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陛下送入火葬场后(71)

作者:白鹭下时 阅读记录 TXT下载

烛光潋滟,照得她如瓷肌肤皆染上一层温润的玉色,杏眸似含着一汪水,柔媚多情。

他不动声色地走至她面前,念阮被突然闪进眼帘的黑影晃了眼,缓过神来,忙将信笺藏入袖中起身相迎:

“陛下回来了。”

“念念在看什么?”

他垂着眼睑,浓而黑的眼眸一动不动地望着她才藏了信笺的纨袖,念阮颊上微烫,有些局促不安地低了头:“只是母亲寄来的家书罢了。”

今日苏衡的确往殿中递了表文来,嬴昭也猜是家信。但她这个样子分明就是有事瞒着他。

他长睫微眨,想起她白日在马车间那番话,不好再强迫她,低咳一声抱了她往内室走,口中随意说道:“给姑母送去的那几个暗卫已送过去了,她可有说什么?”

念阮手挽着他的脖子,既害怕信掉出来,也害怕他揽在她尾椎处烫得过分的手,期期艾艾地应:“……没,没什么,母亲说多谢陛下恩典……”

“那念念呢?”她身上有股杜若幽香,夹杂着沐浴时所用澡豆的丁香香气,被殿中的暖气一熏,直叫他心跳加速。

他把她轻轻放在榻上,背身取下挽着帷幔的帘钩:“念念打算怎么谢朕?”

罗帐落下,眼前的光顿时就昏暗了下来。念阮把袖中书信往枕下一藏,以手后撑怯怯往里侧避了避,口中振振有词:“周礼,女御当九夕,世妇当三夕,三夫人当一夕,后当一夕……王后一月之间不过两御于王,陛下该遵循礼制……”

“那朕没有那些个妾御,只有念念呢,岂不是要你把她们的日子都补上?”

他在榻上躺下,长臂一揽便将人卷进了怀中。念阮瞬然自榻上坐起,急道:“这怎么可以?”

“如此频繁,虽金石之躯,不足支也……陛下要以龙体为重才是!”

嬴昭双手枕在脑后,好整以暇地看着女孩子小胸脯起伏不定、通红着脸磕磕绊绊又异常坚定拒绝他的模样,眼角眉梢皆挂着笑意。把人重新拉入怀中躺下,沿着那柔美的脖颈曲线吻了吻,柔声道:“罢了,不逗你。睡吧。”

她既不是很情愿,他也不欲强求,否则不就成了他先前骂赤獭的话,天天就知道这事,与牲畜何异。

“陛下。”

她却在他怀中拱了拱,主动搂住了他的脖子,下巴枕在他胸口上有些雀跃又有些愧疚地望他:

“妾不是故意不告诉您的,等过几日妾确认之后,妾就告诉陛下,好吗?”

女孩子吐息如兰,幽幽甜香随她唇齿开合袅袅吹拂在他颈窝里,不断撩拨着他已濒临溃败的意志。他不动声色地扶住她腰把人往后抱离些许,薄唇微扬:“嗯。”

年华如水,转眼便到了月中,离腊祭的日子越来越近,念阮的叔父萧朗也正式回到了京师,接任司州刺史一职,又升任车骑大将军,典京师兵卫,掌宫卫。与掌管禁军的京兆王分庭抗礼。

此外,太后又破格提拔了燕淮为羽林中郎将,供职禁军,群臣虽议论纷纷,见皇帝未曾反对,议论声也就渐渐小了。

腊祭在即,太后动作频频,连念阮皆可闻见其间的阴谋味道,嬴昭却似无事人一般,朝政之余,不是去太常寺与官员商议祭礼细节,便是去往茅茨堂沉心经史,似乎丝毫不以为意。念阮又记挂着素晚之事,不免有些心焦。

望日这日,素晚奉命来式乾殿送节礼。

“有劳。”

念阮端坐在书案前,借竹简遮挡,暗给折枝使了个眼色。折枝会意地端上茶水,佯作不经意地撞到她身上,茶水顷刻泼洒而出,泼了她满身。

“可真是对不住,我带素晚姐姐去换身衣裳吧。”折枝歉意地道,边说边要拉她下去。

那茶水并不是很烫,但恰巧泼在胸口的位置,极是不雅。素晚无法,只得给念阮赔了个礼,命宫人好生交接着,同折枝下去了。

约莫半个时辰后,素晚换了衣裳带宫人告退,折枝上来悄声禀报:“女郎,确如您所说,她左腰的部分有粒梅花纹的胎记。”

冬日的袍裳较厚,那茶水其实泼不到里面的衣裳去,折枝便以茶水味道不好闻要她沐浴为由,把人剥光了才得以瞧见。又怕太后起疑,特把她外面的袍服拿熏炉烤干了,仍叫她穿来时的衣裳回去。

还真是她!

意料之中的结果,也是她最不想接受的结果。念阮怅怅地叹出一口气,她现在可算是明白为何她死前素晚一口一个“阿昭”叫得那样亲切了,且语气哀怨,似还在怪她对皇帝不够深情。

可他们姐弟情深,又非要拉上她做什么。她又凭什么矫诏杀了自己,还让自己误会是陛下的旨意。她自己怎么不自杀去陪他呢?

念阮只觉心里堵得慌,她是讨厌素晚,因她前世杀了自己,讨厌得理直气壮光明正大。可上苍却如同与她开了个玩笑,她的仇人,却是她至爱之人的至亲。她若接受他,就必须接受她。

在殿中无精打采地枯坐了半日,晚间,念阮早早地沐浴了趟到榻上去。夜里嬴昭回来,见她早早地歇下了,还道她是生了病。伸手在她额上一探,冰肌玉骨清凉,微微诧异:“念念可是身子不适,要传太医么?”

“妾没事,多谢陛下关心。”

她恹恹地应,小脑袋趴在他胸上,搂着他腰,有些委屈地红了眼,声音也闷闷的。嬴昭捧起她小脸细细一看,试探性地问:“那就是不想同朕亲近?”

念阮眼眸噙泪,张了张唇,本想把素晚的事合盘托出,可想到前世那刻骨铭心的穿肠之痛,恨屋及乌,又不大想搭理他了,收回搂在他腰间的手默默转向了榻的里侧。

“念念?”

嬴昭愈发奇怪。她这小脾气,好一阵地歹一阵,他也拿不准她到底是生气了还是没有。

“妾累了,请陛下恕妾失礼。”

念阮背对着他,忍着泪意说道。

她就是生气!

说她矫情也好小气也好,凭什么呀,凭什么她就要被他自以为好心地瞒了三年,凭什么她就要被人下鸩酒毒死,若不是上天垂怜,让她有幸重来一回,她的生命也就结束在了那日,连知晓真情的权利都没有。

偏偏她这满腹的委屈都没人可以诉说,他根本不知道她受的那些苦,也永远不会知道。

念阮眸中水汽氤氲,眼泪无声沿着鼻峰躺下,湿了枕面。片刻回转过身,忿忿扑进他怀中,眼波漉漉地在他唇上咬了一口:“我恨你呀!”

作者有话要说:鼓掌,念念终于变攻了。

赤獭:老二京兆王的小名儿,獭就是土拨鼠。老大是土狗老二当然就是土拨鼠。

女御当九夕,世妇当三夕,三夫人当一夕,后当一夕。就是说十五天之内,皇帝该有九天在女御这个级别的嫔妃那儿,三天在世妇处,三夫人一天,皇后一天。算下来皇后一个月也就两回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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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她起先还只是隐忍地嘤声地哭, 到后来,情绪渐不受控制,便似被抢走糖果的小孩子,在他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嬴昭耐心地哄了她许久才等到那哭声小了下去。

“发泄完了?”

“明日你叔父可要来见你, 再哭, 顶着两个又肿又红的桃子眼眼出去见人,丢的可不是朕的脸。”

他煞有介事地以手指着她两只红红的眼圈儿, 故意气她:“瞧, 好大两个桃子。”气得念阮张齿要咬他,对上他得逞的笑,脸上一红,把发烫的脸颊轻轻贴着他心口, 眼睫扑闪, 又有泪水落下来, 浸入衣理,润湿肌肤。

嬴昭也不说话,大手安抚地摩挲着背心, 耐心地等她自己愿意开口。外头屏风后面, 红烛烛花一朵接一朵地在青铜连枝灯上噗噗地开绽, 他又等了许久,才闻见她一声轻轻的嘟哝:“陛下日后,不许再骗我了。”

他下意识想说他何尝骗过她,忆起前事,心虚地抿抿唇不言。念阮却急了,蹙眉扬起小下巴来:“你答应呀!”

小姑娘像只乖巧的兔子趴在他胸口上,两只眼圈还红红的, 似乎不答应她下一瞬就能掉下泪来,嬴昭哄孩子似的:“好好好,朕都答应你。我嬴昭此生,若有一言欺骗吾妻,便叫我中道丧亡,英年早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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