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得到个屁。”沈非骂了一声。
郁肆噗的一声笑出了声。
沈非也笑了，搂着他的脖子直乐。
“非非，你还挺沉。”郁肆抱着沈非往怀里颠了颠。
沈非这才意识到自己还被郁肆抱在怀里，他的耳根莫名一红，一直搂着郁肆的手终于松开了。
“嫌我沉，还不赶紧放我下来。”沈非挣扎着说。
郁肆把沈非放了下来，笑道：“你别瞎动，到时候别掉下去了。”
脚下的树干很粗壮，足有一张桌子那么宽。
“这树得有好几百年了吧。”沈非蹲下来摸了摸树干，“感觉都快成精了。”
“可能吧，我也不知道。”郁肆抬头望天。
第85章
两个人坐在枝干上,沈非很有童心地晃着腿，仰头看着头顶的星星。
“真好看。”沈非的嘴角不由得勾起。
郁肆扭头看了他一眼，沈非的半张脸陷在夜色里,鼻尖像是要顶到天上的星星。
“非非，我想跟你说件事。”郁肆看着他说。
沈非依旧仰头望着星空,悠悠道：“终于要说了啊。”
郁肆愣了愣。
沈非转头看着他：“说。”
郁肆犹豫了一会，最后还是把血石的由来和自己已经标记过沈非的事全部告诉了他。
郁肆说得很艰难，沈非听得很认真。
明明一直害怕沈非知道真相，可是当他真的知道一切后的反应,却似乎又在郁肆的意料之中。
沈非的反应平淡至极,没有怨恨郁肆，没有不要郁肆。
他当然不会。
郁肆自己一直都知道。
沈非怎么可能会这样呢？
“我说你真的是……”沈非找不出话来吐槽郁肆，“脑子里装了鼓风机吧？思维怎么能这么脱线？”
沈非发现郁肆其实挺敏感的，意识经常脱线不说,想得还特别多。
“我害你受伤了。”郁肆还在跟自己较劲。
“那是郁野干的,关你什么事？”沈非说，“再说这都多少年前的事了，我又没怎么样，你就为这事神经兮兮了好几天？”
郁肆没说话。
“那我问你，如果能再重来一次,你还会选择标记我吗？”沈非问了个直逼郁肆内心最深处的问题。
郁肆没有回答,沈非替他回答了：“你会。”
郁肆看着他，眼底的情绪混沌不清。
沈非说得没错,他会。
“但是没有如果,而且如果的结果反正都一样,还去问如果干什么。”沈非说着靠在了树干上，一条腿微微屈起,“我们已经这样了，以后也就这样了，我也很喜欢这样。”
郁肆是个很让人费解的人，沈非经常搞不清他在想什么，可是每次又能准确地猜中他的心思。
“非非，我是个很自私的人。”郁肆转身面对着他，双腿盘坐在枝干上。
沈非挑了挑眉：“巧了，我也是。”
“不，你很好，你是全世界最好的人。”
这话说的……
沈非的老脸莫名一红：“你这男友滤镜太严重了……其实你身边的人都挺好的。”
萧宇、郁野……都是好人啊。
郁肆又换了个不一样的说法：“你还是我全世界最喜欢的人。”说着他凑过去吻了一下沈非的嘴唇。
郁肆倾身靠过来时把樱花的清香一并带了过来，花香伴着郁肆的气息，在沈非唇间轻轻扫过。
沈非抿了抿嘴唇。
郁肆低头抚着沈非手臂上的那条伤疤，低声道：“你当年没事真的太好了……”
他们还能相遇，真的太好了。
“还好你当时咬了我一口。”沈非摸了摸自己的后颈，小时候捡到的那只小猫儿，当时就是照着这给他来了一口，这大概就是郁肆说的标记？
“不然咱俩还不一定能再相遇。”沈非说着又问，“标记是什么，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嗯？你理解的意思？”
“就类似于……嗯……”沈非拧着眉，不知道该怎么表述自己的意思。
郁肆简单粗暴地回答：“标记了之后你就是我的。”
“什么鬼？”沈非皱着眉，“这是什么强盗行为？万一别人不想给你标记呢？这样不是犯罪？”
“不是随便拉一个人就能标记的。”郁肆把他搂进了自己怀里，“这也要看契合度的。”
“怎，怎么个意思？这还讲究一对一啊？”
郁肆点了点头：“差不多。”
当年会标记沈非，应该是出自本能，他那个时候还那么小，甚至不懂什么是爱。
“你们这个还能跨物种标记啊？”沈非忽然有些疑惑，他一个普通的人类，怎么想都不可能跟郁肆有任何交织，怎么莫名其妙就变成这种关系了？
如果郁肆当初标记的是别人，是任何一个跟他处在相同世界的人，他们又会怎么样？
“能，但很少。”郁肆的声音轻轻的，“我的父亲和母亲就是。”
沈非一愣：“……你爸妈？”
“我的母亲是人类。”郁肆看着沈非。
沈非一时无言。
说不上为什么，他总觉得郁肆的眼里闪过一丝落寞。
郁肆接下来的话果然印证了沈非的感觉：“在我出生之前，她一直都不知道我父亲的真实身份。”
沈非沉默着没说话，直觉告诉他这个话题很沉重，再继续下去，撕开的可能是郁肆隐藏的伤口。
“我想回去了。”沈非说。
郁肆看了他一眼，点头道：“好。”说着他站起了身，弯腰想把沈非抱起来。
“我说的是人类世界。”沈非抬头看着他，“跟我回去吧。”
“……好。”郁肆勾着沈非的胳膊，拦腰把他抱了起来。
“又这么下去啊？”沈非往树底下看了一眼，这么一看，竟然还有点发怵。
“不然呢？”郁肆作势把沈非往外一颠，轻笑道，“把你扔下去？”
“操。”沈非条件反射地搂紧了郁肆的脖子，后背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他这不是怂，绝对不是。
“你找抽是不是？”沈非咬牙道。
趁沈非把自己搂得那么紧的功夫，郁肆低头在他的颈间蹭了蹭，闷声道：“下回还带你来摸星星。”
郁肆抱着沈非几步跳下了树，动作敏捷迅速，沈非还没回过神，他们就已经站在平地上了。
“你这身手不去拍电影可惜了。”沈非从郁肆的怀里跳了下来，拍了拍手上扎到的小毛刺。
“对了。”沈非转头看着他，“把你那块小石头给我看看。”
郁肆把血石从脖子上摘了下来，递给了沈非。
沈非把血石举到了月光底下，睁着一只眼睛看着石头泛起的红光，喃喃道：“原来这玩意儿是用我的血炼成的啊……”他又把血石放到鼻子底下闻了闻，“没什么味道么，你平时就是靠这个东西的气味维持人形的吗？”
说到这个，沈非忽然想起来一件事，郁肆体质特殊，不能随意转换形态。
他盯着手里的血石看了几秒。
难道是因为他妈妈是人类？
“非非。”郁肆喊了一声。
“嗯？”沈非抬起了头。
一阵风忽然迎面吹来，四周尘土飞扬，沈非闭上了眼睛。
睁眼的时候，沈非整个人怔在了原地，意识飞出大脑，完全不能思考了。
面前站着的不是郁肆，是沈非一直想见到的郁肆原本的形态。
跟他想象的相差无几。
像狼，却又不是狼。
浑身雪白的毛，绿色的眼眸。
他不是那只会奶声奶气“喵喵”叫的小猫儿了，体型比猫大了几倍不止，耳朵直直地竖着，嘴边的獠牙隐约可见。
沈非瞪大眼睛呆呆地看着，脑子里只飘进来一个字——酷。
太酷了太帅了。
面对这样一只看着极具攻击性的野兽，他居然还能想到“英气逼人”这个词，他觉得自己大概是无药可救了。
“野兽”甩了甩尾巴，几步冲过来扑倒了沈非。
沈非被扑倒在地，躺在地上，跟压在自己身上的狼形不明生物大眼瞪小眼。
“这……就是你的原形？”沈非发现自己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都在颤抖。
不是害怕，是激动。
怎么能有这么美、这么帅的生物存在？
跟刚才在树林里见到的那些完全不一样。
沈非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野兽”并不会说话，绿色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沈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