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空听了之后,想了想,“如果周一前找不到什么太有用的线索,也没有关系。”她推过去一个信封,“这是订金,是费用的一半,”她手头能动用的现金不多,“周一收到你的消息后我会把尾款寄给你。”
服部顿了顿,还是把钱收了,但他没打算真要,只是推来推去的又要花好些功夫,她既然找她调查坂本美代,一定是能和她扯上些关系,到时候他就能知道她究竟是谁了。
晴空看他收下了,暗自松了口气,她没找过侦探,也不知道行情,但她并不想在这个事情上横生枝节。她站起来,朝他伸手,“多谢,服部君,耽误你这么久真是抱歉。”
服部轻碰了一下她的手。没说什么,只是跟她一起出了门。到楼下的时候,他只是摸了摸裤兜,还没有动作,就见她拿出银行卡,“既然是我找你帮忙,自然是我请客。”
因为她不让侍者过来,所里两人只好到楼下去结账。结账之后,晴空没再多停留,她还要赶回东京去。和服部平次告别后,便一个人往车站走。
服部一路上都在想晴空。她显然不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女孩子。从头到尾她都没提起她的身份,而且很显然对他很了解,并且调查过。他想问的都被她岔了过去,只能被动的接受她给的信息。有意思。看来明天他非去神奈川不可了。
警视厅。
周六一早,晴空如约而至。昨晚她和妃英理稍微提了下这事,妃英理倒没说什么,只是说会和她父母沟通。还有三岛会长的事情,她没有打听出来什么。
她进去之后,打听了下科搜研的位置。
门卫看到一个小姑娘来警视厅有点惊讶,听到她说去科搜研更是有些惊奇,但他还是尽职的指了路。
坐电梯时,晴空听到有几个男警官在说“佐藤警官”还有“高木那家伙”,暗地笑笑,这对情侣怕是警视厅最热门的话题了吧?
站在科搜研的大门前,晴空突然有点紧张。她的手放在门上,门丝毫未动——因为她根本没用力,只是把手放在上面而已。
整层都是科搜研的地方,并不如其它楼层那样热闹,此时正是一大早,走廊上更是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
突然,门从里面开了。晴空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看见对面是个年轻男人,瞥了她两眼又急忙走开了。大门在晴空眼前晃了晃又恢复了闭合的状态。
晴空突然想笑,摇了摇头,开门进去了。晴空找到三浦俊夫的时候,他正坐在他的办公桌后面,面前放着一沓纸,大概是资料。见她来了,笑道:“你来的真早,”他拉开抽屉,递给她一个小本,“我给你办了一个特别警员,不过放心,凡是法医在警视厅有的权利,你都有。”
晴空接过来,看了一眼,上面只是写着“科搜研警员”和她的名字,有张她的一寸照。她看着三浦:“你早知道我会来?”不然怎么会提前给她把手续办好,还搞了个什么特别警员,怕是疏通了不少关系吧。而且,她只是他的助手而已。
三浦并没回答,只是站起身,“我陪你参观一下?今早没什么事。”
晴空点点头,既然来了,还是先熟悉一下环境,不过她“提醒”了三浦一下:“这种事情还是不要随便说的好。”毕竟有时候说什么来什么。
三浦俊夫是全日本首屈一指的法医,也是唯一一个不在科警研总部工作的法医,更不像其他县一样,法医大多都是在大学医院里任职。调回东京虽然他也有意,但大部分还可以说是警视厅特地把他请过来的。所以,在科搜研专门给他设立了解剖室,还有一系列相应的设置。再加上办公室本来距离鉴识科也不远,故而做各种检测以及找检材都十分方便。
005 公寓案件
还没等三浦都介绍完,电话响了。晴空看他接完电话,笑道:“我刚才不是说了?”
三浦叹气,“港区XX町XX公寓,你和我一起过去吧。”
晴空愣了一下,“那是我现在住的公寓。是几楼?”
“六楼。”
两人拎着箱子赶过去时,公寓楼下已经聚集了一圈人。
三浦和晴空出示了证件,撩起警戒线上楼,六楼602的大门开着,有鉴识员正在取证,正在了解情况的是今早还在电梯里被人提到的高木涉警官。
晴空只往那边瞥了一眼就去看尸体了。老太太平躺在地板上,脚旁边有一个圆形的罐子,头部右侧三十公分左右处有一个花瓶,花瓶上还有血迹。
戴上手套,晴空轻拎了下那花瓶,挺重的,她看了看似乎是陶器。三浦已经在检查尸表了。晴空看了他一眼,“用不用拉去做CT?”
三浦站起来,“确实需要。颅骨枕部骨折,表面有挫裂创。其他位置并没有什么异常。眼睑有出血点,口唇青紫,指甲青紫,窒息征象明显。角膜还清晰,从尸僵和尸斑看,死了有十几个小时,应该昨天夜里死的。”
晴空想了想,出去问了问老太太的情况,日本和中国不同,几乎所有取检材的工作都由鉴识科的警员完成。“高木警官,”她喊了一声,问他:“死者的家属怎么说的?那几个都是关系人?”她看看那边坐着的人,有四个。
“死者叫西村里子,独居,有一个儿子西村谷和一个女儿能登和美。早上每天和她一起出门散步的邻居远山来找她,看没有人应门,找了管理员来开门,就发现了。老太太的儿子和女儿是后赶过来的,女婿不在,说是出差了。西村谷说他母亲有心脏病。可能是晚上起来不小心踩到了东西跌倒了。”高木说道。
晴空回想了一下尸体倒着的位置,“那可不一定,摔倒了脑袋撞到花瓶会距离放花瓶的柜子半米远?尸体要拉回去解剖,你和家属说一声吧。”说完就回到刚才那屋去了。
高木摸摸头,过去了。目暮警官问他说了什么,他照实说了,目暮也皱了眉头。
尸体拉回去后,照了X光,额部没有对冲伤,“不是摔跌造成的,也许是有人拿着花瓶对着她的后脑砸了一下,再布置成这样的。”
三浦点点头,“不过还是需要解剖,究竟是不是先被砸得弄清楚。”
缝合后,晴空去清洗器具,一边洗一边问三浦,“也不知道有没有买保险,如果买了的话,应该有不少吧?”死因已经确定是脑部被击打致颅骨骨折,导致心脏病突发窒息。
“听说是买了人身保险,受益人是她的两个孩子。”
“你从哪听来的?”
“我去问的啊。”
晴空把尸检报告交给目暮警官的时候,顺便问了一句人抓到没有。目暮警官摇摇头,“老太太的儿子是最大嫌疑人,但花瓶上不仅有他们两个人的指纹,西村家每个人的指纹都有。昨晚没有人看见西村谷回家。”
“花瓶内壁有指纹吗?”
目暮摇头。
晴空抬手指了指目暮手里握着的尸检报告,“死者腋下有皮下出血,皮肤表面呈现紫色,说明死者在死前不久被拖拽过,死者的衣物上腋下应该留有凶手的指纹。”
“如果花瓶外没有指纹被擦蹭的痕迹,说明凶手行凶时并也许没有戴手套,整个事件并不是事先计划好的,这样的话,就不可能再去戴手套进行拖拽。”
目暮眼睛一亮,马上吩咐人去鉴识科。晴空趁他忙着回到了科搜研。
晴空看三浦没在忙,就插空问他三岛的事情。三浦说他并不清楚,听说已经抓到了。晴空没再问,转而说起坂本来:“那天的女生你还记得吗?”
“你送到医院的那个?”
晴空点点头,“我昨天去看了她一眼,还没醒。那天我本来想问问她身上是不是还有别的伤,但那天我并不想多管闲事就没问。”
“那你现在想管了?那是属于神奈川的案件,一般情况下到不了我们这。”
“我只是问一问罢了。如果是高坠伤,外轻内重,出血量并不多。可那天我亲眼看着她身下的血都漫出来了。”
三浦看她的眼光带着点赞赏,“她后腰的部位被划伤了,还有一块碎玻璃插在里面。因为是背部和腿部先着地,脑部没有什么损伤,但让我惊讶的,还是她的脊椎并没有伤得太严重,应该不会影响站立和行走。”
晴空“哦”了一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过来。”这时候有个人过来,“老师,杯户酒店有命案。”晴空看去,正是早上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