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智+番外(103)

“东西呢?”应仰问他。

蒋弘没理他回到沙发上坐下,拿出来一个首饰盒随便给他扔桌子上。应仰拿起来打开看看,是他看好的那条项链。

“等我会儿。”应仰说。

蒋弘不知道他又干什么,这回自己一个人在客厅里,看他家的什么东西都不顺眼。

应仰从内室里走出来,往他面前放了一沓钱,“数数够吗?”

蒋弘看了看那一沓新的旧的掺在一起叠整齐的钱,先是火冒三丈,接着像泄了皮的皮球,他揉揉额角,声音里有觉得对方不可理喻的怒气,“你他妈有病?!”

他本来以为应仰打工是供自己。一条项链没多少钱,他们从前一起玩都分不清楚到底花了多少花的谁的。现在他才搞清楚,应仰打工就为了买条项链。

还他妈是干脏活累活,一点一点攒钱买项链。

“拿着,”应仰说,“我给她买东西,不用你的钱。”

没人再说话,一坐一站两相僵持。

蒋弘长吁一口气冷笑,“我是不是得夸夸你?”

“行,我他妈夸夸你,”蒋弘拿起手边抱枕挡住脸,再叹一口气,“你真勇敢,真深情,我真佩服你。我们都要向你学习,学习你追逐本心,学习你贫贱不屈!”

抱枕被他扔下,蒋弘眼睛都泛红,“你真行啊你,我都快被你感动了,我等着,”蒋弘被气得说话都断断续续,“我就等着,我就看看,看看你是不是能用一己之力告诉我你能成功。”

蒋弘站起来就往外走,应仰拉住他,把钱塞给他,“拿着,”他声音平静,“别看不起我。”

蒋弘真是快哭了,任凭应仰把钱给他塞口袋里,他只扯开应仰往外走。那不是一笔小数目,一沓现金撑得他口袋鼓囊。蒋弘没乘电梯,慌不择路撞进楼梯间,掏出那一沓不干净新鲜的钱币抓在手里,蒋弘真的想哭。

冲破牢笼却满身伤痕的困兽不再光鲜,他眼里的光却越来越亮,他感谢原来同伴为他送来的草药,却不知道,同伴身上带着枷锁,承认羡慕他的勇敢。

是一年前吧,还是很多年前。

穿黑色羽绒服的小姑娘从车上下来,她不会很甜的笑,但是她看见他总是很开心。

那天晚上,她和他说,“我大哥都往前走了,为什么你就不能试一试。”

因为你大哥不会成功。那时他想。

她又说,“应家的东西都和我无关,我要走了。我会一直记得你,也希望你能记得我。”

她说,“你记住我吧蒋弘,你别忘了我,就当给我留个念想。”

这是她最后一句话,然后她走得悄无声息。

有些人一出生就被安排明白,有些人也没资格伸手拉别人一把。还有一些人,他没勇气。

——

苏定这段时间回家休假,军人的生物钟定时,他总是全家起得最早的一个。卫惟这天起的也不晚,下楼来和他们吃早餐。

苏定咬一口包子,问卫惟:“今年生日怎么过?”

“随便过呗,”卫惟搅了搅她的红豆粥,“你给我生日礼物,和我说句生日快乐,我回你一句谢谢。”

她抬头看一眼人,“我再请你吃块蛋糕。”

苏定对这要求很满意,转头揶揄冯嫣,“你听听人家这要求,再想想你的。”

冯嫣无所谓笑笑,“我永远记得我十七岁生日会上,别人都是包装好的礼物,你送了我一座光秃秃的大金马。还放在最上头。”

苏定又咬一口包子,“我那是纯金的,实心的。”

“上面还刻着‘马到成功’。”

“你那年正好高考。”

苏定说完又看看卫惟和她另一边的温慈,“你俩明年也高考吧,正好我......”

“不要谢谢。”

“不用了谢谢。”

两个人异口同声,接着又低头各自吃饭。苏定让两人堵的哑口无言,老老实实闭了嘴。

今年很巧,卫惟的阳历生日和阴历生日挨着。索性在苏家给她过了家宴形式的生日。

白天大人都不在,卫惟窝在自己房间里和应仰打电话。这些天看不到他,问问题都成了习惯,总要问问他在干嘛。

应仰的温柔笑意穿过电话,“你想我现在在干什么?”

“谁知道你在干什么。”

“我在想你。”应仰说,“想你生日快乐。”

他在路上走着和她打电话,今天也上班,但是下午请了假。他想去看看给卫惟买什么样的蛋糕,他不太吃甜食,对这些没有研究。卫惟倒是喜欢吃,按着她的口味看了好几家,却都不算满意。

“嗯,你放心,我今天很快乐,”卫惟在床上滚来滚去,“你一和我说话,我就又快乐了好几倍。”

和他说着,又有人来敲她的门,卫惟趴在床上装房间里没有人,敲门的人却坚持不懈。

卫惟服气,悄声温柔和应仰说,“你等一会儿。”接着转脸变了口气,“谁呀?!”

“我!”门口的人也不甘示弱。

卫惟没听出来,没好气道,“你是谁啊?”

“大名冯嫣,别名苏安。”门口的人顿了顿,“又来一个,大名温慈,别名苏寒。”

“还有我!”又传来个小女孩的声音,“大名苏宁,小名宁宁!”

“.......”卫惟服气,赶紧和应仰交代,“不要挂电话,给我一分钟,我把她们轰走。”

卫惟刚和他说完便急切放下手机去赶人。

应仰应了一声发现人已经走了,不禁失笑,拿着手机走到一旁的公共座椅处坐下乖乖等她回来。

卫惟把人挡在门外,先从小的入手一一攻破,连哄带赶把人弄走还反锁了门,来不及休息一会儿又赶紧拿起手机和应仰说话。

应仰笑着听着她呼吸休息,这样他已经很满足。

卫惟恢复原样开始和他喋喋不休,非要把最近没和他说过的事都说一遍,说刚刚门口那三个人,再说其他的人。

卫惟说到一半停下,问他:“我是不是说的乱七八糟的,你能听明白吗?”她自己小声念叨,“人挺多的,我这样给你说你可能对不上号。”

“能,你说就行,我一直都在听。可以听明白,刚才门口的分别排第四,第八和第十一。”

“你真聪明!”卫惟夸他,又想起什么自己笑笑,“等明年我就可以带你见他们了。”

应仰正在疑惑,卫惟又给他解释,“因为明年我的成人礼上一定要有你。”

——

今年的雪特别多,又是从早上下到现在。卫惟已经从苏家转战到卫家,她已经过了一次生日,没必要再过第二次,只是卫奶奶又亲自下厨给他们几个在家的孩子做了一顿饭吃。

吃饭的功夫没看手机,拿起手机来时发现有一条不认识的未接来电。

卫惟想了想,还是拨了回去。

电话通了。

“你好,”卫惟询问,没想到是蒋弘。

蒋弘说,“不知道这事你知不知道,最好是我告诉你之前你不知道。应仰在打工挣钱。为了给你过生日。”

卫惟终于体会到眼泪在一瞬间要夺眶而出的感觉。家里还有别人,卫惟咬着唇憋了回去。

她跑到楼下去找赵禹,问他知不知道一家修车厂。

外面风吹雪飘,里面应仰正蹲着擦车底,还是那身衣服,又已经沾满了脏污。手里拿着一块不算干净的抹布擦着,没注意间手指被刮了一下,应仰下意识收回手来看看,整张手都不干净,也无须在意什么。

应仰有些心不在焉。

那天他和卫惟打完电话,刚从公共座椅上站起来,看见停车在一旁等他的齐康。

齐康表达的意思和蒋弘差不多,又比蒋弘深刻点,还结合时政提醒他适可而止。

齐康和他说完,应仰都觉得有点好笑。

他擦完最后一块地方探身钻进了车底,比起傀儡少爷,他还真是喜欢当个修车工。

最起码不用和应右为自相矛盾,天天看他不顺眼逼他上梁山,现在他主动远离,又怕老爷子又顾忌沈曼华。真他妈没意思。别说他废物,老子不行,儿子能好到哪去?

他应仰比应右为好点,最起码他有最好的卫惟。

——

赵禹开车也不查路,三拐两拐走小道到得很快。卫惟终于在他在外面停车时意识到什么,问他,“哥你对这儿很熟?”

“常在这儿修车。”赵禹说,“你来这儿干什么?”

上一篇:雁字回时下一篇:喜欢不喜欢

同类小说推荐:

耽美作者主页排行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