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仰又闭上眼,一会儿突然补上一句,“我没事。”也不知道是和谁说的。
卫惟拿过郑沣翻出来的空药盒,“我出去买药。”说完就跑出去。
应仰睁开眼看人,人已经没了影。
井殷正伸着胳膊让李郁给他上药,疼了一下,也没指望卫惟能把药买回来,看着应仰说,“你先忍忍,过会早点出去。”又给林舟他们说,“把蒋弘叫回来,就说应仰快死了,让他别打了。”
——
卫惟跑到办公室门口,决定开张假条出去。也有人生病开假条出门,但要家长给老师打电话。像应仰这种校医院里买不到药的情况实在是太少。卫惟站在门口,咬了咬牙,推门进去。
叶珍不在,她丈夫刘征刘老师倒是在办公室里。因为叶珍的缘故,刘老师也认识她。
“老师,我老师不在吗?”
“她出去了,你有什么事吗?”
“老师,我胃疼,想出去买药。校医院里没有这个药。”卫惟把药盒拿给刘征看,“老师你能给我一张假条吗?”
刘征看她脸色苍白,有点相信,但是又不好坏了规矩。
“老师,你等我老师回来告诉她就行。我买完药就回来,我回来找您报到。”
刘征想了想,觉得毕竟是自己老婆的心爱学生,开了张假条给她。
卫惟拿了假条道谢,出了办公室一路狂奔,幸好和学校隔着一条街的药房里有那种药。卫惟买了药又急忙往回跑,快回班的时候远远看见叶珍盯着她。
卫惟别过脸去,不管了,先让应仰吃药才是最重要的,她一会儿就去负荆请罪。
卫惟满头大汗跑回来的时候的时候应仰还是靠在椅背上,好像一动都没有动过。卫惟走近他,看见他苍白的脸。卫惟轻声问郑沣,“他没有好一点吗?我买着药了。”
几个人都愣了一下,井殷忍不住问她,“你在哪买的?”
应仰一下子睁开眼,卫惟让他盯得脸红。没顾得上回答井殷,她把手里的药放桌子上,说了句,“你快吃药吧。”
卫惟出门碰上回来的蒋弘,蒋弘脸上挨了几下,发型也乱了。他刚从办公室里回来,看见桌子上的药,给应仰说,“赶紧吃。人家冒着生命危险假传圣旨出门给你买的。”
“她去干什么了?”
“不知道,估计是去找叶珍请罪了。”
卫惟站在办公室门口深吸一口气,才敲敲办公室的门,推门进去。别的老师都不在,只有叶珍一个人。
“为什么请假条?”
“我出去买药。”
“你胃疼?”
卫惟摇摇头。
叶珍冷笑,“谎话编的还挺溜。”
“老师,我错了。”
叶珍叹了一口气,“乐于助人是好事,就怕你的初衷不是助人。”
她教了这么多年书,她见过这么多学生,她打眼一看,就能知道学生心里在想什么。女人最懂女人。女老师最懂女学生。她能清清楚楚看出卫惟的不正常。何止是不正常,简直是快要走火入魔的前兆!
作者有话要说:这件事秉承的是谁先动手谁就没理,谁的事谁负责的原则。
所以井殷和应仰开始才不会和人动手。
修文好累。
感谢阅读。
第13章 班会
卫惟回到座位坐下,撑着下巴想刚才叶珍的话。
叶珍说,我知道你是一个很理智的人,但你永远都要想清楚你自己在做什么再去做。水滴石穿是一点一点,蚂蚁溃堤是一点一点,人的变化也是一点一点。你现在处于很重要的阶段,我不希望你在一天突然后悔。这个世界上最不缺的,最不值钱的,就是后悔。
会后悔吗?已经有很多人这样和她说过了。
卫惟正想着,叶珍走进教室,她快速扫一眼教室里的人,关注点在撑着下巴思考的卫惟身上。她微不可查地点点头,对卫惟这种状态很满意。她能看出来,卫惟在动摇。
叶珍站到讲台上,说:“今天下午体育活动时间,篮球场上发生一起恶意斗殴事件,其中一位参与者,就是我们班的蒋弘同学。蒋弘已经被学校通报批评,希望大家以后以此为戒......”
叶珍讲完官方发言,突然又伸手一拍桌子,“不要打架,不要打架。我从开学第一天就告诉你们,注意安全不要打架。打架有什么好处?你死命地揍人家还不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你们看看蒋弘那张脸,这就是最好的例子。”
这话一说完,所有人都转头去看蒋弘,蒋弘赶紧低头捂脸,又听见叶珍说,“都看见了吧。蒋弘原来可以靠那张脸吃饭,现在他那张脸,根本就没法吃饭。”
所有人都笑了。
叶珍又说,“在今天这个事件中,我了解到不少内情。结合最近学校抓到的一些违纪现象,我想和大家谈谈感受。”
“你们这个年纪正是自己探索世界的时候,你们需要自己去明白道理,自己去体会百态。因为只有自己切肤体会的才是印象最深刻的。”
“在你们的探索中,我和别人,你们的父母,都只是旁观者。就像是打游戏,你们入局,我来观战,虽然我会在旁边告诉你小心,有敌人。告诉你应该怎么做你才能赢。但是真正的行动权掌握在你们自己手里。你们可以听我的,也可以不听我的。但是请你们一定三思而行。”
“现在的年纪,男生女生都会被不同的人吸引。有思想有需求都是人之常情,但是我还是要告诉你们,不论你是男是女,不论吸引你的是男是女。都不要把人想的太美好。因为人都会对人犯错误。因为谁都是第一次长这么大,谁都不是生下来就会爱人。”
叶珍顿了顿,又说,“举个例子,没有别的影射含义。我们不按人体构造和性别分,我们就按心理和需求分,分为这个年纪的男孩子和女孩子。大部分的女孩子都是太天真,心里有一个人就是一心一意。但是大部分的男孩子不一样,不管是什么样的女孩子,他们在心里留的位置都只有几分之几。”
“所以我要劝诫女孩子,我不压抑人之常情。但我要告诉你们,若要爱人,自留三分。”
“而且你们这个年纪,有些事根本不值当。”
叶珍又补上一句,“当然,你们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学习。你们要是太放肆,我不管你们,学校也会抓你们。”
——
下课就是晚饭时间,卫惟和林艺回来的很早。时间过得很快,前段时间这个时候外面还是亮堂堂的,现在已经被夜色笼罩。
卫惟没精打采地趴在课桌上,感觉有人在看她,卫惟抬头,看见应仰站在她桌子旁边。
“你好点了吗?”卫惟问他。
应仰点点头,问她,“叶珍骂你了?”
卫惟否认,“没有。”
那你为什么不高兴?
本来是想问这个,但是应仰说不出来,又只道,“她和你说了什么?”
“她就和我说了你想和我说的话。”卫惟心情已经不算好。
“你知道我想和你说什么?”应仰反问她。
“都是一个意思。”
“没,别瞎猜。”应仰低头看她,又等了一会儿,说,“你别听她的。”
卫惟扯出个僵硬的笑,“不听她的,听你的啊?”
“行。”
卫惟又一瞬间恍惚,今天的应仰怎么这么好说话?听他的?听他什么?他说什么了?
“那你给我说说?或者你笑一下给我看看。”
应仰毫不客气伸手把她脑袋按桌子上的书里,“你当爷是卖笑的?”
卫惟暗地里翻个白眼,她就知道应仰没有什么良心,挣扎着抬起头来,看见应仰正对她笑。
卫惟一时陷入迷雾里。
“回神了。”应仰收起笑来,拍拍她的脑袋。
“学委,请个假。这次你就说我胃疼。”
应仰走了,卫惟不好的心情已经烟消云散,只感觉心里那只小鹿要撞出来。她刚才看清了,应仰不是单眼皮,应仰是内双。
喜欢就是喜欢,后不后悔的以后再说吧。她觉得值得,那就是值得。
——
“他妈的什么情况?打了一顿又被处分这事就算完了?”
“谁知道呢。我他妈还让人拿球爆头了。那女的真他妈狠,我砸的又不是她,谁他妈知道她过去给人挡。”
几个人说着话走进巷子,穿过这条巷子,后街有路通商道。那个人话音刚落,突然被人打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