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魔说,“我一直以为他是你哥哥啊,你俩住一起也没往别的地方想,忽然你俩就成男女朋友了,我不知道从哪里发生质变,还是一直是这样而我自己没注意到?”
这话成功让明当当心情降落。
像晨间的花,没绽放透,即被毒辣日光摧毁。
她表白时没多想,人活在世上瞻前顾后能有什么乐趣?
但真在一起后顾虑还是很多,比如他名誉。
“他很好。是我先喜欢的他。”
“这正常,我也喜欢你哥!”
“……”明当当抬眸,“你再说一遍。”
小魔捂嘴笑,不好意思,“公司上下喜欢大老板的海了,不差我一个。”
“现在收起你的心思。”明当当明显不悦,“再这样我开掉你。”
小魔“嘎”一声,双目瞪圆,“……崇拜式喜欢也不行?”
“什么样的喜欢都不行。”没得商量,看到别的女人眼睛盯在他身上,她就怒火中烧,就是小魔也不行。
明当当脸上没半点开玩笑表情。
小魔伤心往桌上一趴,“我失去了你,也失去了大老板!”
明当当露出一丝笑,“我不会冷落你的。”
她的保证安慰不到小魔。
小魔很“失恋”,一方面是被明当当雷厉风行的演唱会告白震撼到,一方面是这兄妹俩竟然内部消化了,实在太过分太让人伤心!
她上班的乐趣完全没了,还要被当成狗虐。
惨无人道,不过如此。
“哥。”吃完饭他才下来,明当当抬眸望到他,很抱歉,“我饿坏了,没有等你。”
“我吃过了,你吃吧。”他过来第一件事是揉揉她脑袋,即使是睡过之后的关系,他表情和对她的态度在外人面前和之前毫无区别。
小魔瞪大眼睛看了几眼,实在看不出一丝腻歪,倒是明当当,那眼神直勾勾的,自下凝视他,连声音都不自觉放轻,“我们出去玩儿?”
她那眼神好像要邀请他去床上似的。
男人的回应是改捏她下颚,柔柔地,搓了下她那块的皮……
小魔:“……”
狗生艰难!
……
和多数游客相反,人家一清早游览,这兄妹俩日头西斜才慢悠悠出发。
这时售票大厅人流也稀少了。
助理买票倒是快。
除了小魔,还有保镖,司机。
来到景区入口,明当当搂着他腰在外头等待,小魔五分钟买票搞定后,她蹙眉,似嫌弃的一声,“这么快?”
小魔瞄了眼她抱着男人腰肆无忌惮的霸道样子,心头哭号,再慢一点,你俩肯定热搜,保护狗狗,人人有责!
……
“唉。”从峡谷往下游览时,明当当凑他耳边叹息,“你看到没?大家都好震惊,接受不了一样。”
她新闻都没敢看,一觉得烦,二觉得浪费时间。
他任她搂着,周围情势若是安全就会像此刻,不但回搂,还会亲吻她眉心,“赵立楠会处理。”
“那爷爷奶奶呢?”她担心。
时郁笑了,扶着她腰的掌心一路上行,最后停在她肩胛骨,“大不了被打一顿。”
老爷子家风严苛,别说睡妹妹,就是对妹妹有半点不轨心思,恐怕都要一顿胖揍。
想当年,他和一位同学起纠纷,就被发配边防小镇鲁港,直到半年后才回来,军队出身的爷爷作风可见一斑了。
“不行。”明当当心痛的搂他,“我陪你一起打。”
时郁失笑,“你让我感动了。”
“你是我男友,打坏怎么办?吃亏的是我。”她情话不要钱,黏黏腻腻,“况且,留下伤痕,你腹肌就不漂亮了……”
“不会伤到腹部……”
“打屁股也不行啊。”
“你够了。”时郁吻吻她左边耳尖儿,被撩死了,还得装兄长镇定,“哪都不会打,只留给你打,想打哪儿打哪儿,嗯?”
“我掐你胸行吗……”她竟然跃跃欲试。
时郁哑声,“都行。”
说完骚话,明当当恢复一本正经。
毕竟峡谷景色宜人。
他们是开车到半山腰,从峡谷入口处下行,等把沿途风光欣赏完就刚好到了景区出口。
全程估计一个半小时,强度适中,十分适合谈恋爱磨磨唧唧的情侣。
也正因为磨叽,两人走了两个小时都没看到出口,老天爷还兴风作浪,中途下起瓢泼大雨。
在湿淋淋随时像要滑倒的木栈道上被搂着奔跑。
落叶像黄绿地毯,飞速踩过,明当当狼狈,又乐不可支。
“你乐什么?”好不容易到了一个避雨的洞窟,半明半暗,岩石缝隙水声滴答,她笑声银铃,在洞内产生出了回响。
“哥哥你刚才好快,我要被带飞了,好几次以为要摔……”倒字被吃进了他嘴里。
“唔。”明当当低呼。
他炽热的掌心一只放在她肩头,一只轻托她腰,无处不惹火。
明当当呼吸急促,颤着睫毛,追逐,回应……
时空倏然茫乱,洞内进了其他游客浑然不觉,和他深吻,勾缠,眼皮闭上,全部精力只接收这只吻的五感,然后心脏发疼发紧,不由不要命的咬他,啃他。
听他气息紊乱的动静,听到旁处女游客细声惊呼,一定是对方盯着他看了,她不由怒想,接着踮脚,两手扣住他后颈,拽下来,由她为所欲为,宣示主权。
“好玩吗……”他低笑抗议,压着喘息的音调惑人,明当当又踮脚,描绘他唇线。
“恶人先告状……”谁莫名其妙吻她,谁起反应了,谁大庭广众不要脸,谁就活该,“想欺负我,没门儿……”
敢欺负她,就加倍还回去。
时郁垂首,下颌抵在她肩窝,眸色凌乱,“别动,给哥遮一下……”
“你好意思当哥哥吗?”她在他耳畔笑,伸手抄过他腰,在腰窝上不住描……后面是一块山壁,有水流从上徐徐降落,细微几滴淋在她手背,明当当感觉到很热,这点凉丝毫降不下温,她眼神由不得自己,迷迷蒙蒙像一种妖姬的眼神,那大概是妲己,“自己养大的女孩自己操,你就一点不心虚?”
他的回应是狠狠抓了把她背,笑声清朗,“你在玩火。”
“玩死你……”她踮脚,又凑上他唇,他张口接应,瞬间裹掉她的。
……
学校在小镇一隅。
大雨中漆黑泥泞。
办公室的老师们打着哈欠,强撑精神工作。
穿过这间办公室,是一个空寂的图书室,里头冷清,灯光未明,略过四扇冰冷的窗户,就会看到西晒的一个房间。
原先是储物室,后因为安静,远离公众区域被支教的老师看上,直接改成宿舍。
宿舍此时大门紧闭,幽黑雨丝从檐下被风刷过,往防盗门上不住地爬。
里头如同涉水而行的声音被大雨淹盖,可不时又会重新冒头,节奏显然比杂乱的雨更有规则,那种短促,疾速,伴随着热浆崩裂般的天地众生倾倒感,简直似难以想象的快乐在上头附着。
屋内混沌。
床上显而易见的纠缠景象。
被子遗落在地,男人的一条腿跨在地板,发丝垂落的姑娘,奄奄一息,靠他肩头,他笑,那种声音似怜似狠,“怎么不厉害了?”
她猛烈摇头,低低乞求,“他们……过会儿来找我……”
“谁?”
“他们……捐款的事……”混沌黑暗之中,羞耻被抛诸脑后,她动作倒坦然了,不再遮掩,躲藏。
或者是一开始她这么做后,尚认为自己能像昨夜一样把握局面,结果,狠狠被打脸,她就没守住底线的意愿了。
“哥……”此种气氛下的哥,勾转多少暧昧情愫,自己分不清,只晓得每这么叫一声,他就热烈回报她,令她溃守,形不似人……
“随他们。”尚有心情回复她一声,后面就没她开口必要。
雨势雷霆,涉水声复,不遑多让。
明当当最后行将就木,手指头曲起的力气都丧失,迷蒙视线看到昏暗中他线条出众的身影,在她屋内行走,“有热水吗?”
他摸黑搜索似乎没发现热水瓶。
明当当一晚没回来,忘记打水,哑声:“在楼下一年一班隔壁……”
“先睡一会儿。”他重新走回床边,长臂居高临下抚了抚她湿透的鬓发,指腹轻扣她下唇,俯身,一道阴影压来,他唇印到了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