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卿卿入我心(48)

作者:五点零九 阅读记录 TXT下载

众人都知青阳侯薛家是明明确确的太|子党,但现在太子却给了他们这份文书,卫瑞阳久经官场,自然看出来太子是想要脱离薛家的掌控,但现在显然不是好时机,还需要等待。

“赐婚旨意下达之时,为了阿沅,老臣已经没有了选择,殿下如何说,老臣就如何做。”

卫瑞阳虽表面始终保持中立,但心中的天平早已经倾斜了。

陈逾白僵硬地笑笑。这位老臣为了女儿可以站过来,也可以为了儿子站到对立面,在卫瑞阳心中,为父是比为臣更重要的。

他知道前世卫若谦曾经想偷偷带走阿沅,没了后顾之忧卫家就会更加无所顾忌对付自己。但阿沅没走,如果当时走了,卫家定会拼尽全力在夺嫡之争中除掉自己。

他想,当时的卫瑞阳应该还是有所妥协的,陈逾行的品性和阿沅的存在最终还是让他没尽全力。登基之后,卫家始终心存隔阂,不能忠心以待。

这样不听指挥的兵部尚书自然不能留,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但他只是找了个借口免职,降为庶民终生不能为官,并没想过要杀他们,谁知遣送那日,卫瑞阳和卫若谦负隅反抗,最终战死。

现在想来阿沅在死之前,可能是收到了卫家人的传信,告诉了她薛豹杀死卫若书的真相,希望阿沅离开自己,但阿沅还没做好决定,就收到了爹爹和大哥身死的消息。

她为何不来找他质问?或者她为何不在饮毒酒那夜干脆先刺杀他?而是用自绝,这样惨烈的方式独自离开。

陈逾白不知道的是,卫婵沅从来没想过要杀他。

在卫婵沅心中,陈逾白虽对她薄情,但却是个好君主。也许是本性善良,也许尚有余情,阿沅从来不想要伤害任何人。所以,当亲人都离去,当爱人厌弃,又身中剧毒日日受钻心之痛,她没有一丝活下去勇气的时候,想到的只有独自离开这个毫无眷恋的人世间。

这些前世所经历的一切,在受伤以后时常让她梦魇,只是次数多了,她的心也越来越麻木。

养了近一月的病,入了冬,才算痊愈了,自那日醒来看见陈逾白后,他便再也没有来过,听说忙于朝政日日通宵达旦查阅文书。

她近几日想了很多,虽然他是薄情之人,但毕竟救了自己好几次,这次若不是他,二哥恐怕已经命丧黄泉了。

不论如何,是该说声谢的,而且她还想问一问浔州贪墨案是否查出了结果。

哪知来了正殿就被拦在殿外,说太子吩咐谁人都不见。她本也不急,就打算回去。

刚转身就听见有人喊她:“太子妃留步?”

卫婵沅回头,看见身后喊她之人很陌生,此人从正殿走出,又穿着侍卫的衣服,想来是陈逾白的贴身之人,但她又细细回想了前世,好像也没见过。

前世到了夺嫡后期,卫婵沅已经变相被软禁,即使是成为皇后,也是鲜少出无欢宫,不认得何六安也是应当。

可何六安不一样,他可是足足在卫府的房顶盯了好几个月梢,更是跟着陈逾白闯入浔州那户人家,亲眼看着主子抱起太子妃,从浔州回帝都的船上疯了一般找郎中,日夜守护,寸步不离。

太子妃在殿下心中是何位置,他再清楚不过了。

那日太子出了清心殿,心情就没有好过,用繁忙的公务麻痹自己,他知道肯定是发生了一些什么。

他断定,太子不想见的所有人里绝对不包括太子妃,而且是盼着她来的。

“属下何六安见过太子妃。”

卫婵沅笑笑:“何侍卫是殿下的近身侍卫吧,既然殿下现在事务繁忙不便相见,就不为难你了,我改日再来。”

“太子妃留步,六安这就去通传。”

陈逾白从卫府回来后,原本就是想去清心殿将今日去卫府之事告知的,也想侧面问一问她的梦。但却十分踌躇,那日阿沅说的话还清晰的回荡在耳边,他实在不知自己该如何说才能让阿沅相信自己。

心中正烦恼,常禄一脸兴奋的进来说道:“殿下,太子妃求见。”

“都说了谁也…你说是谁?”

常禄笑着说道:“殿下,是太子妃,刚刚何侍卫说的,错不了。”

“快让阿沅进来。”那张一个月没见过的笑脸,现在终于又挂在了脸上。

这是卫婵沅重生后第一次进正殿,前世她总是想法设法到这来,一些回忆瞬间就想了起来。

倒也不全是不愉快的记忆,他也曾喝光了她熬的汤,也曾吃光了她做的糕点,有时候还会夸她手艺好。

但转身就当着众人的面嫌弃自己。他总是如此阴晴不定,有时候看着自己的眼中有星光,有时候又全是寒冰。

陈逾白从桌案前走下来,问道:“阿沅,你身体可好些?有没有不舒服的?我每天让人给你熬的补药,你可都喝了?”

常禄十分会意的屏退了左右,关上了殿门,守在门口。

“已无大碍。”卫婵沅行了个万福礼,“还要多谢殿下救命之恩,我替哥哥,阿善兄长和英姑谢过了。”

她说的时候始终垂眸,没有看他。

陈逾白轻轻扶住她的肩膀,“入冬天凉了,你身体不好,以后要有事就让宫婢来唤,我过去清心殿。”

卫婵沅猛然抬头,有点受宠若惊的同时更多的是不明所以。在宫里,只有妃子病了或者出了急事,才会去请皇帝前来,通常妃子想见皇帝都是亲自求见,东宫的规矩自然是一样的。

而现在陈逾白说的话,就好像她是东宫的主子,身份犹如换了换。

“婵沅不敢,宫婢更不敢如此传话。”

第40章 失陪

陈逾白却刻意忽略了卫婵沅的冷淡, 拉着她的手坐下,从桌案旁拿出一个食盒,打开,取出一盘樱桃煎。

“今日出宫, 路过广聚轩, 知道你爱吃, 特意买了一份。”

他说的时候很开心,像是做对了事情等着表扬的孩子, 拿起一块递到卫婵沅嘴边, 用期盼的眼神看着。

眼前的人为何如此陌生,完全不是那个她熟悉的对自己冰冷又刻薄的太子。

她机械的张嘴,樱桃煎分明是甜糯的,她却味同嚼蜡。

陈逾白自顾自的说着话, “你可知今日出宫, 我去了何处?”

卫婵沅皱皱眉头, 她原本就不是来同他闲聊的,但此刻陈逾白的手搭在她的肩头,嘴里被填满樱桃煎, 她仿佛被固定住了一般。

“去了卫府。”

“咳咳咳……”卫婵沅想说话, 被还没下咽的樱桃煎噎住, 咳嗽了起来。

陈逾白见状连忙倒了一杯温茶端了过来,给她喂上一口,又顺着她的背。

咳嗽停了下来,她却没了说话的欲望。

只听陈逾白继续说着:“浔州贪墨为薛豹所为,我将此事说与了你的父兄,也请求他们假装不知。阿沅,父皇其实早就知道, 既然父皇不愿深究,我又怎好忤逆,你给我一些时间,我会将薛豹绳之于法,薛豹一定会受到应有的惩罚,但不是现在。”

“那日,文芯说你做了噩梦。你和英姑到了浔州又只探查薛府相关,你的梦中卫若书是被薛豹所害?”

还没等她回答,陈逾白就自问自答:“一定是的吧。你别担心,我相信你的梦,我会保住卫兄的性命。”

他相信她,他会保住二哥的性命。

卫婵沅一时动容,转头看他,就瞧见那人用一双柔和的笑眼望着自己。

伸手不打笑脸人,是一句老话,更何况她面对的是这一世的救命恩人。

她也展露笑颜,但语气依然冷淡,“多谢殿下。”

谢也谢过了,浔州贪墨案她也了解了,卫婵沅站起身,“殿下,我先回去了。”

“等等。”

卫婵沅应声停在原地,低头看见陈逾白揪住自己的衣袖,用一双忐忑的眼睛看着自己,缓缓问道:“阿沅,你能多说一些你的梦吗?那梦中可有我?”

她怔愣片刻,马上反应过来,他这是何意?难不成是认为自己的梦有预测能力吗?他想问的莫不是皇位的最后归属?

想到今日陈逾白陌生的殷勤,原来是为了如此,心里就像是钻了蛆一样恶心,这人还真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刚才看着还柔和的笑颜,现在看来却是极度的虚伪。

“没有。”卫婵沅不愿再停留,“我有些累了,想先回清心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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