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在你眼中可能是小事，但在我这里，就是迈不过去的大坎。”钟灵灵越想越觉得这件事不能用拖字诀。
对方确实看着不怎么像想白嫖的人，但她又确实没想和这位顾总发展，所以只能摆事实讲道理说清楚。
“不，不是小事！”顾世琛没敢转头，只定定看着前方，脱口而出之后才觉得失态，稳了稳语气，“对我来说也不是小事，你跟我说话的时候，我大脑一片空白，根本没听清楚你说什么，自然而然就答应了下来，不是故意骗你的。”后来就没法承认了。
他不想让除自己以外的任何人给她拍照，尤其是那种稍隐秘的照片。
“哦。”钟灵灵淡淡瞥了他一眼。
顾世琛后背一凉，眯了抿唇缓缓说道：“再然后，你说要拍照，我本来想解释的，可是你说、你说要拍私、私.房照，我没法，没法让他去拍，所以便冒名顶替，我……这真的不是小事，对我来说是天大的事。”
钟灵灵呵笑：“我拍照是要传到网上的，大家都能看到，谁拍不一样？顾总，糊弄人也要找个可信的理由吧，那你之后怎么不直接说别上传？”
“我尊重你想做的事，而且……”顾世琛不敢再有所隐瞒，非常诚实地一五一十说道，“静态永远都是死物，而拍照的时候……”他没说完，但其中意思钟灵灵已经明白了，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你拍的大胆裸.露的、最满意的那几张都没上传。”
不知为什么，钟灵灵总觉得在他的语气中听出了如释重负的感觉，她嗤笑两声：“第一次见面，就看上我了，不是看上的我脸，还能是什么？难道你想告诉我说你有透视，隔着人皮看人心？”
“不是第一次见面。”顾世琛突然打断她的话。
“？”钟灵灵一脑袋问号，“你说什么？什么不是第一次？我们之前有见过吗？”
“你忘了。”顾世琛眼底浮现出失望的神色，把着方向盘的手微微收紧，指关节都在用力。
又是这幅委屈的姿态，就好像被错怪了的大型犬似的，搞得钟灵灵还怪不好意思的。
钟灵灵转开脸不再看他，干巴巴说道：“忘了就忘了嘛，那你提醒我下不就行了。”
“不。”
“？”钟灵灵歪着脑袋，觉得自己刚才耳鸣了。
“我想让你自己想起来。”顾世琛忽然转头，认真地盯着她的脸，那一双乌黑深邃的眼眸不再像黑洞和深渊，瞳孔闪着点点期待希冀的精光。
钟灵灵：“……”哑口无言，毫无印象，觉得自己确实有些渣了。
哪个酒吧认识的？睡了吗？一定没有，她只撩不睡，完了，听起来好像更渣了。
钟灵灵挠了挠脸蛋：“要、要不，给点提示？”
她身子渐渐情前倾，自己都没发现语气隐隐有些撒娇。
但顾世琛完全不吃她这套，依旧倔强地说道：“你要自己想起来。”这对我真的很重要。
“什么嘛，忘了就忘了呗，忘了就说明不重要，说明没有记忆的点，干嘛要想起来。”一个个狗男人，还玩把戏，她钟灵灵是这么好套路的吗？
但话音刚落，她不屑的眼神瞄到顾世琛，看着对方的眼眸荡了荡，最后回归平静，古井无波，再看他手下几乎要变形的方向盘，还未出口的话立时咽了下去，她闭上嘴，靠在椅背上闭眼休憩。
但气氛这么尴尬，怎么都不可能睡得着，空气都像是针似的，扎的她皮肤阵阵刺疼。
不知过了多久，顾世琛忽然问道：“你还欠我一顿饭呢，还请我吃吗？”
“！”
这时候要拒绝的话，钟灵灵都不敢想象顾世琛脸上会出现怎样绝望的表情，虽然她猜测十有八九是装的，但——谁让颜好呢。
看着就是让人心疼。
钟灵灵摆摆手，看似随口敷衍，但其实也是有些心虚，立刻答应下来：“吃吃吃！就知道吃。”
最后一句话很小声，但顾世琛还是听见了，他唇角微微翘了翘，但很快又压了下来，专心致志开车。
也不知道是真的堵车，还是顾世琛专门挑的这路有问题，摇摇晃晃的，钟灵灵都困了，还是没到。
慢慢的，还真的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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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麻辣烫
直到肚子饿的咕噜噜, 钟灵灵咯噔身子剧烈颤抖了一下，这才惊醒过来，一脸懵逼地对上顾世琛一双集齐探究，深情与……哀怨于一体的复杂眼神。
整个一哆嗦。
要不是安全带还勒着她, 怕是都要直接滑到座椅下面去。
钟灵灵：“……你看什么呢？”
顾世琛偏过脸, 没说话。
钟灵灵缓缓眯起眼睛, 解开安全带，揉着肚子：“什么时候到的, 怎么不早叫我？肚子都饿了。”
在钟灵灵摸出手机看时间的情况下, 顾世琛还是面不改色地说出“没多久”的话，听得钟灵灵一瞬间觉得是自己手机穿越了。
“你饿了？”顾世琛忽然问道。
“啊！你说呢。要不是你，我现在都回家吃饭了。”钟灵灵越看他越不顺眼，说话也没好声好气的, 甚至都懒得看他, 直接推门就下了车, 使劲跺了跺脚醒醒神，伸个懒腰准备回去了。
谁料顾世琛动作比她快，她迎面就撞上快一步拦在前面的顾世琛, 眉毛当时就蹙了起来。
更可气的是, 钟灵灵往左, 他也往左，钟灵灵往右，他也往右，显然是跟她过不去。
钟灵灵怒了：“你什么意思？”
顾世琛打了个哆嗦，装的跟真吓着了一样，但没躲开，只是可怜巴巴看着钟灵灵, 声音低低：“我，你不是说会做一顿饭给我吃吗？我今天饿的时间挺长的了，应该能吃很多……”
“……”钟灵灵没好气说道，“我还饿着呢，谁有精力给你做饭。”
话音刚落，某人突然抬起手。
钟灵灵：“？”
旁边柱子突然窜出来一个人，钟灵灵吓了一跳，当即往顾世琛的方向挪了下。
顾世琛皱眉：“咋咋呼呼的做什么？”
钟灵灵还以为他在说自己，当即沉了脸，还没等开口，就听见那个人委委屈屈开口：“股总，我只是在后面蹲的太久，腿麻了而已。”
顾世琛：“拿来吧。”
钟灵灵：“？”
这人手里拎着外卖，刚走近，钟灵灵的狗鼻子就已经闻到了浓郁的麻辣烫的香味，她吸了吸鼻子，口腔已经不自觉开始分泌口水了。
顾世琛接过来，那人嗖的一下，一瘸一拐地闪身到了柱子后面，慢慢蹲下。
钟灵灵看的目瞪口呆，但也总算知道他为什么坚持蹲着也不起身了，因为——他有些胖，起立就会很明显，但蹲下，一般人是不会往下面看的。
但——为什么藏起来？
钟灵灵眯着眼睛看向顾世琛。
顾世琛拎着外卖，低声哄着她：“别管他，在博同情，回去给他涨奖金，你不是饿了吗，回去吃饭吧。”
或许是麻辣烫的味道太香了，钟灵灵情不自禁地点了点头，点完之后才发现自己竟然跟哈巴狗一样，口水都要流口水了，她内心翻了个白眼，手背使劲蹭了蹭嘴角。
“这叫的分量有点少啊。”钟灵灵其实不算易胖体质，只是之前因为简承宣追求纤瘦弱的体态，所以才吃的少，放开吃这就是她一个人的分量。
“这些都是你的。”顾世琛说道。
“你不吃？”钟灵灵歪了歪脑袋。
“你不是要给我做饭吗？”又来了，又来了，又是那种似乎被遗忘，满腹委屈无处诉说，惹人怜爱的语气和眼神。
钟灵灵鸡皮疙瘩都要出来了，她抖了抖搓搓胳膊：“既然都叫外卖了，为什么不多叫一些，都是现成的。”
“我只想吃你做的。”顾世琛忽然说道。
“……”钟灵灵没好气，冷笑道，“顾总，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我只欠你一顿饭，你要是想绝食，可别给我找麻烦。”
顾世琛侧头看了她一眼：“我会努力的。”
不是，这跟你努力有什么关系？钟灵灵简直要被气笑了，要不是看在麻辣烫的份上，她绝对不会把人放进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