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太年轻,再怎么掩藏秘密,也做不到装作不在意。
棠宁屏着呼吸问:“女的?”
“对了,还真是个女的。”
一瞬间,心不自觉因为一句话沉下去几分。
舔蜜或酸涩,全是围绕一个人,如蚁啃噬,慢慢蚕食着她的理智。
下一秒,李思明爽朗地说:“是我们空军特派的心理研究员,定期配合检查而已。”
她不由自主地在心底嗔怪了下李思明,这人说话怎么还大喘气啊?!
棠宁尽量维持不动声色,憋不住劲儿地试探着:“我有个一个朋友的哥哥就是现役军人,到现在都没结婚,也没有女朋友,家里人都很着急的样子。”
典型的“无中生友”。
李思明反应过来什么,笑得肩膀直颤:“那不是跟你程叔叔差不多?”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她温吞地点头,眸子里的光芒愈盛。
李思明一思忖,感觉自己被套路了:“我靠,我发现你这小孩儿好奇心很旺盛啊,尤其是关于你程叔叔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程怀恕从房间出来的,简单修身的黑衣黑裤一点儿都不显得懒散,光是往那儿一站,清冷挺拔,世无其二。
男人神色淡淡,声线凛冽:“李思明,别当着我家小孩儿面前说脏话。”
李思明直接被扣上了一个污染祖国未成年花朵的帽子,连冤都喊不了。
对棠宁而言,被程怀恕维护的感觉......还不赖。
不知道是不是今天练舞太累的原因,临睡前,她头还发着晕,连写题的精神都没有了,便早早躺上了床。
睡到半夜,棠宁浑身热的厉害,喉咙也很干。
怪不得临睡前会有浑浑噩噩的症状,原来是淋了场小雨,现在估计是发了烧。
她舔舔唇,趿着拖鞋往一楼走。
一楼的客厅里没有热水,棠宁只是去厨房接了一壶水烧着。
等待的过程中,眼皮子太沉,不知不觉她就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程怀恕醒得早,通过语音播报知道现在大概早晨四点半,能想象的到,外面的世界应该还被夜色笼罩着。
他套上一件短袖,拿起一旁的盲杖试着下楼。
住了这么些时日,他大概都知道台阶有多少层,走几步会到拐角。
下楼梯后,程怀恕将盲杖放在上楼必经的过道前,试图继续完成每天要做的康复训练。
一路摸索向前,再往前一步就是沙发。
程怀恕刚一伸手,触及到一片光滑细腻的肌肤,冰冰凉凉。
再往上一寸,是少女款式的棉麻睡裙,裙边向上翻卷着。
凉意直接从指尖传达到四肢百骸,变成燃烧着的火焰,不断翻涌,像心口滚过岩浆,滚烫炙|热。
程怀恕神色黯然,竭力保持应有的冷静。
仔细听,沙发上还有棠宁睡着时清浅的呼吸。
他暂时看不见,但能想象到,稀薄的月色下,少女蜷缩在沙发一角,粉腮如雪,毫不设防。
“棠宁?”程怀恕声音含着一丝喑哑。
睡得半梦半醒间,棠宁睡眼朦胧,借着月色看到程怀恕的影子,还以为是自己在做梦。
直到男人又喊了声她的名字,还挺真切,她才一骨碌从沙发上坐起,睡裙在空中划过一道弧度。
“小叔叔,我好像发烧了,好渴......”
即使休息了几个小时,高烧没退,加之睡前没喝上水,棠宁说话都有气无力的。
想到自己烧的水还在厨房,棠宁找到毛茸茸的拖鞋,刚一踩上,腿就一阵发软,不得不下意识抓住程怀恕的手臂。
他克制着情绪,柔声说:“先上楼。”
之前在军校,程怀恕的体能训练就每一回都是第一,负重跑、射击......样样不在话下,就算失明了一段时间,他也从没落下锻炼。
所以在天旋地转后,棠宁轻而易举被他扛在了一侧的肩膀上。
柔软的肌肤贴着他硬邦邦的肩胛骨,她整个人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做颠簸的失重感。
像在一片汪洋里漂浮,棠宁只能牢牢抓住唯一求生的木筏。
他用一只手压平她的睡裙裙摆,绝不触碰越矩一步。
不过往前走的过程感觉到她还在不老实地动来动去,程怀恕口吻危险道:“趴好。”
作者有话要说:程叔叔:小孩儿不听话,打一顿就好了(bushi)
忘了说,刚开文还有点忙,最近更新时间固定一下,每天早上十点左右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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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章
少女小声呜咽了下,又将声音悉数吞没到喉咙里。
近在咫尺的,她能闻到程怀恕身上的木调香,很轻很淡。
由于被程怀恕这么扛在肩头上,棠宁的手也不知道往哪儿放,只能小心翼翼地揪着他衣服一角,像只无家可归的小兽。
程怀恕已经可以做到不用盲杖上楼梯,只不过速度相对正常人来说速度略慢。
并且他得保证棠宁的安全,所以全程都在用一只手扶稳楼梯扶手。
棠宁只觉得男人贴在自己腿根的另一只手,宽大、有力,隔着薄薄的棉麻睡裙,热源不断传输过来。
像两颗小珠子不断碰撞,她的心跳也快超负荷了。
终于走到她的房间门口,程怀恕推开门,直到那一双修长的腿抵住床沿。
也好,棠宁想,程怀恕再不把她放下来肯定就知道自己就是被他扛了一下,居然会脸红成这个样子。
男人一只腿的膝盖半跪在边缘,而后向前俯身,动作轻柔至极。
棠宁被稳稳当当放在被褥上,鼻尖儿全是汗,也不知道怎么会热成这般模样。
少女在深蓝色的床单上翻了个身,能看到男人撑在她上方,下颌线流畅利落,凸起的喉结都格外好看。
虽然那样近的距离仅仅维持了一瞬间。
程怀恕直起腰,又恢复到平日的清冷:“被子盖好。”
房间没开灯,幽幽夜色里,他的存在属于无声的压迫。
“太热了......”棠宁小声反抗,如葱削的指根紧紧攥着被子,就是没有往上拉。
如果程怀恕现下能看见就会知道,她的脸色已经到憋到胀红的程度,胸腔更是不平静地起伏着。
本来只是一句合理的诉求,可落在程怀恕耳朵里,自动转换成了她撒娇的娇嗔模样。
她是淋了雨之后的发烧,属于受了风寒,捂出点汗对快点恢复是有好处的。
程怀恕低着嗓音说:“宁宁听话。”
其实,程怀恕那句话并不是命令式的,可像是带着蛊惑人心的力量,弄得棠宁耳根一软,自动将薄薄的被子铺在身上盖好。
棠宁还是第一次听程怀恕喊她宁宁,讶异之余,满心都荡漾着欢喜。
之前都隔着一层似的,要么就是棠宁,要么就是小孩儿。
程怀恕不知道,亲近的人都喜欢喊她宁宁。
她有点儿得存进尺地问道:“小叔叔,你能之后都这么喊我吗?”
贝齿轻咬下唇,是在等待他的回答。
“宁宁?”他语调微扬,像是很配合地哄着小孩儿。
临走前,程怀恕还不忘叮嘱:“喝了药再睡。”
几分钟后,刘姨也应声上楼,给她拿来退烧药,顺带冲了感冒冲剂。
退烧药的直接作用就是令人犯困,眼皮子打架后,少女终于沉沉睡去。
照料好棠宁,程怀恕便径直回到房间。
房间冷气很足,吹拂在皮肤上凉丝丝的,可就是消灭不到方才燃烧起来的火星子。
不就是扛着小孩儿走了几步路么?
棠宁很轻,加之他平日锻炼的习惯,吃力是不可能的。
既然不吃力,他还流了那么多汗。
程怀恕拧了下眉,去到浴室又冲了一次澡。
冷水浇下,男人眉骨深邃,棱角分明的脸庞溅到了些许水珠,更多的水珠顺着肌理分明的腹肌隐没而下。
......
棠宁再次醒来,天色早从鱼肚白转成一片墨色。
一生病,她直接一觉睡到了晚上。
撑着手肘起身,棠宁抱膝坐在床上,像一只白软的糯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