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有些忧虑, 自己是不是得在节目录制的时候装作害怕一点,不然节目播出后他的怕鬼人设不就在尤岁沢那里崩了?
尤岁沢叮嘱道:“害怕就别逞强,别站在最前面。”
闻之乖乖应道:“好。”
吃完饭后,闻之的房门被敲响了,是白棠生和他的助理何然。
华常问道:“白老师有什么事吗?”
“没事,就是有点无聊。”白棠生摇了摇手上的扑克牌笑道:“打扑克吗?”
既然他们不方便出去,待在酒店里只能自己寻找娱乐项目。
闻之本不是喜欢跟不熟的人多接触的性格,但对于白棠生他总有一种奇异的感觉, 怎么都无法心生反感。
“好啊。”
加上两个助理刚好四个人, 可以玩双扣,他们没打算玩钱,这样没意思。
白棠生想了想:“这样, 我们不换位置,我和何然一组,你和华常一组,哪一组输了明天录制大逃杀的时候,如果对方要求他去进行单人任务,不能拒绝。”
闻之对此无异议:“可以。”
“至于你们两位也得有点惩罚……”白棠生笑了:“输一次由对方在脸上画一样东西,怎么样?”
何然眼神哀怨:“……”
白棠生安慰道:“你要相信我。”
事实上,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这话没什么毛病。
白棠生每一局牌都不错,他打得也很可以,奈何何然一点不懂配合。
一个多小时后,何然脸上已经没有干净的地了。
闻之这边虽然他玩得一般,但也比何然好多了,加上华常竟然是个高手,基本他们这边没怎么输过。
白棠生扶额:“你拿两个王炸我?”
“我没注意是谁打的,不能炸吗……”何然的声音越来越低。
白棠生咬牙道:“出牌。”
“哦……”何然打了一对三。
“……”白棠生看着手里的一张二陷入了沉思,他到底是多想不开才会主动跟何然一组。
白棠生的语气颇有点恨铁不成钢:“我只剩一张牌了你打一对三,是指望我再变出一张?”
连闻之都没忍住笑了:“你随便打一张单牌他就走了。”
何然委屈巴巴的:“我没有单牌……”
华常哈哈笑出了声:“你一对三拆开不就行了吗?”
何然疑惑道:“那我另一个三怎么出啊?”
另外三人一齐沉默了,这难道不是个组队游戏吗?
白棠生摇摇头,一脸无奈:“得,我愿赌服输,明天见。”
“明天见。”
所有人各回各的房间后,屋里骤然清冷下来,一点声音都没有。
闻之自顾自地发了会呆,然后进了浴室洗漱,刚回到床上手机就响了起来,是尤岁沢打来的视频。
“牌打完了?”
闻之“嗯”了一声:“刚结束,你怎么还没睡?”
“想等你一起睡。”尤岁沢笑着:“晚上没有你抱着有些不习惯。”
“......我也是。”闻之在床上躺下,半晌后说:“过几天可能会到一批家具,你有时间去看看。”
“好。”尤岁沢声音温和:“你上次不是说想在花园里栽点玫瑰吗,我买了一批白玫瑰枝,过几天我去插进土壤里,明年春末就能开花了。”
“好存活吗?”闻之担心养不活。
“事先撒点肥料,没问题的。”
他们聊着一些琐碎的日常,很快就过了十二点,闻之看了眼时间:“你快睡吧,明天还要工作。”
“好,晚安。”
“晚安。”
催着尤岁沢早睡,倒是闻之有点睡不着了,这段时间被尤岁沢惯得不抱着他就难以入睡。
闻之抱着被子眯了一会儿,感觉不对味,然后又从行李箱中拿出了一件衣服。
那是一件黑色丝绸布料、衬衫形式的居家服,也是尤岁沢在家里常穿的一件。
黑色的料子透着淡淡的光泽,再配上尤岁沢冷白的肤色,禁欲又撩人的气质表达到极点。
这次闻之特意将这套居家服带了出来,他将其抱在怀里,深深吸了一口。
睡意反而更淡了。
衣服里属于尤岁沢的气息填满了闻之的鼻腔,他心中的想念越来越盛。
一直到了天快雾蒙蒙亮的时候,闻之才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睡得很浅薄。
上午十点,他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刚响起的第一秒,闻之就惊醒了,他手忙脚乱地点开接听,是已经身处医院的尤岁沢。
“刚醒?”
“嗯……”睡眠不足,闻之脑袋跟浆糊似的。
“还困?”尤岁沢从闻之的语气中就能听出他的状态:“困的话等会再睡,先起床吃点东西。”
“好。”闻之乖乖应道。
尤岁沢:“华常就在你门外,去给他开下门。”
“哦……”
尤岁沢一个小时前就给华常发了信息,华常说闻之应该还没醒,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于是他便让华常过会再来,再让闻之睡会儿。
闻之慢吞吞地下了床:“你吃过了吗?”
“我都快吃午饭了,你说呢?”
华常进来后看闻之在打电话也保持了安静,把早餐摆好后就出去了。
闻之先去卫生间洗漱,他把手机打开免提摆在一边,然后才开始刷牙洗脸。
“昨晚没睡好?”
“……嗯。”闻之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实话。
他总有点私心,想要得到尤岁沢更多的关注。
尤岁沢笑了下:“那吃完再睡会,我看着你睡。”
闻之吃早饭的时候,两人就从电话换成了视频,尤岁沢将手机摆靠在文件上,一边看着病例一边和闻之说话。
快吃完时,闻之听到尤岁沢那边传来了敲门声。
尤岁沢说了一声请进,办公室里来了别人,他眼底的温柔收敛了些,又回归了平常的淡然:“有什么事吗?”
顾生看起来有些忐忑:“师哥,我下午的飞机,来跟你道个别。”
“一路顺风。”
“谢谢师哥。”顾生抿了下唇,犹豫良久还是说道:“我其实有句话在心里憋了很久,再不说可能就没机会了……”
“师兄,我……”
“既然在心里憋了很久那就是知道说出来不合适。”尤岁沢淡淡看着他:“既然知道不合适那何必再说呢?”
“不是的……”顾生眼睛红了些:“我以前一直以为师兄不可能喜欢男人,所以一直把这份感情放在心里,可现在……”
“我是不喜欢男人。”尤岁沢说得很干脆。
顾生只当他是故意这么说的:“那闻之呢,他……”
“他是我从年少时就一直放在心上的人,除他之外,不会再有其他人。”
不论是于尤岁沢还是于闻之而言,自身究竟是不是同性恋并不重要,因为除了对方之外,他们不可能再爱上他人,不论是男人还是女人。
顾生缓缓低下头:“我知道了师哥,很抱歉给你带来了困扰。”
转身离开的那一瞬间,眼泪盛满了眼眶。
门外林泽尔叹了口气:“何必呢?早跟你说了,不是因为你下手太迟,而是人家两人相遇太早,早就认定了彼此。”
顾生咬着唇才勉强制止了即将滑落的泪水:“嗯……”
前些天得知尤岁沢已有爱人,且还是个男人的时候,顾生几乎是崩溃的。
他一直以为尤岁沢是直的,所以犹豫不决不敢上前,结果被别人抢占了先机……
不过得知闻之与尤岁沢很多年前就已经互相倾心,顾生除了难过,心里的不平倒是好了很多。
林泽尔进去跟尤岁沢打了声招呼:“我走了,你多注意闻之的情绪。”
尤岁沢:“嗯,注意安全。”
听完全程的闻之脸色莫名,看不出在想什么:“走了?”
尤岁沢“嗯”了一声:“给我看看吃了多少。”
闻之将摄像头对准桌子:“都吃得差不多了。”
“不错。”尤岁沢笑了一下:“起来站一会儿消消食,等会我看着你睡。”
“好。”
闻之起身将窗帘拉开了些,外面阳光正好,隔着玻璃落在脸上倒是不烫,温温的还挺舒服。
但闻之的指尖却有些发凉,他总是这样,尤岁沢身边的一点异动都能轻而易举挑起他的情绪。
可他又不想表现得太过小气,刚刚其实什么都没有,顾生表白了,尤岁沢也拒绝得非常明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