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苏生的讲解,叶白玉观两人手式,果然一个为掌,一个握拳。
雪枫白劈掌率先发动攻势,掌式如刀,急攻猛烈。
叶白玉观着战局再次问道:“连人家独门功夫都知道,你还说你是个书生。”
苏生完全不慌:“任章和雪枫白均已成名多年,江湖人都知,还有我都未曾质疑你商人身份,你就不要再三探究我的身份,彼此留点秘密下次也好再见。”
叶白玉摸了摸自己的脸,心中为自己辩解,他没有易容工具,伪装潦草被人看破伪装是应该的,还有这个叫苏生的果然不简单。
叶白玉道:“我这人有个毛病,别人越不想让我知道的,我越想知道,你是谁?”
苏生呵呵一笑:“你猜?”
下面任章已经守住雪枫白的攻势,正转守围攻,他拳法游刃有度,虚实交接,来去间两人已交手五个回合,任章暂时处于上风。
叶白玉观着战局,斜眼看了苏生一眼,“我猜你本名应该叫莫北渊!”
听到叶白玉的猜测一直挂着浅笑的苏生不笑了,“你猜测的依据是?”
叶白玉回忆着认识苏生的细节,“进醉风楼作诗自证时,你那个烂水平居然让你过了,门口登记的人虽然刻意收敛了但细节处还是掩饰不了对你的恭敬。进了醉风楼后,你虽然嘴上嫌弃莫北渊的画作烂,眼里全是自豪之意,还有羽容对你的态度,她表现得对你冷淡,却在你进楼没多久时就出现,显然是为了来迎接你的。”
“还有刚才我问你莫北渊怎么没现身,你无比笃定的说,他就在楼里,我刚才趁空观察了一番,没有发现符合莫北渊身份的人,所以我就做了一个大胆猜测。”
叶白玉说完不动声色的看着苏生,也不管下面战局。
苏生回忆着叶白玉说的所有细节,好像是这么回事,怪不得书上常说,成败在于细节。
苏生赞叹到:“你果真是个聪明人,我确实是莫北渊。”
周围人都在关心下面战局,战斗已然进入关键时刻,无人在意他们说了什么。
叶白玉板着脸,面无表情,心中却汹涌澎湃,他竟然真的是莫北渊?
叶白玉一直由苏生名字猜测他是排出江湖前十高手的书生,猜他是莫北渊完全是倒逆心理,将本来猜测的名字换个无关紧要的,这样本尊可能会出于不满,攀比说出自己本来身份,刚才说出的依据完全是瞎编的,他虽怀疑苏生的身份,却也没有观察那么细微,毕竟莫北渊的脸长相平平,不值得多看。
没想到他随便一说就让他撞对了!
叶白玉再次看了莫北渊平平无奇的脸,摆出高深莫测的样子,“哼”了一声。
下面两人已经决出胜负,雪枫白败,这是意料之中的结局。
对于失败雪枫白有些气急失落,下了擂台连战局都不观了,直接回了房间。
任章守擂七局,七局七胜。
雪枫白落败,任章调息之时,四楼传来高山流水两人对话,这两人直接用了内力传音,让整个醉风楼的人都听见他们说了什么。
其中一人道:“师兄我们再不下场,日后江湖上肯定传言我们以车轮战拖累任老前辈,胜之不武。”
被称为师兄的人回:“那是任老前辈自己不服老非要先上去,怨不得我们。不过你既然开口,想必是想下去攻擂,既然你想我们就下去吧!”
另一人回:“好。”
这个字刚落,两人就从四楼到了大堂擂台上,没有人见他们动作,人却是真的动了。
叶白玉眨着眼看着两人,他刚才是见着两人互相扶持着使用轻功跃下楼的,只是速度太快,让人没看清而已。
这就是江湖前十的实力!叶白玉兴奋的翘起嘴角。
战局一触即发,观战人都紧张起来,唯有莫北渊一脸轻松。
莫北渊问:“我告诉了你我的身份,现在你也可以说说你为何乔装改扮,混进醉风楼。”
叶白玉对莫北渊用词不满,他反驳,“我不是混进来的,我是交了一千两银票作为押金光明正大的进来的。”
莫北渊一时无语,还是追问:“那你为何要乔装进入醉风楼?”
叶白玉反问:“那你身为醉风楼的主人为何也要换个身份混在人群中?”
两人互相提问,来来回回的把话绕来绕去。
莫北渊握着折扇理所当然的回了句,“好玩啊!”
叶白玉点头:“我也觉得好玩!”
说完这句两人都不再言语。
叶白玉觉得莫北渊这人,看着笑脸迎人,实则心机深沉,他把琉璃盏拿出来,说的是要把琉璃盏归还三大庄,可江湖传言三大庄的人无一生还,实际打的什么主意还未可知,而且他人明明就在醉风楼却不现身,这是为何?
莫北渊觉得眼前这人神秘非常,初见时他虽看破这人伪装,却见他脚步虚浮,精神萎靡,一点也不像练武的样子,可他在房里待了几日出来后,整个人容光焕发,脚步轻盈,俨然已经变了个样子。
若不是仔细观察了他神态言语,莫北渊都以为这是换了一个人。
两人在猜测中互相打量,完全忽视了楼下战斗已经十分激烈,观看者时不时发出惊呼。
突然一阵急促猛烈的琴音爆起,听见之人无不心头一荡,耳鸣心慌。
叶白玉也受到波及,停止对莫北渊的猜测,向下看去。
高山流水是师兄弟,师兄叫闵泰山,师弟叫江河,合称泰山江河。两人善音律,并将所习内功心法与音律融合,以声音为刃,让人防不胜防,两人曾在昕山围追江湖恶匪,以一曲高山流水将贼人诛杀,高山流水一战成名。
师兄泰山一手抱十六弦琴,一手极速拨弄琴弦,阵阵琴音像是利器从他手中激荡而来。
任章也在连续不断的攻击下,退至擂台边沿,他稳住下盘,屏息运气,打算用内力硬抗,待他将内力运至全身经脉后,一直未动手的江河,摆手将手中琴横抱,再一拨弦,只见音浪如有形一般向任章袭去。
任章已无退路,只能硬抗,内力与音浪强行碰撞,竟发出刀兵相接的金石之声。
任章以强横内力硬接下一击,已感觉五脏六腑受到冲击,正运力相护,只见另一人又加快拨弦速度,又一轮攻击来袭。
以声音为武器让人防不胜防,任章听着琴音,若不是用内力护住经脉,他早已心神大乱,见下一波攻击来袭,任章强提气力跺脚一跃凌空三丈躲过攻击。
一击未着,泰山又加急拨弄琴弦,一曲音律被他加快,却未失音准。任章躲过一击也不是幸运,在凌空越起躲过攻击后并未寻找安全地方落地,而是左脚踩着右脚借力向两人所站位置跃去。
过去时任章握掌为拳,竟在凌空之中施展出一套虚实莫测的拳法,这正是任章自创的锦鳞拳,任章握拳直接攻向没怎么动手的江河。
任章进攻的速度堪比水中游鱼,江河反应过来做出防备时任章已经到了眼前,江河抗下一击,任章趁机出招,江河无法拨弄琴弦,只得与任章对招。
两人拳脚都不相上下,可论用拳脚实战江河不如任章有经验,眨眼间就落了下风,任章一招“鱼困浅滩”直袭江河面门。
任章拳拳带风,劲风所过竟也觉得生疼,江河知这一拳不能硬抗,向他师兄那边退去,同时喊到:“师兄。”
江河呼唤后,泰山停止拨弄琴弦,琴声止,醉风楼瞬时沉寂下来,只见泰山伸手快速取下琴上一根琴弦,在江河过来之时向他抛去一头。
师兄弟默契十足,泰山这边一扔弦,江河扬手就接住,两人各执琴弦一头,横在任章的攻势前,另一只手将手中琴抛到地上,回手几乎同步碰到琴弦,再同时拨动琴弦。
“登”的一声,琴弦无柱发音,声音之后又有一道强大的气浪向任章袭去,这气浪有如奔雷,还未到任章就感觉到它的气势,但他也是招式尽出,无法收回,又一次硬碰硬。
裹挟内力的拳法与音浪再次相拼,除了争鸣之声外,擂台下的地砖也出现无数裂纹。任章之前就内里受损,这一硬碰更是加深伤害,拼到最后任章只觉得胸腔气血翻涌,力不从心,一呼一吸间口鼻争相涌出鲜血,而高山流水未有任何损伤。
任章终是输给了高山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