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世琛咬了咬后槽牙，忍着没说话。
秦晓脸上挂着笑，但明显眼底布了冰霜。
她冷冷看着忽然慌张的女人，又问了一遍：“请问你是哪家的小姐，我需要核实一下，你究竟是怎么进来的。”
“我，我……”她哪有资格收到邀请函，她是被老情人带进来见世面的。
刚才老情人去和别人谈事了，她才单独待了一会。
只是跟几个穿着打扮不俗的男人搭了几次讪而已，又没做什么措施，凭什么被赶出去。
女人内心里不服气地叫嚣着，但实际上却是很怂地不敢看秦晓。
视线飘忽不定，吞吞吐吐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查一下监控，看她是怎么进来的。”秦晓微微侧头，霸气侧漏。
“秦总，是我，是我带她进来的。”一个地中海，啤酒肚，满脸油光的四五十岁的老男人赶忙走了出来。
话是对着秦晓说的，但却一直对着顾世琛点头哈腰，“她是我的女伴，我这就让她走，马上走。”
第52章 就是有
“孙总！”女人震惊地看着孙富强。
她可是承诺了孙富强不少床上的好事才有资格被带进来的, 都受伤了。
养了好几天才勉强下床，现在就要卸磨杀驴了？
“还不走！”
不过是个□□而已，只要花钱，什么好的没有。
孙富强可不敢为了一个女人得罪了秦晓, 尤其是秦晓身后站着的顾世琛。
“可是我什么都没做啊。”女人当时眼泪就掉下来了。
她哭的梨花带雨, 冲着秦晓嘤嘤啜泣道, “秦总，您让我出去, 最起码得给我个理由吧。”
“理由？你刚才说什么了？”秦晓挑眉, 神色不善。
尤其是顾世琛，脸色立刻黑了下来，就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女人心里咯噔一声，忽然就想起了刚才自己肆无忌惮嘲笑讽刺的钟灵灵。
吓得吞了吞口水, 不敢相信秦晓甚至是顾世琛真的会为了钟灵灵出气。
而且自己只是闲谈, 根本没有大声嚷嚷出来。
秦晓声音里就像是淬着冰棱子, 狠狠戳在女人的心尖上，刹那间冻住了她所有的骨肉和血液。
“钟小姐，才是我的客人, 你出言辱骂我的贵客, 我为什么不能赶你走？”
“不, 我不是故意的，这些都不是我说的！”女人下意识看了一眼刚才和自己对话的女人。
只见对方惊慌失措地退后一步，生怕城门之火殃及池鱼。
如果今天被赶出去，她一定会成为明天最大的笑料。
其他人为了避免和顾世琛作对，也不敢包养自己了，那她可就真完了。
女人焦急上前两步，就差双手去拽秦晓的手了, 连哭带闹地喊。
“秦总，我错了，这些都是网上传的，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也只是看的……”
“还胡说！”啪的一声，孙富强厚重油腻的巴掌狠狠扇在女人的脸上。
那张娇俏的脸蛋立刻浮现出五根红白相间的手指印，就连脸颊也肿成了之前的二倍厚度。
“你……”女人被打的耳朵都在嗡鸣，半晌都没反应过来。
孙富强赶忙跟秦晓道歉：“抱歉抱歉，是她胡说八道，她向来嘴里不干不净，又爱嫉妒，喜欢编排人，早就该吃点教训了。”
秦晓板着脸：“你最该道歉的不是我。”
孙富强一愣，立刻环场一周。
好不容易找到了躲在人群中间的钟灵灵，一下子深鞠躬了三个，就差直接跪下叩头了。
他还努力踮着脚尖摁着女人的脖子强行让对方也深鞠躬三个。
这六个钟灵灵都没敢接，早早就侧过身了。
孙富强陪着笑说道：“钟小姐，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她从没见过这么大的场面，嘴里没有把门的，她就是嫉妒，毁谤，也不敢求您原谅，您看怎么才能消消气……”
钟灵灵猝不及防变成万众瞩目的焦点，下意识眼神去看顾世琛。
而顾世琛似乎也提前接收到了她的信号，快步走到了她的身侧站定。
焦点更甚了，钟灵灵觉得自己都快要被这样炙热，甚至是充满怒火和八卦之火的眼神烧死了，还是灰飞烟灭的那种。
钟灵灵狠狠瞪了一眼顾世琛，把这笔账也记在了他的身上。
自己只想默默吃点喝点，根本不想加戏。
但既然已经站在了镁光灯下，那就有必要挽回一下自己的形象。
钟灵灵冷眼看着泣不成声的女人，嗤笑一声：“你刚说什么了？再重复一遍？”
她的气势很足，吓得女人一个激灵。
女人哪里敢说第二遍，抽噎着摇头，嘴里喃声恳求着钟灵灵放过自己。
好像自己就是万恶旧社会欺压良家妇女的恶霸似的。
这TM真是茶清香啊。
钟灵灵缓缓眯起眼睛：“不敢吗？”
她尾音微微上挑，就像是钩子似的，在女人和孙富强心上都留下一道深刻的血痕。
孙富强眼看则顾世琛不满了，转头啪的一声又打了女人一耳光，气急败坏说道：“钟小姐说的话你没听见吗？耳朵聋了？”
女人穿着高跟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上。
她狼狈地站稳了，看着孙富强焦急又愤怒的眼眸，就知道自己被孙富强推出来当炮灰了。
可她现在也没有任何办法，下嘴唇都快咬出血了，还是在钟灵灵不耐烦之前小声重复了一遍自己说的安歇肮脏下流的话。
钟灵灵冷笑着点了点头，她盯着女人惶恐的眼眸，忽然逼近。
“本来你骂我，我也应该骂回去的，但这些话在我身上就是脏水，在你身上却是实话实说，实在不是骂人，所以我只能动手了。”
她咯嘣咯嘣掰着指关节，好斗因子蠢蠢欲动。
女人吓得连连后退，急忙捂住已经肿成发糕的脸。
但钟灵灵的本意根本不是打脸，多暴力，她伸手把住女人的肩膀，猛地屈膝狠狠踢在女人的腹部。
女人身子重重痉挛一瞬，她放下腿，手上一个巧劲就让女人靠在了孙富强的身上。
钟灵灵拍了拍手，冲着秦晓莞尔一笑：“秦姨，下次这种脏话您就别听了，我自己处理就行了，侮辱耳朵。”
秦晓笑的和气，完全没有刚才的冰冻感，走过来帮钟灵灵整理了下旗袍，笑意吟吟的。
“我是你的长辈，小辈被欺负了，自然要替你出头。”
这种场合，摆明了秦晓就是想帮自己立个威，摆脱网络上那些风言风语。
钟灵灵自然不会下她的面子，微笑着点了点头。
亲昵地上前挽住了秦晓的胳膊，娇气地说道：“谢谢亲姨。”
众人看向钟灵灵的视线里充满了忌惮和嫉妒，不少之前也谈论过钟灵灵那些花边的，眼里止不住的紧张和惶恐。
眼神乱飘，眸光闪烁，生怕被人看出她们的心虚。
而钟灵灵，被秦晓推出来之后，就一直端着架子。
她穿着端庄典雅的旗袍，露出纤细光滑的手臂。
一双大长腿又白又直，异常吸睛，纤细葱白的手指举着气泡酒，一头乌发盘起，在璀璨的水晶灯下仿佛笼罩着一层淡淡的柔和光晕。
挂着一张得体的标准商业笑容，游刃有余地应付着每一个上前来搭话，心思各异的人。
不过分嚣张，也不过分柔顺，神色自然又神采奕奕，
众人面面相觑，满脸的疑惑之色。
这真的是那个苦苦哀恋简承宣，无果只能自甘堕落充当替身小保姆的不要脸的钟灵灵吗？
这真的不是哪个世家大族从小培养的接班人吗？
不同的人不同的事应付的绰绰有余，举手投足间的气质和气势完全不输旁边的秦晓。
众人纳闷，视线不自觉寻找起花边新闻的另两位主人公。
——把钟灵灵当做替身的简承宣以及被钟灵灵当做模板模仿的苏荷。
简承宣也在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钟灵灵，这是他头一次如此细致地观察钟灵灵。
将她的每一个表情，每一个眼神都尽收眼底。
他无比确定，现在闪耀夺目的人一定是钟灵灵。
那稍不注意就会被忽略的小动作，偶尔露出的小表情，都是简承宣熟悉的。
但现在的钟灵灵又是无比陌生的，是他从未见过的。
她脸上挂着的笑容完全和自己无关，她入场之后就一直跟在顾世琛左右，甚至不曾寻找过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