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说边笑,把刘殷殷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不住地打量她,哎呀,陷入爱情的人呐,不知道累的。
苏盈袖和同事们在岚县的工作渐入正轨,每天都奔波在义诊路上,还要备课讲课讨论病例,每周只有一天的休息日,也被他们主动放弃,变成了进村走访,因为有些老人因为行动不便等原因,可能并没有搭车过来检查看诊。
医生们就分批走村进户,进行彻底的排查,遇到慢性支气管炎急性发作的阿婆,她发高烧一整天,以为自己就要等死了,却幸运的等来了医疗队的医生。
在城市中很常见的疾病,在偏僻的山村里,因为缺医少药,普通的病有可能演变成重症,甚至只能在家等死,这是苏盈袖他们希望改善的现状。
苏盈袖离开容城一个多月,许应在京市待了大半个月,期间开过一次庭,不出意外的胜诉,然后又接到委托人介绍的另一桩案子——从某著名选秀节目出来的新生代歌手,因不能忍受公司对自己的严密控制,不堪重负之下想要解约,却面临着一个巨大的困难。
许应调查后得知,这档选秀节目是有剧本的,在节目开始之初就安排好了各派选手的命运,素人选手里,有潜力的在一开始就被经纪公司捡走了,这次的委托人就是其中之一。
为了能火,他签下了一份合约,虽然这份合约根本没有规定公司有什么义务,但却让他一夜之间从普通人火到家喻户晓的选秀总冠军,成功出道。
但同时也生活在了公司的严密监控之下,衣食住行全面掌控,连住处都是有公司摄像头的宿舍,还不能参加公司以外的任何活动,说白了,就是把他当赚钱工具,打工仔。
失去自由才知道自由的可贵,所以他出现在许应的面前,“我想解约,不惜一切代价。”
“经济合同不是劳务合同,它是复合型合同,我看了一下,你这份合同里大部分都是有效条款,真到了法院,公司没有明显违约的情况下,法院很可能判你承担违约责任的。”许应听完他的解释后后道。
他一针见血的指出,“而且给违约金然后走人是最好的结果,还有另一种糟糕的情况,就是法院判你继续履行合同,这个时候你还是他们的艺人,但关系已经破裂,那你就是砧板上的肉。”
“而且在打官司期间,你拒绝参加公司安排的活动,或者接了外面的活动,都等同于你违约,同样可以要求你负责。”
许应最后神色严峻的道:“要么你忍气吞声,五六年,总有熬完的那天。要么你搏一把,赢了摆脱他们,输了就……成王败寇,开弓没有回头箭,你要想好。”
一番话说得对方是沉默良久,到最后仍然决定冒这一次险。
许应接下这桩案子,接着回了容城,刚回来,就接到在某县司法局工作的师弟打来的电话。
久未联络,师兄弟之间也没多寒暄几句,就直接说明了来意,“师哥,我想请你们给我们县当法律顾问,行不?”
许应一愣,详细问了缘由,师弟道:“这不是要法律助力脱贫攻坚么,很多贫困户或者村民遇到事情老办法不合法,讲法律又不知道怎么办,还有的人因为怕打官司要花钱,也不敢来,现在上级要求我们要落实到一村一顾问,为老百姓提供法律援助,所以我这不就……嘿嘿嘿……”
许应哦了声,道:“我得跟大家商量商量。”
挂了电话,把团队在所里的人都叫到会议室去,将这件事说了,又问大家手头上的工作紧不紧张,“不太忙的话就走这一趟,我估计也花不了几天。”
这种当顾问的活,没事就回来了,哪有人天天需要打官司的。
等这件事报到许主任那里,又在律协备过案,许应对何知非他们道:“好好干,等年底了让律协给咱评个优秀青年律师,也风光风光。”
何知非哭笑不得,就他还需要这奖状?
晚上通电话,苏盈袖知道了这件事,惊讶道:“你们怎么要下乡啦?”
“哎呀,这不是受到您的感召么,我不能掉队啊。”许应笑着应道,声音有些敷衍,话才说完,就听见他在那边嘀嘀咕咕,“……大橙子你听话点……别舔了,真是的。”
苏盈袖:“……”所以我们鸡腿子真的要改名叫大橙子了???
作者有话要说:鸡腿:改名这件事,看来还得靠奶奶:)
许律师:……可惜下的不是一个乡,嗐。
鸡腿:因为你没有给编剧送钱哇:)
许律师:……你懂个屁!
第82章
许应下乡, 只带走何知非一个人,涂川还有案子在手上,要去外地会见嫌疑人,丁一楠休假回家安胎, 林修带着梁博着手准备解约官司要用的材料。
到了目的地, 许应的师弟来接他们, “真是麻烦师哥了,大老远跑这一趟。”
“有困难还能想起我, 不错, 是亲师弟。”许应笑着拍拍他肩膀,调侃道。
因为过来是有工作的,一行人并未在县司法局待多久,又去看了一下法律援助中心的情况, 许应和何知非碰了个头, 觉得可以签约, “到时候还可以让实习生也下乡来感受一下人间疾苦。”
说是法律人要绝对冷静,站在公正客观的地方看待问题,可是真正的实践中, 却没有那么多的非黑即白, 情与法的纠缠才最为常见。
如何在情与法的纠缠中厘清头绪, 在保证法律权威的同时,兼顾双方当事人的情感,在这之中找到最佳平衡点,或许是贯穿他们职业生涯的必修课。
“人人都说何律是一匹孤狼,可以为了胜利不顾一切,我看倒不是,明明很合群。”许应靠在椅背上, 慢吞吞的说道,一点都不觉得自己会冒犯他。
何知非笑着看他一眼,“狼其实是群居动物,要不是环境所迫,不会成孤。”
许应闻言笑了两声,没有接着他的话往下说。有些人的缘分,注定只会有短短几年。
在小县城待了几天,先是跟他们法律援助中心签约,又去村里走访,顺道接了两个小案子,一个是当地法援中心跟扶贫办对接将建档立卡贫困户纳入法援范围的首个案例,交通肇事赔偿,另一个则涉及到老年人赡养问题。
基本都是以调解为主,处理得差不多之后,许应和何知非返回容城,这时已经是四月末,许主任生日到了。
叶菲在家里办家宴,请了亲戚朋友来吃饭,他见到罗伦和罗豫父子俩,却没见到罗太太。
私底下跟叶菲打听了一下,说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兰溪生完孩子以后她就病了,还说兰溪不听话,总跟她对着干,我看她就是吃饱了撑的。”
许应愣了一下,随即想起过年时罗兰溪生产,罗太太在医院跟苏盈袖发生过的矛盾,她的病或许只是托辞,对罗兰溪不满,其实是因为她慈母的形象在女儿面前彻底坍塌,伪装被撕破以后索性装都不装了。
刚想到这里,就听叶菲继续道:“罗豫很快就要结婚了,张家那位小姐不是什么好性子的人,又嫉恶如仇,婆媳俩除非不住一起,或者永远不见面,要不然有得闹。”
“我看啊,以后她是不会有空来咱们家了。”叶菲摇摇头道,自从许应跟苏盈袖的来往被大家知道,她就等着这一天,“我可太烦她了。”
许应又笑笑,还没说话,就听她问:“袖袖几时回来?”
“六月初吧,可能是枝枝高考那几天。”许应回忆一下苏盈袖跟自己说过的事,应道。
叶菲闻言就道:“她不在家,你多关照一下她妹妹和外婆,男孩子要贴心点才讨人喜欢。”
许应叹气,心说亲妈您可真是为了我的终身大事操碎了心呐。
罗家的事许应没有跟苏盈袖讲,这种以后尽管可能会有来往,但注定不会亲近的人家,有些事不必知道太多。
其实苏盈袖就算知道了,也不会放在心上多想,她有许多的工作和想做的事。
苏盈枝放月末假回家,受姐姐之托,整理出一大纸箱的笔记,拿去打印店按照要求复印好,然后快递到岚县,交给苏盈袖。
然后苏盈袖把笔记都交到带组的骨科主任手上,等他收齐后,会转交给当地医院,做医护们平时学习之用,并把这一条也写进《下乡宝典》里: