇头,“他不玩火,就不是叶砚炀。”

夏葵还不死心:“你就这么确定他是叶砚炀,而不是叶雾白?”

叶遂似乎觉得这个问题很可笑,笃定道:“炀炀和雾白,有一个明显不同的特质,瞒不过我的眼睛。”

“什么?”

叶遂故意顿了顿,吊足了夏葵的胃口,才道:“叶砚炀最喜欢吃的番茄炒蛋,叶雾白从来不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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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葵坐在回去的车上,一直琢磨着叶遂最后的话。

她问叶遂为什么这么肯定,毕竟番茄炒蛋不是什么特别挑口味的菜。经叶遂这么一说,她也想起上次他把她从胡炎那捞出来,给她做了顿饭,有道番茄炒蛋,不过他说自己番茄过敏,没吃。

过敏是体制问题,难道叶雾白过敏,叶砚炀就不过敏了?

后来,叶遂略带得色地说,这小子小时候考试没得满分,我把桌上一盘子番茄炒蛋浇在他脸上。他除了学习好这个优点,一无是处,连这个都做不好,还有什么脸回这个家?

这以后,只要叶雾白没考好,就有一盘子番茄炒蛋等着他。

夏葵听得怒火中烧,但凡日子回去五年,她能当场断了这老头的两只手,然后把他埋在番茄炒蛋汤里喝个够,他真该庆幸葵哥现在金盆洗手。

不过,现在她克制住了自己。要是梁见空知道了,得给她鼓掌,葵哥长大了。

曾经她觉得任何一点退让都是软弱,现在她发现以退为进,是一种智慧。

这是在和叶雾白的交往中感觉到的,他是个中高手,说起来像是夏葵回回主动,回过头来,她才琢磨出来,叶雾白的大局观很强,控场的人是他。

想回这件事,夏葵撑着下巴,漫不经心地转着手机,叶遂的意思很明确,昨天是叶砚炀找他演的戏,为的就是不让夏葵发现他去找胡炎。

可人算不如天算,没想到夏葵杀了出来。

这之后,计划就全乱了。

夏葵食指下意识地划过鼻尖,总感觉整个事情透着一股别扭。如果昨天是叶砚炀,那些亲吻、暧昧、温柔,又算什么呢?难道叶砚炀在跟她的相处过程中,真喜欢上她了?

“小姐,到了。”

司机大哥招呼了三次,夏葵才反应过来,她刚才想入神了。她这段时间头发长了不少,没去剪,看起来不再那么雌雄末变。

前段时间,叶雾白觉得头发长了,打算去修一下,夏葵也跟着去了,坐在一边看他剪。

“你朋友也要修一下吗?”发型师开始招揽生意。

夏葵侧过头,对着镜子摆弄了下头发:“需要剪吗?这个长度是长了点,以前没留过这个长度,你觉得呢?”

她想着,要是他说留长好,那她就剪短,要是他说剪短好,她就留长,就是要逗逗他,跟他对着干。

然而,叶雾白偏过脸仔细打量了一遍,看得夏葵差点以为自己今天是不是脸上发了颗痘,特丑。

“你喜欢什么发型就剪什么发型。”

那时候,她知道他喜欢她,虽然他很含蓄,但是他不经意流露出来的眼神和笑意,细如流水,潺潺不断地流入她用假花装点美丽,实际早已枯竭的心底。

他回过头,意有所致道:“但如果以前都是短发,不如试试长发,人生总需要多几次尝试。”

一语双关。

夏葵后来没剪,就留着了。

毕竟,尝试一下才知道喜不喜欢。

夏葵脑子里想着这些有的没的,不知不觉已经站在了门口,不用动脑,手指输入密码,门锁开了。

她还在想事情,完全没料到屋子里会有人。

所以,当男人的声音响起来的时候,夏葵本能地吓了一跳,好在不明显,抬头绷着脸看向客厅。

叶雾白躺在沙发上,脸上盖着一本书,懒洋洋的声音有点闷:“才回来,还是出门去又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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