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不是真的要人命的毒药。枝枝放心了。
景衡的人设崩的太厉害了,枝枝现在是觉得自己一点也不了解他,加上又有些不大放心他身边的人,因此才想到试试这药。她也怕自己被他毒死,剧情直接崩盘。
枝枝试探的摸了摸猫儿,见它没有排斥自己,于是将小猫抱在怀中带了回去,藏在屋檐下的一个角落里。
盯着她的人,将她的一番动作,悉数报了上去。
景衍在宫中听着暗卫来报,脑海里浮现起昨日她喂了那猫儿药的事。
心底有了丝头绪,他冷声问暗卫:“昨日你们之中可有人去瞧了瞧那猫?”
暗卫恭敬答话:“诚也侍卫亲自去看了,说是猫儿死了。可今日一早,姑娘便将活着的小猫抱了出来。”
景衍闻言,冷笑连连。
他算是想明白,这沈枝枝和景衡是准备做什么了。在他身边这么久,也没什么进展,没从他身上摸出什么有用的事了,景衡莫不是怕赔了夫人又折兵,准备放弃了吧?
真是地狱无门,都要闯进来。
景衍自嘲的笑了声,只觉昨夜的自己无比讽刺。他竟还想着好生待那女人,还想着只要她安生的呆在他身边,他便勉为其难忍下那些算计,小小惩戒她一番罢了。
可她呢?她沈枝枝是如何待他的?她想逃,想离开,好像这段时日于她而言,什么都不是,轻易便可抛弃,舍下时分毫未有不舍。
他放出了明日前去西北的消息,原只想揪出旁人,不料还诈出了她。
“继续盯着,务必盯紧了,切勿打草惊蛇。”景衍声音极寒极寒的吩咐道。
话音顿住,又接着道:“还有,传信去小院,朕今晚在那用膳。”
小院里的枝枝正满脸欢喜的收拾东西,衣服首饰她是带不走了,她的财物里,景衍不知道的,也就她早早换成银票的嫁妆了。
这些银钱可是她安身立命的物件,除了她自个儿,枝枝那是谁也信不过。
因此,枝枝今日特意把自己的一件小衣找出来,缝缝补补一番,在小衣上缝了个小兜,十分谨慎的把自己的银票都塞了进去,就等着明日穿上这件小衣逃亡。
景衍来时,枝枝已经将一切都准备妥当,连小衣都被她藏在了箱底。
景衍未来小院之前,枝枝除了有些心虚外,旁的就只剩欢喜了。她原本只是把景衍当成个长得合她心意的调剂品,毕竟古代的生活十分枯燥无味,有个生得好看的男子暖榻倒也是件乐事。
可后来,她得知他便是书中男主,那份快乐顿时就烟消云散了,取而代之的是必须推进剧情的压力,因此枝枝现下是不大乐意同景衍在一块的,能逃出去,她自然是乐意之至。
可景衍人到了小院后,枝枝突然多了点难以名状的思绪。
今日午后下了雨,景衍推门入内时,枝枝正靠在窗棂处瞧着屋檐下的雨水滴答。她听见吱呀门响,回首去瞧。
景衍一身风雨立在门扉处,眼神悠远沉静,带着一股子沉郁的气质。枝枝不知是否是她心里有鬼的缘故,她总觉得景衍望着她的眼神暗藏控诉,甚至隐隐有些怒意。
她心底自嘲的笑了笑,暗骂道,真是屁大的胆子,景衍怎么可能知道呢,他也不会在意这些的,即便她假死离开,他至多也不过会为丢了件可心的玩物伤怀几日罢了,过不了多久就又会为新的玩物欢喜。
“你有好几日没在这里用过膳了,今个儿怎的想起来了?”枝枝面上藏得极好,一点不对劲都没显露出来,反倒一如往常一般与景衍娇声说话,甚至还带着点子恃宠生娇的意味。
景衍瞧着她,心头发苦。
可真是不露半丝破绽啊,若非他已经知晓一切,怕是半点也不会怀疑。
他压下心头涩意,躲开枝枝的眼神回道:“嗯,有件事想问问你。”说着话音一顿,“明日我要动身前往西北,你陪我去吧。”
终究还是不甘心,想着那丝侥幸,想赌她会回头。
枝枝闻言,笑意愈发灿烂。她扭头装出一副认真思索的模样,过了会子才答话:“可是西北风沙很大呢,我这身子不一定能受的了,何况,我近日来一直有些不舒服,怕在途中生病,拖累于你。”
枝枝这话倒也是半真半假,原本的沈枝枝那副身子,的确是扛不住长途跋涉的,而她这些时日,也确实有些不舒服。
原本她以为,依景衍沾自己的那劲头,这不去西北的事必然有得磨,指不定还要闹腾一场呢。
却没料到,景衍只是略微疲惫的捏了下眉头,随即便顺了她的话,允她不去。
作者有话要说:我准备过会去把前些章的虫全都捉了~顺便捋捋剧情。
今天更新的稍微少了点,明天补偿大家,或者如果我半夜睡不着,就爬起来更新~
第62章 (捉虫)
屋檐下的小猫不知怎的突然叫唤起来。枝枝心头一跳, 唯恐景衍盘问她怎么养了只小猫。
景衍见她这副模样,心底嗤笑。略显疲惫的揉着额头,低声道:“睡吧。”
枝枝暗暗庆幸又躲过一劫, 依言歇下合上了眼帘, 做出准备入睡的样子。
景衍又是一整夜没有睡好, 他心里压着事,实在不得安眠。次日一早天微微亮,他便起身了。许是带着气性, 动作间的声响大了些, 枝枝被他闹醒, 揉着睡眼捶了他一拳。
他捏住她的手腕,低声哄了句:“你好好睡,今日我要准备去西北的事, 夜里便不来了。”
时间过的飞快,转眼就到了夜色时分。
枝枝清晨听景衍说了他今夜不来, 因此这个夜晚格外放飞自我。先是将东西都安置妥当, 又硬是拉着莲香来陪她熬了半夜。
两人毕竟在一起相处了许久, 枝枝其实有些舍不得她。她喝了点小酒,微醺时同莲香嘟囔道:“有些舍不得你这丫头呢。”
莲香笑了笑安慰她道:“日后姑娘回了主子身边, 奴婢就求主子赏个恩典, 接着伺候您。”
枝枝压根就不打算回到景衡身边, 她痴痴的笑了笑, 没接话。
过了会子,枝枝有些不大放心的同莲香道:“你日后也得小心些,景衡的心性不比从前,该小心的就小心些。”
枝枝心知莲香一心仰慕景衡,未必听的进她的话, 多这句嘴,也只是求个心安罢了。她该提醒提醒了,至于莲香能不能记着,就是她自己的事了。
莲香愣了愣,没接话,她眼神几经变换,终是将枝枝的话听了进去。
枝枝又喝了几杯酒,彻底醉了,扯着莲香闹腾了许久,身上的衣衫都被酒水给染湿了。莲香陪着她折腾,直到枝枝醉的睡了过去,才给她换了件干爽的衣服,将她抬到床榻上安置下来。
一番折腾过后,莲香也是筋疲力尽,拖着脚步回了自己房中。
月到中空时分,小院里的人都歇了下来,院中十分寂静。在这一片寂静中,院门吱呀一声,被人自外面推开。
景衍带着满身的夜间凉意推门而入。
他身边极罕见的未跟着人,诚也、小安子都不在。景衍缓缓上前走去,立在内室门前,却迟迟不曾上前。
景衍垂眸,瞧着自己手中的两幅画卷,自嘲的笑了。他转了方向去了小院的书房,点燃烛火立在灯前。
稍顿了顿,同时打开手中的两幅画卷。烛光斑驳,这两幅画卷还是映入他眼帘。
一副是他曾在扬州时为枝枝画的画像,当日她立在院中灼灼地桃花下,美的动人心魄,他竭尽全力去画,仍觉未描摹出她一半美好。
另一幅则是不久前被人放在御政殿的画像,画中人是何种情态,景衍已不敢再看第二遍。他将视线停留在落款处,寥寥几语,依旧能刺得人鲜血淋漓。
“赠枝枝十五岁生辰并新婚贺礼。”景衍低喃出声。
第一次瞧这幅画时,景衍只看到枝枝两字和其后的生辰及之下的那一行小字,便将画扔开。今夜第二次看这幅画,才留意到,原来并非仅是生辰礼,还是他们的新婚贺礼。
“呵。”他冷笑出声,收起手中的这副画卷,心里的火气再难抑制,扬手就把自己当初费尽心力所作之画扔到了烛火上。
画卷被烛火点燃,但几瞬后,卷轴却压灭了烛火微弱的灯亮。
书房恢复黑暗,景衍顿了会后,借着窗外的月光,将画卷藏进了桌案的那处暗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