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成为“废人”之后(25)

没料到这个表姑娘也在,苏磬音觉着自个来的有些不是时候,脑袋上都仿佛在隐隐的发亮。

“哦,我特地过来,是有一桩事想与你说。”

因着这缘故,她也摆出速战战决的架势:“我今日在府里听说,荣辉堂也收拾的差不多,大爷明日便要回来,准备祭拜的事了。”

逢上清明,祭祀先祖这事,自然是要准备起来的。

齐侯府只这嫡出的一脉,人丁原本就稀少,从前都是齐茂行代表孙辈嫡出,站在齐侯爷身后的位置,捧祭品,焚祭文。

如今齐茂行废了,连站都站不起来,这个差事,自然是干不了了,这么一来,这府里能替下他的,自然只有庶长子齐君行。

齐侯爷之前,急着叫大爷齐君行回来,也是拿着这这祭祀大事,不能轻待的理由说话的。

齐茂行对此也早已知道,只是微微点头,神色冷淡。

苏磬音便又问道:“那今年的祭拜,你……可还要出面?”

齐茂行听出了什么:“你可是有事?”

苏磬音并不遮掩:“若你不出面,我就也顺势不领这些后宅里操持的差事了,趁着清明,我想回苏府一趟,给爷爷上几炷香。”

当然,要是齐茂行并不甘心祭祀的身份被庶兄抢去,想要出面搞些事情,她基于一条绳子上的队友道义,也是会留下来多少壮点声势的。

齐茂行垂了眼眸:“我没打算作甚么,你想回就回。”

苏磬音点头应了,她瞧着齐茂行和吴家表妹之间的气氛像是不太对,又没心思掺和,说完正事之后,就打算趁早离开。

但齐茂行偏偏又叫住了她,他抬起头,虽然面上还有些尴尬一般的难看,但双手紧紧握着,却还是态度诚恳的与她开了口:“昨日没能来得及说,既是正好遇见了,昨日拿银子的事,是我误会了你,全是我的错。”

苏磬音愣了一下,便看见齐茂行对着她认真低下了头:“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说错了话,还望你见谅。”

苏磬音抬头看了一眼他和一旁的表姑娘,这才明白她说的是什么。

不过她这个人从来不是个斤斤计较的,既然齐二都已经道了歉,她原本就不剩什么的恼怒更是立即消了个干净。

苏磬音笑了笑:“也不必,二爷日后再开口前,能好好擦明白眼睛,细细想清楚,便也罢了。”

说罢,便叫了月白石青,干脆的扭身而去。

直到苏磬音的身形走远,吴琼芳才像是终于回过神来,神色僵硬的退后一步:“那,表哥,你可还生我的气?”

齐茂行闻言抬头,静静的看着面前的表妹,眼眸沉的看不到尽头。

良久,他方才移开视线,声音听不出喜怒,只是一派公事公办般的平静:“你放心,我在姨母面前答应了护你周全,自会言出必践。”

听着这样的话,吴琼芳的面色却反而愈发难看一般。

她没再多话,只是低头告了辞,分明正是融融春日,可她垂下眼眸,却晦涩的如同瑟瑟深秋。

第20章 入v通知

正逢清明,天光还是朦朦未亮,一向爱睡懒觉的苏磬音却已是收拾的整整齐齐,

石青也早已在屋里忙碌了许久,临出门时又翻出了一件青色的双层斗篷:“还是带一件厚衣裳吧?万一咱们待的久了,又变了天呢?”

苏磬音一面往外走,一面也带笑点头:“嗯,这几日爱下雨,你们也备上些,出一趟门,别再着了凉。”

前几天就已经说好了,趁着大爷回来,齐茂行没法祭祀,她想趁着这日子,与月白石青一块回苏府一趟。

月白当前掀了门帘,苏磬音当前迈出门,就被当前撞上的人影吓了一跳:“二爷?”

已经锯平了的门槛外,穿着一身月白齐茂行正安静的坐着轮椅等在门外。

苏磬音脚步一顿,松了一口:“你这是又要一早出去练箭不成?怎的停在了这?”

齐茂行旁的地方不成,只这个精力和自制力,苏磬音却是打心眼的佩服的。

以往当差就算了,这会分明身上还受着伤,也没了必须早起的理由,齐茂行却还是能坚持四更起床的习惯,去园子里推轮椅开长弓,日日不落。

是他的架子床不够软,还是睡的觉不够香?

反正换成苏磬音的性子,是决计不会这么难为自个的。

已经在门外等着有一阵的齐茂行闻言抬头,没有解释,只是伸手递给了她一方小木匣。

苏磬音顺手接过,便又听见齐茂行垂眸道:“这一套宣州笔虽不是你说的陈工笔,也算上进最上等的,我见你擅画,听闻这一套便最合适不过,你且试试,看可顺手?”

苏磬音刚开始还有点莫名,但一低头瞧见齐茂行那有些熟悉的,带着几分郝然般的尴尬神色,便猛地明白了什么。

哦,这还是为了之前因为表姑娘要银子,误会了她的事道歉。

也是,道歉这事,单单一句话怎么能显出诚意?怎么说也得有点赔礼。

虽然早已没拿他的误会当回事,但齐茂行能有这样的态度,苏磬音心里还是舒服不少的,她也没客气,打开瞧了瞧,的确是难得的上品,便点头给了石青暂且收下。

看见苏磬音收了笔匣,齐茂行便似乎也平静了一些,又继续道:“我已经叫人问过了,只是陈工笔难得,一时半刻只怕还寻不着,你且等我一阵,待我寻到的,立即便给你送来。”

看在他态度还算不错的份上,苏磬音也摇了头:“倒也不必麻烦,以我的书法,原也用不着陈工笔的,只是因为祖父从前用的最顺手的就是这笔,念的多了,我便也记下了罢了。”

齐茂行心下早有打算,便也没有再纠结于陈工笔。

他又听苏磬音提起祖父,却像是想到了什么,又开口道:“这么说来,当初苏太傅仙逝,我只顾当差护卫殿下,也还未曾单独与老大人磕头,这倒是我的疏忽。”

齐茂行自然知道,苏磬音的祖父便是当初的太子太傅苏老大人,只是在他与苏磬音大婚一个月后,便因病而逝。

他当时还护卫太子殿下,去苏府上祭拜过一回,只是那时他的身份是太子护卫,之后也只是以侯府名头一块送了奠仪,却并没有以孙婿晚辈的身份单独去过,细说起来,还是有些失礼的。

苏磬音虽然对自个的祖父敬仰且孺慕,但因她大千世界而来的经历,对这些身后事却并不像时下这般看重,闻言只是开口:“不妨事,爷爷也不会在意。”

之前齐茂行因为被逼成婚,心底里就没有把自个当作苏家的女婿,一时没有想到便也罢了,这会儿既是凑巧提到,齐茂行也察觉到了自个的不妥当。

他又抬头,与苏磬音认真道:“不,此事是我不对,若是无碍,我可能与你一同去苏府?虽不能磕头,好赖与苏老爷子上香请罪,也是我该有的礼数。”

再是对身后事不十分在意,但遇上旁人待祖父这般重视尊敬,苏磬音心下也是会觉熨帖的。

听着这话,她的面色也柔和许多,点头应了:“也成,时辰还有些早,咱们是先去五福堂,还是主院?”

她起这么早,就是因为按规矩,新嫁的媳妇回娘家,是需要提早说明,且出门前再去告辞,得了长辈的准许才成。

苏磬音虽不会难为自己,但是这些最起码的礼仪却也是会做到一个及格水平,不会叫自个和苏家都落下话柄的。

当然,也就是不会落人话柄的及格水平罢了,再多一分,那是万万没有的。

可向来讲究、看重规矩的齐茂行却是连这个及格分都不想做了一般,闻言径直推着轮椅往坡下走:“祖母身子不好,父亲与太太今日也事忙,都不必亲自辞行,屋里留了人,有人来问再说清楚就是。”

接替齐茂行的大爷前天就回府了,再加上齐茂行前几天才刚把父母都得罪的死死的,不必多想,也知道自个过去定然得不着什么好话。

苏磬音原本已经做好了一大早就要有一番口舌的准备,没料到和齐茂行一起竟能直接省了,一时倒是觉着有些意外之喜。

横竖有齐茂行这个寸步不让的夫君在前头顶着,苏磬音就也乐得先当一个出嫁从夫的小媳妇,一点异议没有的应了。

两人一前一后的出了抱节居,在往西角门里去的路上,苏磬音想到了什么,还又开口道:“既是这样,咱们索性从西侧门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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